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炎夏日就這樣帶著一腔醞釀了已久的高昂激情,搖曳著艷麗豐滿的身姿姍姍來臨了。
它那熱力四射的溫度是絕對可怕的,這個結論應該沒人會有質疑吧。
即使是沒有多大陽光的清晨,那滿身滿心的感覺也不見得有多涼快,鳥兒沒了唱歌的興致,站在樹上一動不動,蟲兒沒了鳴叫的力氣,趴在地上垂頭喪氣。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讓那高溫給害的。
焦小魚一大早的也在嘰嘰咕咕責怪著天氣,因為剛洗完臉還沒來得及走出衛生間,她那潔淨的額頭上又開始往外吱吱冒汗了。
怎麼搞的,就好像皮膚下面裝了個自動噴水裝置,可哪來的這麼多的水。
這彩妝眼看是畫不成了,汗正在一刻不停地往外冒,還怎麼往上涂?要是臉上有點坑坑窪窪的麻點小洞洞,或許還能往里面填上些脂粉,可這小臉又平又女敕的,絕對再刷不上半分了。
只能簡單的擦了點隔離霜,再涂上點防曬液,趁著紅彤彤的太陽還沒全部露出頭,別在家磨磨蹭蹭怨天尤人,還是趕緊出門趕路吧。
微風夾帶著熱浪無偏袒地襲擊著每個沒有汽車保護的行人,每遇到一個討厭的紅燈,坐在摩托車上干等的焦小魚就是一身的汗。
雖然粉臉上未施多少脂粉,不至于像停她左邊的那個胖女人似的,被陣陣涌出的汗水沖掉了厚厚的粉底,無意中塑造出了一個雷倒眾人的斑馬妝,可自己那噴了點發膠的頭發卻也受不了這高溫的催逼,漸漸被烘烤出了異味。
眼看就快順利到達公司門口,焦小魚剛想高聲歡呼一下,手里的速度一放慢,剛巧又趕上了一個長達兩分鐘的紅燈。
這時的天空已經是金光燦燦,被熱浪嚇怕了的焦小魚腦子飛快的一轉,自作聰明的沒有迎上去,而是拖在了後面,撿了個有高層建築遮陽的地方停住了車。
看著前面那些沐浴在強光烈焰下吱吱冒油的苦難人們,她得意洋洋的在心里贊美起自己來,瞧瞧,我夠聰明吧!
她就這樣踮著一只腳等待著綠燈的出現,還不時用摩托車的後視鏡欣賞著自己還算清爽的儀容。
可人算不如天算,那滿大街灑水的灑水車一向是音樂聲響徹天際,而且永遠都是放的同一首歌---走向新時代。
它是用這種方式時刻提醒著人們---我來了,趕緊的早早讓開。
可今天偏偏就有一輛沒有播放音樂的灑水車出現了,(據事後調查,喇叭線給燒壞了)它在焦小魚的身後緩緩的朝她開來,危險正在一步步向小女子靠近。
只是一霎那間,從天而降的巨大水流澆濕透了這個不知避讓正在對著鏡子臭美的女人,趁她猝不及防咧嘴尖叫之際,還毫不客氣的往那櫻桃小口里猛灌了幾口帶著強烈異味的髒水。
可憐的焦小魚出現在徒弟眼前時,可謂是沮喪到了極點,狼狽到了極點,一臉的水漬不知是汗水還是髒水,上了發膠的蓬亂頭發被沖擊得變了造型,仿佛一只扭曲變形的鳥巢,並且還不斷的在往下滴著黏黏的水。
豹紋圖案的水灰色極性感的緊緊貼在透明的真絲襯衣上,成為全身的爆炸性焦點,濕滑黏稠的腳伸在被水打濕的高跟皮涼鞋里,每走一步都艱難萬分,滑進滑出的每分每秒都是在受罪。
剛泡好開水準備進門的余久洋沒提防的看傻了眼,貼著大門站住身子沒敢動彈半分,他艱難的想移開自己冒昧唐突的視線,可男人的本能此刻是那麼的突顯,身體里的激動因子促使他不舍得移開視線,傻傻的又多看了焦小魚幾眼。
心里猛的一熱,我這師傅可真性感真誘人那,誰能扛得住?
正不安分地想著,手里不受控制微微的一動,一只熱水瓶塞子便趁亂毫無預兆砰的一聲彈跳了出來,急速跟出的滾燙開水立刻目的地很明確的朝前奔去,差點就澆到了對面哭喪著個臉的師傅。
短時間內受到冷熱水輪番攻擊的焦小魚已經驚呆得不知道了閃躲,一張小臉嚇得煞白,待幾滴滾燙的開水濺到她嬌女敕的皮膚上後,她才如夢方醒,拖著一雙如有千斤重的腳跳到了一邊,一肚子跟徒弟根本扯不上邊的氣惱立馬涌到了心頭。
那嘴邊本已順順溜溜的堆積滿了訓斥責難的話語,可一瞧見對面那顯然也給嚇得不輕的余久洋,一臉懊惱的神情,心里又沒出息的一軟,緊閉嘴唇,把那串尖酸刻薄的話語強行咽進了肚里,只揮了揮手側身讓過了他,自己干脆赤著腳拎著鞋直直的往衛生間走去。
剛月兌下那緊貼在身體上的衣服後,焦小魚馬上就意識到自己犯了個錯誤,這可是在單位的衛生間里呀,這里並沒有可以讓我換上的干淨衣服啊,看來我還是要把這一身臭味甚濃的衣衫給穿上了。
正這樣煩惱想著,門被從外面敲響了,余久洋的聲音及時的響起來了,「熱水瓶在門口,工作服在椅子上。」這馬屁拍得,簡直太及時太有水平了。
仔仔細細擦拭了許久,再出現在辦公室里時,焦小魚又是一個神清氣爽的妙佳人了,打量著余久洋已不在屋內,想必是去了車間。
剛一坐下,已瞧見桌上一杯綠茶正徐徐冒著熱氣,焦小魚不由笑了出來,這個鬼精靈,已經知道自己再熱的天也喜歡喝熱茶了。
窗台上那兩盆瓖邊吊蘭愈加長得出色,好幾根細細的枝條上也長滿了小朵的白色小花,那嬌女敕的模樣讓人愛憐不已,盆里的泥土很濕潤,想來剛有人澆過水,又是那個男孩做的吧。
焦小魚心想︰倒是沒看出來,這個小孩挺細心的嘛!
余久洋此刻正快樂的走在車間里,身材修長的他即使穿著工作服也顯得很精神,眼角里看到有不少女孩在偷偷瞄他,並彼此小聲議論著,他心底的快樂愈加多了,不自覺地輕輕吹起了口哨。
他並沒意識到自己吹的正是師傅手機里的那首ScarboroughFair,這首歌他每天都能听到數遍,優美的旋律和歌聲讓他印象深刻,或許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在被師傅默默同化了。
迎面走來了也在車間里四處巡查的張廠,見這個帥氣的小伙子最近表現良好,他也高興得連連拍著他的肩膀,關照他要跟師傅多學本領,做個業務上的尖子,你那師傅可真是有學問有本事的人,听她的話一定錯不了,他再三囑咐道。
余久洋表面虛心的猛點頭,心里卻這樣想道︰我那個師傅雖說本事還行,可絕不是個要求上進的主,每天對著鏡子的時間絕對要比對著電腦的時間長,而且是百看不厭,絕對的自戀狂,不過她那種掐著時間準點準時吃補品吃水果的認真勁,倒的確是無人能企及的。
拆穿不得,拆穿不得!
正肚子里嘀嘀咕咕的幫師傅做著小總結,一抬頭看見迎面又走來了一個熟人,直性子熱心腸的蘇維姐,咦,今天她怎麼遲到了?
大男孩對這個姐姐很有好感,平時一有空總愛繞到她那里去說上幾句話,這會兒見到了,當然要有禮貌的去打個招呼了。
興沖沖的跑上去聲音高高的叫了聲蘇維姐,不料那面孔結霜的女子只是朝他望了望,冷眼一瞪,重重的哼了一聲後再無二話,把個一團起勁的小青年晾在一旁,快步離去。
女人的心思可真是讓人看不懂!累!
哎!麻煩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