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喬夢希這才想起韓信來接她的主要目的,他當初答應過會帶自己去見那位送戒指的朋友,但是接下來發生一系列的事,讓喬夢希完全將這件事拋諸腦後了。
「約定的時間已過,今年可能無法再見他了。」韓信看著喬夢希認真地說,「對不起。」
從來沒有見過韓信這麼認真的道歉,喬夢希有些不習慣,模著後腦勺笑笑︰「沒事沒事。」
現在最主要的是給韓信解毒,只是一想到自己還要在這世界多呆一年,喬夢希覺得有些無力,想想自己在這個世界已經呆了兩年了,可是,她依舊不認為這里是自己的家,這種感覺讓她有些急切地想回去,可是在看到韓信中毒後,她連這件事都忽略了,喬夢希搖搖頭,不想再想下去,否則,答案可能讓她後悔的。心情不覺又低落了些。
過了一會兒,喬夢希還是不死心,又小聲地問︰「真的,沒有別的聯系方法了?」她總覺得韓信似乎有方式收集到全國的形勢,否則,他的每戰之前的敵情是哪里來的?那麼對他來說,要找一個人,應該也不是太難的。
「沒。」韓信說完閉上眼楮靠在一邊。
見韓信似乎不想再說話,喬夢希也不好打擾,畢竟他現在中毒,就算表面看不出什麼,但以韓信的個性,說不定已經十分痛苦了。
在馬車中,喬夢希也不知道時間,只能看著窗外的太陽大概估算,應該是臨近中午了。
喬夢希湊近韓信,對方似乎又昏了過去,喬夢希嘆了一口氣,看來是躲過那個問題了,韓信問她哪來那些見解時,她並不是沒在意的,只是,對于自己的來歷,韓信會接受嗎?說不定就被當成瘋子了,至少目前為止,她不打算把這些告訴韓信,而且,就算韓信真的相信了,若是問起了他的將來,難道她能親口將呂雉長樂宮斬韓信的事告訴他麼?
喬夢希從來不想介入歷史,所以她希望快些離開,只要歷史沒有發展到那個時刻,喬夢希就能一直欺騙自己,那件事沒有發生,如果真的到了那時,她還沒有離開,她沒有自信自己會不會還能堅持冷眼旁觀的立場。
若是讓韓信知道了自己是了解歷史的,她相信以韓信的自負,不會利用自己,可是別人呢?若是知道她能預知未來,那對于想爭霸天下的人,那可是巨大的誘惑,她不想再卷入是非中,還是做一個普普通通的旁觀者就夠了。所以她只能裝作沒听進去,將話題拉開。
又看了一眼韓信,對方的臉色像是又蒼白了些,喬夢希緊皺眉頭,也不知道是什麼毒,自己在現代學習的那點知識估計也完全不可能有用,也不知道韓信什麼時候就會毒發了,到時候難道真的眼睜睜看著他死?不!不會的,離歷史上韓信被殺還有八年,他不可能那麼早就死的。喬夢希只能這樣安慰自己。
因為路有些顛簸,喬夢希根本連站都站不穩,只能手腳並用的湊到馬車前,對正在專心駕著馬車的銘說︰「能再快點嗎?他,又暈了。」
銘沒說話,只是抽打前面的馬幾下,加快了馬速。
喬夢希這才注意到,這匹馬就是韓信一直用的坐騎,當初初遇時,這馬和馬的主人都對自己有些敵意,哪知後來發生了這麼多的事。
韓信下一次醒來時,已經到了傍晚,車內被夕陽罩上一層昏黃,喬夢希想去扶他,卻被韓信制止了。
韓信看了看車外,說道︰「停車。」聲音不算大,卻很沉穩。
馬車便穩穩地停了下來。
「將軍?」
「若出了這小鎮,前方就沒了投宿的地方。」
喬夢希也往外面看著,這才發現他們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城鎮,街上已經沒了行人,只能看到馬車揚起的塵土,讓這個黃昏顯得分外寂寥。
銘便又駕著馬車掉頭來到了一個普通的客棧前。
「今後必須待我醒了再停車投宿。」韓信下馬車時說道,聲音卻顯得有些虛無,讓喬夢希以為那只是自己的幻听而已。
「是。」銘說完就拉著馬車去了馬廄,韓信走在喬夢希前面,被店小二領著去了房間,絲毫看不出中毒的跡象,腳步沉穩有力。
喬夢希則進了一邊的房間。
半夜擔心著韓信的情況,又是一個人住在陌生的地方,喬夢希失眠了,隱約听見外面有動靜,喬夢希躡手躡腳地靠在門邊。
「沒事。」
「可是會有麻煩。」
「無礙,跟著便跟著吧。」
「也許可以引去別的地方?只要不讓跟著就好了。」
因為聲音太輕,剩下的話已經辨認不清楚,喬夢希只能確定這是韓信和銘的對話,至于他們不希望跟著的,是自己嗎?是因為自己跟著,會惹來麻煩?喬夢希總覺得從去了元雅樓開始,她就陷入了一個巨大陷阱中一般。
又听見關門聲,知道韓信一定是和銘商量完了,都各自回房,喬夢希也回到床上,雖然感覺很累很累,呵欠連連,可是就是睡不著,希望能把這段日子發生的事情都想清楚。
最開始中毒時,她懷疑過是肖墨三人下的毒,幾乎已經可以確定了,因為那三人可以接近她,而且他們原本也是魏國人,所以她不要他們跟著,再加上今日韓信說起自己的敵人時,喬夢希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只是,如果自己跟著真的會惹來麻煩,那她是不是該自己離開,免得再為他們惹來麻煩?
想到這里,喬夢希猶豫了,她很想跟著,可以最快知道韓信沒事,也許這樣做有些自私,可是這個時候要她離開,她怎麼都不會甘心的,而且听起來,銘似乎是想把自己引到別的地方去,喬夢希現在已經沒了生氣的力氣,引就引吧,她不中計就好,只是被當成包袱,這難免讓她有些低落,好像自己確實一直都在麻煩別人。
喬夢希就這樣胡思亂想了一夜,天明時才又有了睡意。可沒多久就又被喊醒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