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半個月來每天隨心所欲的豪氣揮霍,不動腦筋的肆意瀟灑,周朵和她的一干小朋友們可算是玩爽了,玩得心浮氣躁,玩得體力透支。
他們自己當然不會掏口袋消費,要花就花那些冤大頭的錢,余久洋就是這種冤大頭里的一員,並且還是做了個讓人嘲笑的排頭兵。
他們近階段的確是花掉了余久洋不少的錢,花得連他們自己也感覺到有點難為情了。余久洋從來就不是個小氣的男人,對花錢的概念很模糊,每次隨周朵以及她的朋友一起出去玩耍,到最後都是由他來負責買單,而他從來也沒有感覺到有什麼不妥。
他每次為消費付出的數目並不相同,少則五六百多則兩三五千,結帳單拿到他面前以後,他總是連眼也不眨一下,談笑間就爽快地把單給買了,那種瀟灑和闊綽勁迷倒了一大片沒怎麼見過大世面的女孩們,她們簡直就要為他瘋狂了。
如果余久洋懂得稍微計算一下的話,保準也會被自己的大手腳嚇一跳了,才僅僅十五天的時間里,他已經為此花費掉近兩萬元了,而他和焦小魚相處到現在,在焦小魚的身上還沒有用掉那麼多的錢。
但那些錢花了也就花了,畢竟他自己參與在他們當中玩得也挺爽,再說自從做了個中層以後,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錢款也開始多了起來,甚至遠遠超過了他的那點工資獎金。
更何況家里還有朱錦花這個堅強的後盾,她把余久洋的後背給支撐得牢牢的,隨時都可以幫他補倉,所以說錢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現在讓他感覺到頭疼的問題是狂歡後的掃尾工作,他不知道要怎麼做才最妥當,才能迅速拔腳離開這個滿是淤泥的是非圈呢?
正因為想不出什麼好辦法出來,他只能采取漸漸疏遠那群人的方式,盡量拒絕再與他們出去玩耍,但不懂得女孩心理的他顯然惹毛了周朵,她馬上察覺到了余久洋的退縮,這是她決定不允許出現的事情。
「余久洋,我在叫你呢,你是真沒听見還是裝沒听見啊你瞧你的這點出息,我問你,最近你老是躲著我干嘛?每次叫你出來玩,你總是有理由回絕我,你說你未娶我未嫁的,軋個男女朋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怎麼反而弄得好像是在犯罪。」
終于有一天的下午,被余久洋冷落了很久的周朵按捺不住了,在家里考慮再三以後,打扮得美麗動人的她打電話向單位請了假,然後又一次趕到了余久洋的廠里。
她熟門熟路地穿過門衛,在車間的辦公室里成功地堵住了急于跟她疏遠的余久洋。
這段時間周朵乘慣了他的方便車,隨心所欲的花慣了他的錢,這一下子突然沒了那台自動提款機,沒了來去自如的行動工具,周朵還真的是打心眼里感覺到很不習慣。
每回出門她都要在心里鬧上一回——天哪,現在的公交車怎麼突然變得這麼的擁擠,短程的計程車費也貴得像是在趁火打劫,就連那平日里隨時想喝就喝的果味女乃茶,也不要臉的賣出了類似處女第一夜的荒唐價錢。
但余久洋的心里好像並不象她這麼想,在他想來,橋歸橋,路歸路,平時再怎麼瘋再怎麼狂,但也只是普通朋友,不可以混淆是非的。
也許是出于著急著要撇清彼此關系的心態,余久洋一向溫和的態度在這瞬間也變得強硬了起來,他一臉嚴肅的告訴那個心中猶存幻想的女孩。
「周朵,我一向是很樂意和你做普通朋友的,但你現在的要求是要和我做以結婚為前提的戀人,這我就不能答應了,其實你心里也清楚,我也從來沒有隱瞞過,我早就告訴過你我的情況,我身邊早已經有愛人而且都快要結婚了。」
「你說的這些事我都不管,我只知道你現在仍然是個單身漢,你和我都清楚,沒有領結婚證就不受婚姻法保護,再說我有權力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你說過你喜歡我的,唱歌的時候你還拉住我的手不肯放,難道這些你全都忘了?」
周朵的話語里帶著點說不出的委屈,她心想余久洋啊余久洋,這可不是我在造謠中傷你吧?你可別告訴我說你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一听周朵的這番話,既理不出頭緒又感覺到有點理虧的余久洋霎時傻了眼,那女孩說的每字每句可都是事實,他不得不承認。
也許是在某個甜蜜的夜晚,一大群的人在外面喝了點小酒以後,在酒精那種非一般的刺激下,他的確是拉過了同樣醉意陶陶的周朵的小手,見她如小鳥依人般溫順的依偎在自己肩膀上的時候,他甚至還有點了沾沾自喜的感覺。
想想看啊,在眾目睽睽之下,有個漂亮女孩陪在自己的身邊,還允許自己拉拉她的小手摟在一起唱唱小情歌,當然是件很有面子很愜意的事情,可那又能代表什麼呢?
「我知道你早就已經訂婚了,可訂過婚又算什麼?現在這種瘋狂蠻亂的世道,結了婚馬上就閃離的也多得是,連男人都可以變性成為女人,你說這個世界還有什麼是一定的?絕對沒有你要記住你永遠都是在為自己活著的,千萬要把握住眼前的幸福。」
周朵用魅惑的語氣以及自己一貫的堅強理論開始替余久洋慢慢洗腦了,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弱點是什麼。
「周朵,如果你還當我是好朋友,請你別再這樣為難我了行不行,我真的不能和你做那種男女朋友,我對你沒那種感覺。」
余久洋想不出任何辦法來阻止周朵的騷擾,他幾乎是帶著苦惱在苦苦哀求她了,這一刻他的心里滿是悔不清的懊惱,為他自己為了圖一時之快惹下的事端而懊惱不止。
「那你說啊,你憑你的良心對我說說,你喜歡我嗎?」。
周朵一看到余久洋那張哭喪的臉,氣馬上就不打一處來,描過彩妝的面孔一板,用咄咄逼人的口氣質問那個性情中的男孩,經過了這段時間的接觸,她知道眼前這個男孩根本就說不出任何絕情的話來。
「喜歡是喜歡的呀,但真的不是愛人之間那種喜歡,哎呀我跟你說不清楚,反正我們之間清清白白,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要是可能的話,以後最好還是少見面為好。」
余久洋越說越心煩,嗓門不由自主地也跟著大了起來,他這難得一見的強硬態度把周朵也嚇了一跳,但她還是不願意就此住口,她要威脅一下這個軟耳朵軟心腸的公子哥。
「你竟然要我從你的生活中消失?我告訴你這是絕對不可能的,我真心喜歡你這是我的自由,我發誓要追求你這也是我的自由,我就不信你那未婚妻會比我還好,我才是最好的最適合你的那個愛人。」
說到這里,一向以溫柔可人姿態示人的周朵變了臉色,態度也忽然開始蠻悍了起來,她鐵青著一張小臉,用手指住了余久洋的鼻子,聲嘶力竭的對他下了最後的通牒。
「余久洋,這幾天我沒有空閑來逼你,你自己還是多想想我對你的好,你要是再想不通的話,我就直接去找你的未婚妻去談談,讓她識相點早早讓位給我。」
這一刻的余久洋可謂沮喪到了極點,任憑他再怎麼幫自己減壓幫自己打氣,周朵那輕描淡寫的最後一句話也始終縈繞在他的耳邊。
她說要去找小魚去談談呢,和她能談點什麼?怎麼談?
余久洋只要隨便的膚淺點的想想,就知道這兩個女人之間會談出多大的火花來,她們之間一個遠非善懦弱善客,另麼一方更非溫順良民,相反面的冰與火怎麼能交流?對立面的善和惡怎麼共存?
他知道周朵那毛糙丫頭的那點修行是絕對不夠用的,即便是再潛心修煉上幾十年,也絕不是自己家老婆的對手,但焦小魚那眼楮里揉不進半粒沙子的剛烈性格也是他最最忌諱的。
就像她自己曾經說過的那樣,她生來就是個汽油罐子炸藥包,一點就著一踫就炸,就是圖個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被焦小魚訓斥打罵那還算是幸福的,可那張粉臉一凜,冷眼一瞟,就能把自己滾燙的血液給活活的凍結掉。
難熬的日子就在余久洋的擔驚受怕中一天天的過去了,周朵雖然本人沒有再跑來騷擾他,可還是電話依舊短信頻繁,那殷勤勁讓余久洋的全身汗毛一直都處于緊張的直立狀。
他的視力和听力達到了前所未有的最佳狀態,脖子上的那顆腦袋總是反復扭動著,一遍又一遍地掃視著整個車間,生怕一不留神兩個女人就會在此狹路相逢了。
他自以為做得很含蓄,很低調,比那優秀特工差不了多少,可他不知道自己這種高度警覺的異常樣子早引起了一個特別人的注意。
是誰?
是那個錢月月,跟焦小魚一條心的好徒弟。
小家伙的心里有點想不明白,我師兄這副緊張樣到底是怎麼了?
怎麼了,哼,麻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