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莫一個時辰以後,蕭鏡夜這才停下了手中的筆。輕輕的拿起那幅畫,正準備讓碧落看一看的,誰知道蕭鏡夜一走進才發現,碧落早已經不知不覺的睡著了。不知道應該是氣還是笑的蕭鏡夜頗為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將那張作好的畫重新放在了桌子上,用硯台壓好。
見碧落睡得很是香甜,蕭鏡夜寵溺的一笑,伸手將軟榻上的女子輕輕的抱了起來,轉身向著床榻走去。輕柔的將碧落平躺著放到了床榻之上以後,蕭鏡夜這才幫著碧落月兌下了鞋子和外衫。
碧落雖在熟睡中,可是似乎是感覺到了有人在抬自己的手,碧落不滿的嘟囔了兩句什麼,眉頭微微皺了起來。蕭鏡夜見狀,覺得碧落這副模樣很是有趣,見碧落的眉頭慢慢舒展開了,他竟然又去抬了抬碧落的胳膊,果不其然的又看見了碧落蹙起了眉頭。
「呵呵。」蕭鏡夜見狀低低的笑了兩聲,就像是突然發現了什麼好玩的事物一般,不斷地去抬碧落的胳膊,然後看碧落皺眉,接著他便伸出食指慢慢撫平女子的眉間,然後又去抬碧落的胳膊。
如此反復了幾次後,就算是在睡夢中的碧落也已經怒了,就在蕭鏡夜準備再次抬碧落胳膊的時候,碧落閉著眼楮反手就一巴掌的閃了過去,那一巴掌可謂是快,準,狠,若不是蕭鏡夜仗著自己的功夫避的快,只怕現在那一巴掌可就扇在他的臉上了。
「這麼大脾氣?」蕭鏡夜似笑非笑的看著那嘟囔了兩句然後再次入眠的碧落,眼楮里滿是幸福。碧落並不是一個警惕性很差的女子,相反,碧落的警惕性其實比一般人都要強一些。可是現在自己這般作弄她,她都沒有睜開眼瞧瞧的意思,不是表明她的警惕性變差了,而是表明她相信他,相信有他在誰也傷害不了她。
「好夢。」在碧落耳邊呢喃著說了句話後,蕭鏡夜這才月兌下了自己的外衣,抱著女子入懷,靜靜地睡去了。
翌日,等著碧落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而身邊的蕭鏡夜也早就離開了。碧落揉了揉自己的胳膊,莫名的覺得自己胳膊有點酸,可是細細一想,她也沒做過什麼活呀,真是奇怪了。
沒有想明白的碧落也懶得去想了,直接喚了陌玉和陌香進來伺候自己梳洗更衣。就在碧落換好衣服的那一剎那,碧落這才忽然記起了昨晚蕭鏡夜似乎在為她作畫,後面她昏昏沉沉的睡過去了,差點連這一茬也給忘了。
碧落起身便向著那桌子走去,桌子上的東西並沒有收拾,一如昨晚擺放的模樣。碧落輕輕將那一方硯台推開了一些,拿起那張紙細細的看了起來,唇邊不自覺地就勾起了一縷溫柔的笑意。
只見那張白色素淨的紙張上畫著一位清麗無雙的女子,那女子一襲青色衣裙,慵懶隨意的靠在軟榻上,目光柔和卻又迷離。其實仔細去看那眉眼雖與碧落不是一模一樣,可是那神韻卻是一分也不差的。
「這是陛下畫的娘娘麼?畫的可真好。」一旁的陌香看到以後不由得稱贊了一句。
碧落輕輕的點了點頭,清麗的臉上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是很好。」碧落說完,竟自己動手小心翼翼的把這幅畫給收了起來。放好畫以後,這才著了陌玉和陌香收拾桌子,然後吃早膳。
而此時正在朝堂上的蕭鏡夜可就沒有這麼悠閑了和愜意了。看著那些臣子一個個的站出來幫著南宮家說好話,蕭鏡夜坐在龍椅上卻是一言不發,只是那雙幽黑的眼楮里閃耀著駭人的情緒。直到那些臣子說的筋疲力盡的時候,蕭鏡夜卻突然笑了,那個笑意很淺很輕,所以在下面站著的臣子根本沒有人看得到。
「愛卿們說完了?」蕭鏡夜的聲音很淡,沒有任何起伏,可是去無端的給人一種巨大的壓力之感。「你們有空在這里為南宮家求情,就沒有空去管管這次的旱情麼?今年春旱這麼大的事情,朕竟然沒有听到幾個人稟報上來,反而是這南宮家的事情被你們一提再提,真是可笑,怎麼這南宮家就比這天下的百姓金貴不成麼?哼」
蕭鏡夜此話一出,大殿里面突然一片寂靜了。重臣一愣,然後整齊劃一的全部跪了下來,「臣等罪該萬死,望陛下息怒。」
「朕不用你們萬死,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去,此次春旱解決不好,那個時候你們萬死也沒用」蕭鏡夜的聲音有些微寒,俊美的臉上帶著上位者的不怒自威的神色。蕭鏡夜淡淡的掃了一眼跪了一地的臣子,突然慢慢地站起了身,對著群臣中的南宮朗月道,「南宮愛卿,不知道愛卿家的珍奇珠寶和錢財還夠不夠?」說完蕭鏡夜淡淡一笑,目光卻是寒冷的起駕離開了大殿。
余下一群收了南宮家錢財和珍奇珠寶的臣子與那南宮朗月在那里一陣後怕。
下了朝以後的蕭鏡夜幾乎連早膳都沒有用過,便先去了御書房。約莫處理了十幾本奏章後,蕭鏡夜突然抬頭似乎看了看什麼,然後這才將身邊的侍者給遣了出去。
「出來吧。」蕭鏡夜抬頭看著房梁上的一處陰影,突然出聲道,話音一落,一個黑色的影子便出現在了蕭鏡夜的面前。
那張清秀的臉赫然便是萬齊。萬齊恭敬地對著蕭鏡夜行了一禮,臉色有著從未有過的嚴肅。前幾天萬齊奉蕭鏡夜的命令前去查探秦家,本來他還在無從下手之時,又收到了蕭鏡夜所傳來的那個人皮面具,一看那個面具見多識廣的萬齊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順著自己的這個思路查下去,萬齊便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查到了什麼?」蕭鏡夜出聲問道。
萬齊先是皺了皺眉,然後這才道,「主上可知制作那人皮面具的藥材要哪里才尋得到?」
蕭鏡夜微微挑了挑眉,本來不覺得怎麼的,可是被萬齊這麼認真的一問,蕭鏡夜便猜想到了這里面肯定有什麼問題。要說藥材,蕭鏡夜突然想到了一個答案,「黑雪國?」
「是。這人皮面具的制作秘法,以及所用的藥材確實都出自黑雪國。屬下沿著這條路查下去,赫然發現了秦家竟然與黑雪國之間有關聯。」萬齊說的很是認真嚴肅。
「什麼關聯?」蕭鏡夜眉頭蹙的更緊了。因為他听得出來萬齊所說的關聯定然不只是什麼普通聯系,難不成是通敵賣國?
萬齊的表情有些奇怪,「陛下可知在黑雪國稱為第一貴族的陸家?陸家所支持的二皇子在一個月前,擊敗大皇子,黃袍加身,自己做了皇帝。而這陸家也就跟著平步青雲。屬下發現那秦家竟是陸家的一支。」
「什麼?你的意思是秦家本就是黑雪國的陸家,可是這秦家並不是突然出現的家族,早在父皇在位的時候,這秦家便已經小有名氣了。」蕭鏡夜微微皺了皺眉,似乎從未想過這秦家竟然是黑雪國的人。
如果這是真的,那秦家便不是什麼通敵叛國,而應該是叫做敵國細作了。怪不得秦家現在有恃無恐,原來依仗的不是一個家族,而是一個國家。想到這里,蕭鏡夜臉上驀地露出一絲冷意。
「這只能說明秦家人隱藏了很久罷了,不過現在秦家竟然敢把自己的尾巴露出來,只能說明他們對自己的實力有恃無恐。還請主上多加小心,提早做好準備才是。」萬齊開口道,神情隱隱帶著懇切之意。
「我知道了,你先去收集情報,一有異動,隨時來報。」蕭鏡夜沉穩的開口道,萬齊得令,便馬上隱了蹤跡。蕭鏡夜用手指微微揉了揉眉心,突然覺得自己有些累了。
原來要面臨不只是這春旱的天災,也許自己一個處理不恰當,這人禍估計也是不遠的了。提早做準備,是呀,要提早做準備了,只是敵在暗,我在明,這個局面著實有些被動,要改變這個局面,似乎還要花費一些力氣才行。
蕭鏡夜將前後所有事情細細的思索了一遍,慢慢的理清了思路。當下馬上提筆寫了幾封信,密封好以後,這才喚出了霜,讓霜親手把那些密信一封一封的送了出去。
做完這些以後,蕭鏡夜這才重新翻開了奏折批改了起來。這一提筆便是整整的一個白天就這麼過去了,甚至連午膳都沒顧得上吃。一直到了傍晚,蕭鏡夜忽然聞得那窗戶上有著細微的聲音,這才放下筆起身去開了窗,然後這才發現窗外風雲漸變,早已經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來。
蕭鏡夜伸出手,任由那輕柔的雨絲滴落在自己的指尖,喃喃出聲道,「變天了……麼?」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倔強,整張臉顯得愈加稜角分明。「休想」看著那變幻的天色,蕭鏡夜幽黑的眸子里亦起了風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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