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睜開眼,發現已經九點多了,我扒開被子就往紀冷凡的屋子里跑去,里面空空如也,連半個人影也沒有,我下樓,發現還是只有李嫂自己,端著一碗湯從廚房里走出來。
我愣在那里,仿佛回到了那個早上,那麼熟悉的時候。
「紀總呢?」我問。
「紀總一大早就出去了,不知道去哪里了」
我拿起沙發上的報紙,果真鋪天蓋地的娛樂版塊上都是我搶婚的消息,看著這些記者的夸張、我不禁覺得十分好笑。
「于小姐,您還是別看了,吃點飯吧」李嫂像怕我怕看到一樣,把報紙奪回去。
我笑,「李嫂,我不吃了,紀總是去都譯了嗎?我去找他吧」我說著就要出門。
「于小姐……」她叫住我,猶豫著說,「我听見紀總和唐小姐通電話了,好像兩個人是去民政局辦離婚手續了,雖然作為一個下人,不應該插手主人家的事情,但是我在這個家呆的時間久,有些事情比較理解,于小姐去看看吧」
我看著李嫂半推半就的說話,心里也挺感激,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我點點頭,說一聲,「謝謝」就出了門。
果真,剛走出大門沒多遠,就接到唐嫣的電話,她約我在民政局門口見面,我便掛了電話,人不能永遠吃虧,為了避免唐嫣那個小人暗地里對我動什麼手腳,我又給紀冷凡打了一個電話。
「喂?你來吧,我在這里,沒事我看她是不撞南牆不回頭」紀冷凡果斷地說。
「好,我這就去」
打車到了所謂的民政局門口,我故意讓司機在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停下車,我下了車,去最近的花店下了狠心的買了一大束玫瑰,然後抱著往民政局門口走去。
不出我所料,那里果然很熱鬧。
唐嫣的車、紀冷凡的車、記者的車、圍觀群眾的車、甚至我還看到了警車。
扒開人群,我看到唐嫣已經有些目光呆滯的站在那里,眼上還殘留著淚痕,好不狼狽。
紀冷凡看到我,走過來護住我,「悅悅,你來了」
我炫耀似的把花塞在他的懷里,然後自己也極其夸張的抱抱他,「怎麼樣?處理完了?想死你了」
我承認我是故意的。
「于悅,于悅,求求你,不要讓紀冷凡和我離婚,求求你離開他好不好,我不要和他離婚」唐嫣看到我頓時沒了昔日的那些戾氣,細聲細氣的求我。
我拿開她的手,「唐小姐,這個不是我說了算的,是紀先生喜歡我的,愛情這個事是兩情相悅,不是我能放開就放開的」
「悅悅……」她繼續拉我的袖子,「我不能沒有他,我從大學就開始愛他,那個時候他有蘇憶,所以我只能偷偷的愛,後來,大學畢業我們終于可以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你又突然出現,為什麼?為什麼?我只不過想要追求自己的愛情而已,悅悅,我求求你,離開他我真的沒辦法活下去」
我的聖母心腸又在這個時候發作,我看著旁邊的紀冷凡,他仿佛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場面,偷偷的把臉別過去。
我呢喃著,不知道說什麼好。
她又跪下來,拉著紀冷凡的褲子,大聲的央求,這個在眾人面前一直強勢的女人恐怕第一次不顧臉面的低聲下氣吧。
「冷凡,我求求你,別離開我好不好?悅悅,求求你……」
我開始覺得自己有點殘忍。
「悅悅,千萬別心軟,這個女人不值得同情,你忘記了,她的演技有多麼高超了嗎?悅悅,你忘記你的妹妹是怎麼死的了嗎?你要替她報仇」人群里傳來淒厲的喊聲,我四處張望發現原來齊格格也在這里。
「悅悅,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您大人有大量,就別和我一般見識了,好不好?悅悅……」
唐嫣的央求聲還在我的耳邊回蕩,我听著齊格格的喊聲,忽然有些清醒,我的目的是什麼?是什麼?是什麼?
「唐嫣」我正了正自己的臉色,慢慢的卻極其有力度的把她的手拿開,「天作孽,猶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今天,不是我相不相信你的問題,事情的結果已經明明白白的擺在這里了,紀冷凡要和你離婚是無需置疑的。作為女人,我只能奉勸你一句,做人不能在一棵樹上吊死,你多換幾棵試試吧」
唐嫣愣在了那里,她的眼神里透露出陌生,我知道她一定在懷疑這個決絕的女人還是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于悅。
對,我不是大家以前認識的那個于悅了。
「好,既然這樣,我也就認了,走吧,領證去吧」果然不出格格所料,這個女人立刻收起自己方才那種楚楚可憐的神色,變得乖戾起來。
「去吧,我在外面等你」我對著紀冷凡說。
唐嫣又變了一副模樣,大義凜然的在前面走著,紀冷凡握了握我的手也要緊隨著她往里走去。
也就在這個時候,異常安靜的唐嫣忽然開始掏自己的包,然後在我還沒有防備的時候,將瓶子里的液體向我潑過來。
「于悅,小心」齊格格突然的叫喊讓我心驚肉跳。
說實話,我這個人真的有點反應遲鈍,這個時候了,還木訥的站在原地,說時遲那時快,齊格格已經把我撲倒在地上。
紀冷凡仿佛也被這場面嚇壞了,急忙回頭看我有沒有傷到。
我的小腿火辣辣的疼,我看到完好的大理石地面正滋滋的冒著泡泡,果然,那是硫酸。
唐嫣被一直在旁邊的兩個民警按倒在地上,還像瘋婆子一樣的咆哮,「于悅,我要毀了你,紀冷凡愛你不就是因為你長了一張和蘇憶很相像的臉蛋嗎?我就要毀了你這張臉蛋」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我的腿火辣辣的疼。
「老實點你去開車,我看著她」其中一個民警對另一個民警說。
沒想到唐嫣的力氣這麼大,那個民警剛要離開,她就掙月兌,拿起地上還躺著的半瓶硫酸向我潑過來。
究竟她是有多恨,多麼想得到,這個時候,瓶身的硫酸已經將她的手部皮膚腐蝕了,她卻全然不顧。
瓶子再次向我飛過來,紀冷凡忽然沖了出去,他直接用手臂把那個瓶子擋了回去,那些液體大片的濺出來,濺到了紀冷凡的胳膊上和唐嫣的臉上。
這個場面簡直觸目驚心。
直到110和120都來到了,我卻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這不叫兩敗俱傷,這叫做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