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紫喬臉上的黑色慢慢退去,上官清秋才放下心來,不知不覺的已近凌晨,窗外的月光更顯皓潔。
「摁~「
床上的紫喬嗯了一聲睜開了眼,看到了窗邊的女子。這個時分,想必是一晚沒睡,淺綠色得襦裙拖地,直順烏黑的青絲傾瀉而下,月光打過院子里得那棵梧桐,散落在窗前,斑駁了那個女子的身姿。
「醒了?「女子回頭,略顯疲倦的神色之下難掩其絕世的容貌。也許只有這樣的女子才配得上他吧,腦海中殘留的那那男子深邃的眼神漸變銳利,紫喬回想起了昨晚的情景。
昨晚在他的書房,自己吃下了他丟過來的毒藥。
他問自己王妃今天去了何處,自己沒有回答,但在他看來,自己沒有沉默的權利,于是丟過來一粒藥丸。
自己從未想過背叛,對他的話更不敢猜疑,就算是讓自己上刀山下火海又有什麼,何況只是一粒毒藥。
咽下肚的藥,很苦更毒,而他只是冷漠的揮了揮手,讓自己消失。
抹黑回到屋子,毒氣已經蔓延開來,當時自己心灰意冷,只想靜靜的就這樣死去,反正也是一顆無用的棋子,他那道冰冷犀利的眼神把自己戳得千瘡百孔,比這苦口的毒藥還讓自己心痛萬分。那自不量力的期盼那些的可笑,無力抓住他飄然遠去的身影,陷入萬劫不復。
誰知,這個女子,闖入了自己的屋子,慌張又痛心的樣子那麼真切,讓本想喝止她點燈的想法砰然消散。
現在自己能醒過來,那這毒也就解了,也不知道上官清秋用什麼方法拿來了解藥,是哀求?是條件?
紫喬微眯著眼,眼楮的焦距隨著上官清秋的走進慢慢縮小,不管那種方法,她都明白是上官清秋討厭的,但為了自己,她做了,自己,欠她一條命。
自己的命,早就不是自己的了,竟然他不要,那麼,就給你吧,上官清秋。
想到已經失去的那些,紫喬釋懷了許多,現在自己不再是墨軒澈的死士,不再是穿行在黑暗中的鬼魅,不再是遠遠仰視著他的那個黑暗中的女子,從今天起,她紫喬,只是上官清秋的一名婢女,隨時準備著用自己的命換取她的安全。
這是自己的報答,一無所有的自己,還有一條她救回來的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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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都好像是人物回憶錄,墨嚴峻的,胡見飛的,紫喬的,這是臨近尾聲的前兆,我想把紫喬塑造成為一個漠視紅塵的女俠,給了她一份美好而又傷感的回憶,從一開始,這個人物就是我寄托武俠精神的支點,雖然沒有對打的場面,但那份骨子里俠者的精神,卻是我想表達的——
上官清秋知道紫喬心里在想些什麼,很久以前,她就發現紫喬看墨軒澈的眼神很奇怪,雖然人前掩飾得很好,可是跟自己相處時,提及墨軒澈時眼里那些閃亮的晶片,上官清秋明白了她壓抑在內心深處的想法。
坐到了床邊,上官清秋嘆了一句,墨軒澈也說了,紫喬現在是自由的,不再是他的死士,這好不容易出現的場面卻差點葬送了紫喬的性命。也許現在正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把她拉入自己陣營的好機會,但上官清秋不想把自己與紫喬之間的關系變成墨軒澈那樣,墨軒澈與紫喬的關系,來自紫喬對墨軒澈的信任與那種莫名的情愫,但這些,上官清秋都沒有。
「什麼時候跟著他的?」上官清秋避開了墨軒澈的名字,就算是打不開這個心結,自己也可以幫她捋順一下,這是自己這個朋友現在應該做的。
上官清秋嘴角揚起嘲諷的弧度,也許,她從不認為自己是朋友,也許,是情敵也說不定。
「記得,那年饑荒,我隨著村里的難民來到了京城,那時候,我七歲。寒風蕭瑟的郊外,我無處可去,京城內得難民太多,皇上下了聖旨把難民全都移到了郊外,開粥鋪救災。」
紫喬茫然的眼神像是陷入了悠久而又漫長的回憶,說到這里她淡淡一笑︰「這時候,我最落魄的時候,遇到了他,他站在粥鋪前,比我高出了一截,勺給我一碗白粥。」
「後來听人說,那年,他十歲,年幼的三皇子踩著凳子墊腳親自施粥,讓人們感到意外,意外之余,更多的是好感,都說三皇子心善,懂得體恤百姓。但誰又知道,這樣一個踩在凳子上施粥的三皇子,暗地里又做了什麼。」
上官清秋腦海里剛凝聚出十歲的墨軒澈踩著凳子施粥的可愛模樣,又被紫喬的一句話轟得煙消雲散,再難成形。
「他在我們這批難民中,選出了二十位十歲以下的小孩,秘密帶到了一處無人的山谷,我,就是其中的一個。」
眼神渙散的紫喬嘴角掛著甜甜的笑,上官清秋知道這是紫喬美好的回憶,她還從未見過紫喬笑得如此的甜,如此的安靜。
「無人的山谷,只有二十個人,還有四位師父。他們教我們暗器,用毒,武藝,讀書。這是個祥和而又美麗的山谷,我們懷著對三皇子的感激認真的學者師父教的知識,因為我們明白,是他讓我們不再挨餓。」
「五年後,我十二歲,與我一起進山谷的孩子最大的也有十四歲了,我有兩個很好的玩伴,一個女孩叫花兒,一個男孩叫天。我們總是一起到水潭里模魚,一起到山谷深處采野花,時間就這麼緩慢而又悄悄的流逝著,直到他的再次出現。」
晶瑩閃動的眸子抑制不住的溢出一滴淚珠,這是上官清秋第一次看紫喬流淚,但上官清秋沒有突兀的打斷紫喬的回憶,只是靜靜的听著紫喬吐露著那些背後的故事。
「他的出現,我們都很高興,賣力的向他展示著自己這五年學習的成果,他很高興,對我們說,你們願意為我賣命嗎?我們都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也知道這是報答他唯一的方式,所以第二天,我們一起跟他離開了山谷。」
由始至終,紫喬的蒼白臉上都洋溢著淡淡的喜悅,她忘了墨軒澈對她的漠視,忘了墨軒澈加諸于她的痛苦,陷在自己那段快樂的回憶中。
「離開山谷的馬車上,他跟我坐在一起,冷酷的眼光那麼深邃,揚起的臉那麼的憂傷,從那以後,一顆名叫愛情的種子在我心里慢慢發芽,後來我知道,那天是他母妃的祭日。到了京城,我們住進了以前只能遠遠看著了大院子,里面只有我們這二十人,他會隔兩天就來看看,交給我們一些任務。偶爾的相處讓我心里的那顆種子慢慢變成了小苗,靜靜的等待花開的那天。明知這種想法那麼愚蠢那麼可笑,可我就是在心里默默期盼著。」
這一刻的紫喬,笑得很落寞,像是等待綻開的小花,卻只能遙弋的孤立在寒風中。
「我總是站在角落里看著他離開,然後努力練劍,我要讓他在二十人里只看到我,把那些任務交給我,沒人知道我多麼渴望替他去賣命,誰也不知。」
「終于有一天,我跟小花一起接到了一個任務,是去刺殺一位大官的兒子,那天,他站在我面前,對我說了第一句話。我們兩人模清了那位大官兒子要去青樓,我們潛伏進了青樓,等到那人到了之後,在他的酒水中下毒,然後看到那人的死去才離開,這樣的任務,我們做過無數次,直到有一天,我失敗了,殺掉目標之後,花兒的劍刺進了我的後背。」
上官清秋是個很好的傾听者,在紫喬雙手顫抖的時候,緊緊握住了她的手,感受到手掌傳來的溫度,紫喬蒼白的臉素白得嚇人,冒出了密汗。黯淡的眼再一次流下了淚水,喧囂著這份不甘與傷痛。
上官清秋知道這段回憶對紫喬來說代表著什麼,自己也有不甘,那背後的一刀刺在紫喬身上,也扯出了她那段痛苦的回憶,那背後的一雙手,是不是又是她的悲哀。為什麼生命面前,人性總顯得那麼渺小,上天的一個玩笑就可以把它擊碎泯滅,紫喬的悲哀,何嘗不是自己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