「哈……哈哈,創意總監啊……,我也不是太,太清楚呢。只是听洛克先生說,是給他們的廚房出主意的……哈哈哈。」洛梨亞的整個臉都僵住了,只能硬扯出笑容來干笑個不停。飄來飄去的視線,立刻瞟到屋子角落里,雙手環抱在胸前舒舒服服的窩進大藤椅里閉目養神的基路亞,唇角邊正勾起出一抹微微上翹的笑意。
‘那個傻蛋,也不知道過來幫我打個圓場’女孩不無怨念的在心里低咒了一聲。
「你一個小孩子……能給別人出什麼主意?」
「爸爸」听到瓦特妄自菲薄了她的價值,洛梨亞的心里自然不大樂意起來,「爸爸上次冷盤比賽的時候也有偷偷的去看吧?用冰刀削出牡丹花是普通小孩子能做到的事情嗎?」。
「就算是那樣,普通的大廚沒辦法做那道菜吧?」男人古銅色的臉上不覺泛出了淡淡的紅暈,他知道一定又是瑪利亞大嬸在他背著偷偷的向女兒嚼舌根了。前些天他一直為了女兒能不能在家里發生這麼大的變故下,還能好好的參加技藝比賽而感到犯愁。被每日里照顧他生活起居的大嬸發現了他的心事。在開解他的談話中,瓦特曾經不小心透露出了上次的比賽種,自己有偷偷的跑到賽場去應援女兒的事情。
當然,也包括有這樣出色的女兒感到很驕傲的這份心情。
雖然有點驚訝,可是當時坐在看台上的瓦特心里,還是升起了一種既感慨又復雜的情緒。他實在無法不感嘆,早已逝世的妻子竟然是如此的具有著先見之明,竟然一眼就看出了自家女兒的天賦所在。
‘這孩子,說不定天生就是該當廚師的……。’
「唔,普通的廚師當然是做不了。」得意的低笑起來的女把自己的小嘴大大的給咧成了月牙狀,眼角眉梢無不顯露出她小小的得意,「不過,我也可以想出些普通廚師也能做的菜嘛像今天在比賽上做的藤花饅頭,經過今天在技藝大賽上的免費宣傳。相信過幾天等餐廳開張以後。會想來吃的人一定會很多光憑著那新奇又漂亮的外形,誰會不想買個嘗嘗?」
「你把好主意都給人家餐廳了,下次的比賽要怎麼辦?」看著女兒完全孩子氣的在自己面前夸下海口,感覺到和女兒的距離被拉近了不少的瓦特,臉上的神色也顯得柔和了許多。
「唔……沒關系,我會努力的」顯然洛梨亞也很為這個問題頭痛著,所以當他提出這個疑問的時候,她的表情立刻就耷拉了下來。但是,很快女孩就好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仰起頭來滿臉堅毅的向著自己大聲的表著態,「下次一定會做出不但是創意好,連味道也絕對好好的加油了的湯品」
「呵……。」
「爸……爸爸?」坐在椅子上,身體微微前傾著的女孩。在看到自己父親在那瞬間露出的淺淺笑意便完全傻了眼。這還是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來以後,第一次看到瓦特因為自己而露出想要笑的表情。
洛梨亞的心里,就好像是被什麼重重的激蕩過了一般,正排山倒海著。
「嗯,我只是想起你媽媽。她和你一樣,也是個只要拿定了主意,就算再勉強也一定會做到的性格。當初在嫁給我的事情上是這樣,死的時候為了積攢你上學的錢時,也這樣……。」明明前一刻還因為說到自己妻子執著而頑固的一定要和自己結合時,臉上堆滿了溫柔的淺淺幸福笑意。可是下一刻,在提到瑪格麗特因為固執與堅持,最終積勞成疾的時候。瓦特的臉上,又在一瞬之間轉換成了深入骨髓的沉痛。
「雖然很多時候,我都很痛恨你身上的這一點。」這麼說著的男人,忍不住就將視線轉移到了一直沒怎麼說過話的幻獸身上,「可是……不管是我還是瑪格麗特,其實性子里說到底都是有,倔強固執的很的地方。所以洛梨亞,你到底還是我和你媽**孩子啊。」
「是……是嗎?」。瞬間臉色無限蒼白起來的女孩,露出了一個仿佛搖搖欲墜異樣的勉強笑容。神情當中竟不知道為何的,。滿滿的都浸透出悲愴不已的味道。
「你怎麼了?」靠坐在床上的男人,就算再怎麼遲鈍也察覺到了自己女兒的異樣。
「沒……沒什麼。我,我好像吃壞肚子了」皺著眉表情一臉痛苦的洛梨亞立刻機敏的沉下頭,緊緊的用雙手捂住肚子站起來轉身向門口跑去,「爸爸,對不起在新的護衛人選還沒來前,我會讓黛兒姐姐或是玫麗姐姐先來陪你基路亞,快跟我走」
「這孩子……。」眼看著風風火火的拉門奔出去的女兒,還有听到洛梨亞呼喚就猛然從藤椅上跳起來,慢悠悠的跟在她身後一起出去了的銀發男孩。瓦特幾乎立刻便忘記了自己剛剛意識到的女兒的異樣。
「這不是很好嗎?你一直盡力想和他彌補關系,而且結果你們之間的關系,也確實變得比以前好了許多。」雙手手指交疊著墊在腦後的基路亞如此涼涼的問道,「他夸贊你確實不愧是他和他老婆的孩子,怎麼你反而一副痛苦的快要死掉了的表情?」
「因為……我其實,根本不是他們的女兒……的關系吧?」女孩滿臉慘淡的笑著,側揚起頭來對著基路亞如此說道。
「……不可能」一瞬間將雙手放下的幻獸,近乎是用著怒瞪的表情叱責著她。
「輕點會被人听見的。」女孩不無顧慮的手里還握著澆花用的噴水壺,卻微微的側過身子去觀察了三四秒鐘屋子里的動靜。
「放心吧。這屋子里的所有人都在什麼位置在干什麼,我都一清二楚。絕不會讓人偷听到我們在說什麼。」自從發生了溫迪夜闖納賽爾家的事件以後,基路亞便提高警惕的時時感知力全開,「反而是你剛才說的那是什麼瘋話?」
「不,我說的都是真的……。」
「胡扯你大概忘記了吧?當初我們訂協議的時候,我可是嘗過你的血你是不是真的洛梨亞.瑪格麗特.納賽爾我會不知道?我是絕對不可能和身上沒流著納賽爾家血液的人簽訂協議的」
表現的無限惱怒的男孩,即使現在仍然維持著人形。可是臉上野性狂怒著的表情,還是會極容易的就仍人感覺那是一只下一刻就會撲上來撕咬的獸似的。
「流著的血當然還是納賽爾家的,但是我想你多少也懷疑過吧?我給人的感覺,並不完全像是個十歲的小孩子。」從半蹲著的地上**一聲站起來的洛梨亞,壓低著嗓子如此說道。
「……是吧?和我x夜形影不離的你怎麼可能不知道,我的這里不一樣。」剛剛還在狂怒著男孩陷入了無言以對的沉默。讓說出秘密的女孩唇上不覺勾勒出了一絲淺淺的淡笑。洛梨亞轉過身來,伸出空著的左手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腦袋,「你只是因為嘗過我的血,所以才會始終否認自己的猜測,對吧?」
「……是你,侵佔了她的身體?」
「是啊,我想真正的洛梨亞應該已經死了。因為自從我從她的身體里醒來的那一刻起,就沒感覺到她的意識還存在在這個身體里過。所以爸爸……不,我是說瓦特說我不愧是他和瑪格麗特的女兒,你不覺得很可笑嗎?」。
明明嘴里說著很可笑三個字,可是面對著男孩露出的,卻是個比哭還要難看上了千萬倍的笑。
「……你這個怪胎,當初那麼不在乎的和他樣樣事情對著干。現在卻拼命想和他親近,還露出這種快快要哭了的表情?」銀發的男孩習慣性的又將自己的雙手插回了褲袋里,不由眉尖緊皺著如此評價道。
「當初……一開始的時候,我會這麼激烈的反彈他的管教,是因為根本就沒把他當作是自己的父親罷了。我雖然擁有了洛梨亞的身體,還流著他的血。可是從意識上來說,他都只是個不相干的陌生人而已。再加上瑪格麗特又是那樣死的,所以我算是為洛梨亞和她媽媽打抱不平吧。對了,真的洛梨亞之所以會死是因為投河自盡了。不然我的靈魂恐怕也辦法進入她的身體。」
侃侃而談著的女孩像是思索著什麼似的,沉默了片刻之後才繼續說道,「那個時候,我反感透了他他對我再好,再為我著想,我都感覺是虛偽的馬後炮直到他為了保護我而硬是用自己的身體護住我,不讓龍卷風傷到我的那天晚上。我才真的有了種,‘我真的是這個人的女兒,他把我看得比他的命更重要’的感覺」
「……那你現在何必又露出這副死樣子?你們的關系不是已經在越來越好了嗎?」。基路亞確實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眼前的這個女孩對屋里的那個中年男人,正變得逐漸越來越在乎。甚至……看的近乎有些過重了。不然她不會那麼容易,只要事情牽扯到瓦特身上,就輕易按捺不住火爆的脾氣一下生起氣來。
「呵……,因為他一直相信著我是他的女兒,才會對我好的呀……。」洛梨亞的臉上一剎那之間,涌現出傷心欲絕的哭相,「可我不是,不是」
透明的眼淚,從她星般明亮的雙眼里像珍珠似的,迅速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