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驚愕的回頭,看到背後的花兒,她說她不能看到他的眼里只有我,她要成為最強的,她要讓他注意到她。多麼可笑,最好的朋友,為了這所謂的愛情,拋棄了我這個朋友,狠狠的刺了我一劍,可笑的是,這莫須有的愛情,自是滋生在我們心里那片黑暗的角落,他的眼光從不會為我們駐留,我們,只不過是他手中的一顆棋子,一把劍。」
上官清秋心里一涼,雖然猜到了這個結局,卻不願意面對這個結局,這些話自紫喬嘴里緩緩道出,無盡的淒涼。
同樣得不幸,上官清秋最明白紫喬心里的那股傷痛,卻又無可奈何,自己到現在都走不出那個陰影,想來這件事對紫喬也有著很大的影響。
「但是她沒有得手,我的功力,始終比她高,她打不過我,縱使是我受傷之下,她依舊打不過我,也許就是她認定了無法超越我,才做出了這樣的背叛。那天,我們打了一夜,她刺中我五劍,我刺中了她七劍,最後一劍,我刺中了她的心脈。」
上官清秋看紫喬嘴皮發干,想起身給她倒杯茶,一起身,手卻被紫喬牢牢握住,像是膠水黏住了一樣,死死不肯放開。
上官清秋只好又坐了下來,握住紫喬因害怕而用力發白的手,靜靜的等著紫喬再說下去。
「那次任務,我回到了我們住的院子,但花兒,我埋在了那片樹林,從此我不再笑,不再跟人親近,每天冷漠的練劍,天總是安慰我,但他又怎麼知道他的安慰反而成了我苦練劍術的動力,我沒有告訴他們花兒死的真實原因,編造了一個為任務而死的故事,讓花兒死得有了尊嚴。「
「苦練劍術的我,一直在他們之間能力最強,我是做過任務最多的,從未失敗。我成了可以最近距離的接觸三皇子的那個,卻不得不把自己心里的那份感情埋得更深,因為我怕他會發現。後來三皇子問我,要不要當這些人的領頭,我拒絕了,我已經習慣了在黑暗中獨自潛行,習慣了把背後交給自己。天成了我們的領頭,那是三年前,我們二十個人,如今只剩下十個。「
窗外的夜幕慢慢更換,霧白的天空沒有皎潔的月亮,也沒有灼目的太陽,紫喬激動過後的臉上汗珠淋灕,讓上官清秋覺得這樣的女子,其實更需要憐惜,渴望強大,渴望被注視,只是為了得到愛,只是這個目標,永遠也只能藏著黑暗之中。
「現在,我已經不是他們中的一個,也許你會覺得很可笑,生在大戶大家的你怎麼會知道那時天天擔憂會不會餓死的我們是怎樣的心情,又怎麼知道冰涼的劍刺進身體的時候的感覺,你都不知道,我們原來為了生存,現在為了報恩,但此刻,我不知道我該為了什麼而活。「
緊握的雙慢慢松開,紫喬說完了自己的故事。
「曾經,我有一個朋友,推我掉下山崖,不知道這算不算我們的共同之處。「上官清秋淺淺一笑,想要沖淡周圍傷感的氣氛。
「我們,始終是不同的。「
紫喬也報之一笑,算是認同了上官清秋的話。
「若是你不知道為什麼而活,那就好好活著,讓我告訴你怎麼活。「
上官清秋真摯的眼神像灼目的太陽融化了紫喬的心底的堅冰,似乎事情比她想象的,要好很多。
「紫喬願意跟在王妃身邊,為奴為婢。以報王妃今天救命之恩。「
紫喬沒有起床,也沒有下跪,報之上官清秋的真摯,只有真摯。
當雙目踫撞,上官清秋知道紫喬的話是發自內心的,雖然她才剛剛在死亡線上走下來,但那堅定的眼神,上官清秋相信,這是真實的。
「我不要奴婢,我不缺奴婢。「
上官清秋背對著紫喬,刻意板著臉,但眼里的狡黠卻流露出了她心里的真實想法。
「紫喬一無所有,就是這名字,都是他取的,王妃救了我一命,那我只能拿命來報答王妃。「
上清秋覺得紫喬淡漠的性子也許就是因為那件事情的刺激,不管雙目情況,她都不會激動,至少不會表露出來,昨晚的談話,那次一次特例。
上官清秋卻不知道,紫喬這輩子,從未對人說過這些話,就是墨軒澈也沒有,她,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要不是墨軒澈的這次舉動,這些話,紫喬會永遠把它放在心里,突然告訴上官清秋,這是個意外。
「我沒做什麼對不住自己的事,所以你也別覺得欠握什麼,解藥是墨軒澈給的,可不會我討來的。「上官清秋明白了紫喬對墨軒澈的感情,那種沒有出路又抑制不了的感情是有多麼的無助,她不想讓她傷痕累累的心里再留下一道疤痕。
這話果然有用,紫喬臉上的煥然光彩,雖然隨即消散,卻也印證了上官清秋的猜想,傷得越深,越無法自拔。
「紫喬,你可願跟我做姐妹?」
同樣的不幸,上官清秋一直想與紫喬當姐妹,想在這樣的想法更加熱切。
「這……王妃,紫喬不能答應。」
紫喬遲疑了一下,眼神復雜,她知道這句話的重量,知道這句話代表的意識,但自己怎麼還能擁有姐妹一樣的感情,自那次之後,她便不允許自己產生這樣的感情。
「你看不起我?」
上官輕輕偶雙目一橫,逼問起來。
「不是。」
「你不想呆在我身邊?」
「不是。」
「那為什麼不答應。」
「紫喬自知是個罪人,三皇子派我到王妃身邊,要我保護你的安全,監視你的一舉一動,我曾經,做過對不起你的事,我們做不出姐妹。」
「那這些事可有傷害過我?」
「暫時沒有。」
「那又有何妨,以前那是你為墨軒澈做事,我不怪你。一直,我都覺得你我性子里有很多相似的地方,你可記得第一次見面,我就拿你說笑?因為,那個時候我就想,這樣的冰美人,當我的妹妹多好。可記得我贈你的詩?你來的時候,我便知道你是為何而來,你在留意著我,我也在提防著你,這算不算扯平了?」
「我心里,始終會覺得愧疚。」
「不做我的姐妹,你就要離開王府,要是有一天我死了,你豈不是更愧疚?「
「王妃莫要逼我。「
「這不是逼你,紫喬,我會成為你堅強的靠山,我會成為你背後的眼楮。「
先前一直推辭的紫喬听到這句話,眸子驟然一亮,背後的眼楮……她仔細的看著上官清秋,想要在這句話里咂出一點虛情假意,好讓自己有拒絕的理由。
但是,她找不到,上官清秋真摯而清澈的眼楮,像是一泓泉水,洗刷掉了自己的疑慮,填滿了自己的不安。
「真的……可以嗎?「
她問得小心翼翼,問得很不自信,依稀記得很多年前,有個人站在她的身前對她說︰我們做姐妹吧。
唯一的姐妹,在自己背後狠狠的刺了一劍,現在她對姐妹這個詞,非常抗拒,但眼前的上官清秋,卻給了她久違的安全感。
「怎麼不可以。「上官清秋听到紫喬不自信的問,終于放下心來,擠出了最大的笑臉,跪在了地上︰」我上官清秋,願與紫喬結為異性姐妹,不求同甘但求同苦,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字字清晰,擲地有聲,紫喬緊咬的發干的嘴唇,跪在床上,說出了自己對姐妹的宣誓︰「我紫喬,願與上官清秋結為異性姐妹,不求同甘但求同苦,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死。」
清晨爬出半空的太陽終于照亮了所有黑暗的角落,曬下一道柔和的光芒,見證著這兩個女子的姐妹情緣的萌生。
兩道拉長的投影一高一低,兩人怪異的一個跪在地上,一個跪在床上,真摯的眼神對視著,品味著彼此此刻復雜的感情。
這一刻,像是靜止的永恆——
PS︰終于,人物回憶錄結束,以龜爬的速度碼完這兩章,開始新的劇情,現在還好多人物等著登場,我就不制造傷感氣氛了。大家已經看到,上官清秋與墨軒澈之間已經暗生情愫,這就意味著,這本文的尾聲慢慢接近,只是還有很多情節,兩人的感覺不會再受什麼波折,這不是很轟轟烈烈的愛情,不是催人淚下的愛情,而是兩個人慢慢接觸,慢慢靠攏,慢慢習慣,然後慢慢喜歡。
當然,還有一個坑,是皇陵,在不久之後就是閃亮登場了,皇陵之內,放心,木有僵尸,卻有謎團,解開謎團的,自然非主角莫屬啦。
清秋,還記得桃花林中的王之遠嗎~~~~~~~~哈哈,閃亮登場的,還有這位小哥啦,這個,實在是復雜啊,看過的就會知道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