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一身男裝易了容的坐在馬上,心里有些忐忑不安。他們在綾月城多留了一日就是為了等影衛的消息,卻不想這次影衛傳遞回來的消息竟是那般驚心。若不是有了一個心眼,而特定去查的話,誰也不會注意到秦家的勢力竟然大到這個地步了。
照現在秦家的部署來看,大有若無法立後便發動邊境戰爭的意圖。鳳非離甚至有一個推論,說是一旦立後儀式一變,秦家人說不定會發動對蕭鏡夜的刺殺。這個推論確實讓人不得不信服,一是因為維護京城的御林軍秦家已經控制,二是立後儀式上秦紅玉就站在蕭鏡夜的身邊,若秦紅玉動點什麼手腳的話,蕭鏡夜也很是危險。
「所以,無論如何,我們要在保證蕭鏡夜安全的情況下,阻止立後儀式。咳,這不表明我接受他了啊,不過是作為一個大宇王朝的子民要做的。」血衣微微的笑著,可是那雙如畫的眸子里卻有著一種緊張和認真。
「我們走小路。」這是血衣部署的第一句話,碧落心里自然清楚血衣的打算,那一日故意將行程泄露出去,又故意假裝知道有內奸,弄得人心惶惶的,而那內奸定然會這般思考︰他們說是走小路,其實只是為了引開他們,他們肯定會走近便快捷的官道。
更何況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一個和蕭鏡夜不相上下文武雙全的鳳非離會給他們支招。「碧落,你易容坐在馬上,馬車里坐陌玉,裝作無意的讓他們發覺馬車上不是他們要找的你,官道上讓人易容成你,也只要小小的露一回臉便好了。他們肯定不會發覺他們要找的人就在他們的眼皮底下。」
果然一切真的如鳳非離所料,據血衣說到剛剛為止他們這邊還有人跟著,可是在他們暗中的調查了馬車後竟然全部撤了去。碧落還記得血衣似笑非笑的說了一句,「弟弟,你命真值錢,指不定他們想的是活捉了你去要挾蕭鏡夜呢。」
碧落模了模自己臉上的人皮面具,有些無語的翻了一個白眼。說到這個人皮面具,碧落不得不想起一個人來,一個熟人,鳳非離以前身邊最得力的影衛暗七。她怎麼也沒有想過暗七取下那面紗後,露出的是一張清秀絕麗的面龐,暗七竟然是個女子
而現在易容成她的樣子坐在官道上的那輛馬車的女子便就是暗七,她還記得暗七對她說的那一句話,「如果這場浩劫能平,我希望的也是……天下太平。」
暗七是鳳非離十歲的時候救回來的小女孩,也是鳳非離一手培養出來的最為得力的利刃,甚至為了鳳非離曾經在黑雪國呆了五年。暗七不說,可是碧落卻知道這個女子心里已經有了一個扎根的人,所以她在離去時看向那個人的時候,表情竟是那般溫柔繾綣。
鳳非離和妙音並沒有和他們一同回京,碧落將阿然和思離托付給了妙音,相信有鳳非離的保護,他們會是最安全的。只等這件事情結束,她便會接回阿然和思離。
只是結束……會是怎樣的結束呢?
是生是死,這一切都只是一個未知數。她不是一個神聖到抱著必死的決心說什麼國在人在,若國亡便以身殉國的女子,她其實心里最想的最柔軟的不過是想要和她的夫君在一起,長相廝守罷了。
碧落正在出神之際,血衣卻忽然騎馬走了過來,與碧落並肩而行道,「蕭鏡夜手上有五百禁衛軍,但是秦家手里也有一千御林軍,若是硬抗,只怕不行。要不然咱們現在京城里制造一點騷亂,引開那些御林軍?畢竟雖說御林軍是秦家控制之下,可是又不是一千多人都效忠秦家。」
碧落沉吟半響,確實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可是卻仍是皺了皺眉道,「可是若秦家不允許他們前去那該如何?畢竟現在御林軍的首領可是秦家的人。」
血衣淡淡一笑道,「只允許那里面有秦家的人,就不允許有我們的人麼?」
碧落對這個突來的消息嚇了一跳,她知道本來御林軍里面有很多的蕭鏡夜的人,可是都被暗中清除了,卻不想鳳非離的手段如此厲害,竟然沒有被清理掉。
「若是有我們的人,不能直接讓他們把那些秦家的人制住,然後來支援我們麼?為何還要費事的把御林軍調開?」碧落沉思了一會,開口問道。
血衣聞言忽然皺了皺眉頭,復而才慢慢舒展開道,「不是沒有想過,可是御林軍里我們的人並不多,地位也不如秦家的人高,先不說要想制住他們這是一件難事,先說說我們這麼做的影響,一旦打草驚蛇,只怕秦家又會采取什麼我們不知道的部署,反而將事情復雜化了。」
碧落聞言忽然沉默了,似乎是在思索有什麼好的辦法。就在這時,一只海東青忽然飛來,停在了血衣的肩上。碧落揚了揚好看的眉頭,看向血衣。
血衣淡淡一笑道,「是鳳非離傳信過來了。」說完便從那海東青的腳上取下一了封綁著的信,只見血衣看完信以後,忽然大笑了一聲,爾後轉過頭來對著碧落說道,「非離是個天才,我們盡管趕路就是了,非離會替我們解決好一切的」
碧落听到血衣如此說,心里便知道非離定是想到了什麼解決的辦法,可是問及血衣的時候,血衣卻只是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道,「哈哈,你會知道的,到時候看嘛。」
不管碧落如何軟磨硬泡,血衣就是不說,弄得碧落很是好奇。連剛剛上路的那一點緊張都忘了。
畢竟不是走的官道,小路有些難行,而且比起官道路程要遠上一些,如此碧落一行人不得不連夜趕路,緊趕慢趕到了立後儀式的那天清晨才趕到了京城近郊。
血衣看了一眼現在的京城,各個城門都有守衛守著,且守衛非常森嚴,如果他們走到那里,只怕還沒進城,便被秦家的人給發現了。血衣細細的看了一刻鐘左右,又看了看那慢慢升起的太陽,知道自己這邊動作若是慢了,指不定一會就發生什麼事了。
如此想著,血衣忽然回頭對著碧落,以及一直跟在碧落身邊的雪道,「你們在這里等待一刻鐘,不要亂動,到時候你們見機行事,我一個人先進城,用蕭鏡夜給我的令牌調一些人過來,皇宮里見,各自小心」
「嗯,你也小心。」碧落點點頭道,雖然心里也很是不放心,可是她知道此時也不是顧東顧西,矯揉造作的時候。
跟著雪,陌玉和陌香以及帶著的兵家的人他們一道在城門外等了一刻鐘左右,碧落終于知道了血衣的意思,以及鳳非離想出來的計謀。
他們看見那個假扮碧流的那輛馬車以及車隊風塵僕僕的疾馳而來,直奔城門,爾後卻在看到城門處有眾多侍衛把守的時候,突然停了下來。這麼一系列動作做下來,這麼大的動靜若還是沒有引起那些守衛的注意的話,碧落他們也不用費盡心機了。
果然就在那些守衛有些疑惑的將目光投來這邊的時候,那馬車突然動了,而且還剛好一陣風起,掀開了馬車一邊的側簾,露出了「碧落」那張清麗無雙的容顏,雖然「碧落」很快的把簾子重新放了下去,可是也夠時間讓那些守衛看清楚了。
于是碧落他們便看見那層層的守衛就像貓見了老鼠,老鼠見了香油一般拔腿就向那馬車沖去,隨著馬車越駛越遠,守衛們也越追越遠。城門邊只留下四個守衛了。
碧落見狀對著雪點了點頭,示意行動了。說完便率先牽著自己的馬向那城門走去。
那守衛看了一眼碧落他們一行人,發現並無他們要找的人,剛好要放行之時,卻又突然覺得這麼多人進城總是不對勁,便又攔了下來道,「你們進城去做什麼?是哪里人士?可有證明?」
碧落皺了皺眉,就怕那些引開的守衛很快便會回來,那麼他們可就前功盡棄了。正想著是不是硬闖之時,只見雪忽然從腰上撤下了一塊令牌,在那些侍衛面前晃了一下,然後便冷冷地道,「還不滾開,我們的路你們也敢攔嗎?」。
那守衛見了那令牌,嚇得臉一白,而後馬上堆笑的對著他們點頭哈腰了一陣後,送著他們進了城。
走了很遠以後,碧落才壓低聲音問道雪,「雪,你那令牌是什麼?他們怎麼如此害怕的模樣?」
雪聞言直接伸手將那塊令牌給到了碧落手里,同時淡淡的開口道,「以前為了辦事方便,弄到的一塊京城府尹府上的令牌。這些守衛有很多人都是歸那府尹管的,能不讓道?」
順利的進了京城,一行人直奔皇宮而去,可是到了皇宮前卻又為怎麼進入皇宮里犯了難,難道真的要硬闖不成?
雪看了一眼碧落,皺了皺眉,清秀的臉上說不出到底是什麼情緒,「立後儀式開始了。」雪的聲音剛落,皇宮里就響起了禮炮的聲音,以及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