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大漢宮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獨闖明武堂

作者 ︰ 微涼雪

迷迷糊糊睡到半夜,便听見偏殿的窗外傳來沙沙的細聲,在靜謐的夜色中特別清晰。我朦朧睜開眼,見殿中仍是黑暗一片,低聲道︰「雁兒姐,什麼時辰了?」

雁兒似是早已醒來了,道︰「還早呢,不過丑時。外邊下雪了。」

我隔著朦朦透著光的殿窗向外看去,雖然瞧不見,卻也能感覺到那下雪的寒冷,不禁朝被窩里縮了縮脖子,心里卻有些雀躍,下雪了,這可是今年入冬來漢宮的第一場雪,閉上眼,又朦朧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听到身邊的響動,我才恍惚醒過來,睜開眼只見雁兒已經收拾停當,正準備出去,見我醒了,她皺著眉道︰「美人知道你還睡著,便吩咐不要喚你起來了,讓你好好歇著。」

我頗為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起身道︰「倒是累了你了,我這就起來。」說著便起身穿上夾棉的長袍,一邊系著束帶,一邊已迫不及待地向外奔去,想要看看那美麗的雪景。

雁兒在後面追著道︰「慢著點,外邊雪滑著呢,仔細別摔了。」

我頭也不回地道︰「知道了,放心吧。」

一步一步走著,听著積雪在腳下咯吱咯吱地作響,看著自己在一片銀白的世界里留下的那行小小的腳印,只覺得歡喜和暢快。我盡情地笑鬧著,好半天才累得停了下來,卻發現前殿靜悄悄地,沒有聲息,有些奇怪起來,平日這個時候,椒風殿的宮人早已到前殿去伺候了,怎麼今天卻……

我轉身對偏殿門前的雁兒道︰「美人可起來了?」

雁兒嘆了口氣,原本就有些陰郁的神色更是沉重︰「原本早已起來了,只是昨夜似是受了涼,身上不好,又歇下來,連早膳都未曾用。」

我原本的歡喜也慢慢散去,有些擔憂地道︰「沒有請太醫過來瞧瞧嗎?」。

雁兒苦笑一下,搖搖頭道︰「如今這宮里誰不知椒風殿是冷宮了,太醫又怎麼會來呢?我方才去藥館討了些治風寒的藥,給美人用下了,只是似乎病的很急,只能拖著,這樣下去終究不是辦法,還是要設法能讓太醫看看才行。」

我心中一沉,如今傅美人失寵,太醫自然也是攀高踩低,自然是難以請來,可是讓她這麼病著下去自然不行,還是要想想辦法才行。

我皺著眉頭想了許久,終于把心一橫,壓低聲音道︰「你好生伺候著美人,我出去一趟。」

雁兒有些吃驚地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我看了看前殿的方向,嘆口氣道︰「我去趟明武堂。」

雁兒瞪著我,驚道︰「你要去……找那位代王?不成,他對你是善是惡尚且難辨,你還送上門去,太危險了!」

我皺了皺眉,思量了一下前後,道︰「如今看來他未必有惡意,否則早已治我罪了,更何況也沒有別的法子可想了,只有試一試了。」雁兒也無言以對,只有嘆氣,叮囑我小心。

踩著雪,一步步向東闕步去,東闕是諸侯前來朝見時,進出的闕樓,明武堂就在東闕旁,諸侯都安頓在此處,代王自然也在這里。走了不久,我便感覺到凍在鞋上的雪都慢慢融化,滲進了布襪中,刺骨地冷,這才想起自己來不及換上漆木履就出來了,這會兒才覺得凍得慌。只是也不及回去換了,一步步向明武堂挨過去。

好容易走到明武堂前,大殿的門緊閉著,想來因為下雪天氣冷,也沒人進出。我上前扣了扣門,自己卻忍不住打了個哆嗦,腳下的鞋襪都已經濕透,如同一塊冰磚。

好半天才听到有人走近來,吱呀一聲把門打開,露出一條縫,一個小黃門探出頭來瞧了瞧,看我穿著一身宮女服侍,頭上身上落滿了雪,袍擺上還濕淋淋的,很是狼狽。他狐疑地道︰「你是何人,來明武堂作什麼的?」

我來不及整理儀容,只是低聲陪笑道︰「勞煩大人通傳下,奴婢是來求見代王的。」

那小黃門更是皺緊了眉頭,上下打量著我︰「代王?你一個宮女要求見代王作何?」

我忙道︰「有要事在身,請大人幫忙通傳一下。」

他哪里肯信,用眼楮睨著我那副模樣︰「你是哪個宮里的?有什麼要事?可有憑信?」

我又急又氣,我哪里來得憑信,看他這副刁難的模樣,只怕今天是難以見到代王了,想著傅美人還在椒風殿里病著,我就管不了那麼多了,上前一把推開他就要向里面走進去,口中道︰「我有要事,要見代王,你讓開……」

那小黃門哪里想到我會這般沖動,竟然要闖進去,他不禁高聲叫起來︰「你要作何,竟敢闖宮,來人呀,快抓刺客……」登時听見里面一陣驚亂,看來不少人都被他給驚動了。

我咬牙向前走著,顧不上這些,哪怕被他們當成刺客,今日也要見到代王,求他帶太醫去看傅美人。

明武堂里沖出好幾名手持青銅長戟的侍衛來,氣勢洶洶地向我沖來。

正在此時,卻听見旁邊傳來一陣驚呼聲︰「夕瑤姑娘?怎麼是你……」

我轉頭看時,正是平日伺候代王的一名小黃門,他吃驚地瞪著我,看著我被侍衛一把拿下,壓地跪在地上。

我勉強地抬起頭對他道︰「我有事要求見代王,我不是刺客……」

他這才回過神來,忙上前來對那幾名侍衛說︰「放開她吧,她是來求見代王的,不是什麼刺客。」

那幾名侍衛這才慢慢放開緊攥著我的手,退到一旁,眼中的目光卻仍是帶著懷疑地掃視。

我揉了揉被壓地生疼的胳膊,來不及多說,只是拽著那名小黃門,急急問道︰「代王在不在殿中?快帶我去見他。」

那小黃門被我拽了個踉蹌,只得道︰「你隨我來,代王在正殿呢。」

走到正殿跟前,我止住了腳步,眼中懇切地望著那小黃門,他頗有些無可奈何地道︰「我進去通傳一聲,你在這候著。」

我站在正殿前,看著他進去掩上門,心怦怦跳著,這樣冒冒失失地撞了過來,放在被當成刺客拿下之時都沒有覺得害怕,卻在此刻忽然覺得有些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甚至想要轉身退走,遠遠地跑掉,不要站在這里,面對他。

終于殿門吱呀打開,身穿月白色菱紋袍,頭束素銀錦帶的代王邁步走出來,站在我面前,他看了我一會,唇邊露出一絲戲謔的笑意︰「你有何事要求見本王,居然還敢闖了明武堂?」

我微微一顫,大拜在地︰「奴婢見過代王。」將額頭抵在冰冷潮濕的雪地里,讓那刺骨地冰雪來冷卻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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