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塵帶著月詠來到了一處涼亭前,四周的松林里傳來陣陣松濤之聲。偌大的听濤亭里,九辨七人正圍坐在一起喝茶。
「呵呵,這麼快就好了啊。嗯,看來我送的衣服,無色穿著還挺合身嘛。」谷風子樂呵呵地放下手中茶盞。
「師兄的凌波流仙裙穿著能不合適嗎?」。蒹葭冷笑一聲。
這位七師叔還真是小氣,自己不送就算了,還要在那兒唧唧歪歪。月詠不爽了一下下,但還是一一給幾位師長行了禮。伯兮把她叫到身邊,說是要看看化形丹的藥效發揮得怎麼樣。
眼看他的手就要搭上自己的脈搏,月詠連忙一把握住伯兮的手。
「四師叔的藥真是厲害,剛吃下去,我就覺得月復內一熱,很快就化成人形了呢。」
伯兮聞言一愣,化形丹不是要一個時辰以後才能發揮藥效的嗎?不過月狐非同一般,可能有所不同吧……
這時,天玄子說話了︰「無色,這一次雖然有藥物幫忙,但你要記住修仙之路艱難非常,凡事都要靠自己的努力,並非每一次都這麼幸運。」
「無色謹遵掌門師伯教誨。」
「是啊無色,以後有事都可以來找師叔,特別是身體有什麼變化的時候哦。」看著節南師叔滿眼放光的樣子,月詠暗暗決定以後無論有什麼事都不找他,免得做了小白鼠。
「對了三師兄,」九辨本來正和無塵小聲嘟囔著什麼,東山突然插了一句嘴,「無色既已化形,是不是該去選件趁手的兵器了?」
不知為什麼,他這麼一說,除了天玄子和蒹葭以外,幾位師伯師叔都來了興趣。就听節南迫不及待地說︰「武器嘛當然選御妖索了,又方便又實用,最適合女弟子用了。」
「六師弟你這麼說,無非是想無色以後幫你抓妖獸。」伯兮連連搖頭,「依我看,還是選丹鼎好,防御最佳還能煉藥,一舉兩得。」
「我看不好,防御再好也只有被動挨打的份。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預先得窺天機才能打有準備之仗。」谷風子從懷里模出一個龜殼,「無色啊,還是學卜卦要緊。」
九辨看著這三個「老不羞」(好吧,其中兩個比他小),居然當著自己面就敢挖牆角,冷冷一笑,「關于這事,我早替我徒弟安排好了,毋須師兄師弟們費心。東山啊,一會兒我們就去你那兒讓月詠選把飛劍。」
月詠暗暗點頭,無論御獸、煉丹、佔卜她都沒什麼興趣,早听無塵說九辨的劍術是修真界首屈一指的,她當然是修行從「師」咯。
「行,我們就去看看哪把劍能和無色同調。」東山豪爽地一笑。
劍仙一脈,追求以力證道,雖然修行之路比其他修真者更加艱辛,但攻擊力量也是最強。他們以心御劍,用自身養劍,最講求和自己的劍心脈相通,所以一開始一定要選一把和自己氣息最同調的飛劍,而選擇以後就會用全部心血去提升這把劍的力量。
和掌門天玄子以及其他幾位師伯師叔告辭以後,月詠繼續搭無塵的飛劍,和九辨東山一起朝東山住的玉虛峰飛去。一開始,月詠還很不習慣,畢竟被別人抱著和自己站在飛劍上完全是兩碼事。她緊緊抓著無塵腰間的衣服,生怕掉了下去。無塵則寒著一張臉不斷催動飛劍加速,因為他的腰帶就快被月詠扯斷了。
「對了師兄,剛才師父跟你嘀咕什麼呢?」
「他怪我沒拿妲己的畫像給你。」
「……」
到了玉虛峰,東山帶他們徑直前往鑄劍爐。等他們到了那兒,月詠才明白過來,這所謂的鑄劍爐根本不是一個火爐,而是一堆火爐。整個地方呈陰陽太極之勢,一半炎熱,一半嚴寒,真佩服在里面打劍的弟子們能挨得住。東山跟弟子們介紹了三人時,他的大弟子,一個魁梧大漢從最里面的火爐邊跑了過來。
當听說他的道號後,月詠樂了,居然叫無欲。她估計這名字也是天玄子那老頭取的。
到了藏劍閣,月詠看見一眼望不到頭的木架子上全是劍匣。他們走在中間的過道里,無欲便一路將劍匣打開,讓月詠選劍。這里的每一把劍都是昆侖「出品」的上乘之作,直看得月詠眼花繚亂。
于是九辨告訴她不要用眼楮去看,而要用心去感應每把劍發出的波調。她一開始還不太明白,後來凝神去感應,才發現每一把劍都能發出長短不一的波動,就像人的心跳。
所謂同調,就是找一把和自己心跳一致的劍吧。
月詠猜想著,細細尋找,可繞了一圈也沒發現和自己同調的劍。剛才東山師叔說了,選劍,不只是人選劍,劍也會選人。難道這里就沒一把劍看上自己的麼?
她有些忐忑地繼續走著,同時不斷提升自己的靈力,希望那些劍感應到自己也能做出點反應。無意中繞到藏劍閣的最里面,發現那里居然有個小門。
「師兄,這門後面還有劍嗎?」。她隨口問道。
「唔……有倒是有……」無欲的臉色卻有些不自然,「不過都是些煉廢了的劍。」
「哦。」月詠點點頭,正要走開,忽然感到從門後傳來一股強大的波動。
「師兄,那是什麼?」
「什麼什麼?」無欲不解地望著她。
「你沒感覺到嗎?」。她奇怪地看著那扇門,「門後面好像有股很強大的波動。」
「沒有啊。」無欲額角滑下一滴冷汗,催促她快走。
「可是我真的感覺到了誒。」月詠趴在門上,仔細凝听,那波動強勁有力,漸漸地和她的心跳聲合為一體,「找到了!找到了!就在後面。」
「什麼在後面?」原本走在後面的九辨見她一驚一乍的,便走了過來。而緊隨他其後的東山,一看月詠趴在那扇門上,臉色也和無欲一樣變了。
「師父,我找到和我同調的劍了,就在這扇門後面!」月詠興奮地指著門說道。
「是嗎?」。九辨一听也很高興,「那師弟就麻煩你開下門吧。」
「這個……」東山露出猶豫之色,「師兄,這門不能開,後面,是劍冢……」
一听劍冢二字,九辨也微微動容。他笑了笑,拉起月詠的手,「徒兒啊,這劍冢里都是些煉制不成功的劍,我們還是去其他地方選吧。」
「我不去。」月詠眼楮一眯,從他們的臉色就看得出來這劍冢絕不只是放破劍的地方,再說了,難道會和自己同調的就只有沒煉制成功的劍嗎?
「師父,你也知道要找到一把和自己同調的劍有多難,這好不容易找到了,你總得讓我進去看一眼吧。」
九辨被她這麼一說,沉默不語。
「不是我們不讓你看,只是這劍冢輕易進不得。」東山見此,只得自己開口。
「為什麼?」
「這……」
「師叔,還是告訴她吧。」無塵斜睨了月詠一眼,「否則她回去會把我們煩死。」
「倒也是,說不定還會偷偷跑進去。」九辨模著下巴,對自己的徒弟他那是相當了解。
「唉,那好吧。」東山見狀,也不好再阻止,「不過無色我要事先提醒你,這劍冢里面的劍除了一部分是煉制失敗的以外,還有一些是被封印的凶劍。所以進去以後一定要小心,千萬別被那些劍迷惑了心智。」
「嗯,我知道了。」
東山示意無欲拿出鑰匙打開了那扇小門,可門後並非想象中的劍室,而是一面懸崖峭壁。一座懸在半空中的吊橋直通向對面的孤立山峰。
走過搖搖晃晃的吊橋後,五人來到了一扇巨大的青石門前,上面篆刻著八個大字︰劍冢禁地,不得擅入。東山走上前,解開了門口的禁制後,青石門應聲而開。五人之中,月詠修為最低,所以進了石門以後,東山無欲在前,九辨無塵在後,把她護在了中間。
整座劍冢真像一座墳墓似的,寂靜無聲,漆黑一片。走在前面的東山燃起了幾張通明符照明。借著靈符發出的柔和白光,月詠看見這里的劍並沒有放在劍匣中,而是隨意散落在地上。也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听見了一陣斷斷續續像女鬼夜哭的聲音,難道是這些被廢棄的劍在哭嗎?
九辨適時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告訴她不要看也不要听,只要去感應剛才和她同調的那把劍就行。
她依言收斂心神,果然听不見那些悲鳴的聲音了。而越往劍冢深處走,那股和她心跳同調的波動就越強,就好像在不停召喚著她過去似的。
漸漸地,月詠看見越來越多的劍身上貼著符咒,大概就是東山師叔嘴里的凶劍。每當從它們身邊經過,她都覺得好像有雙眼楮在看著自己。要不是那股波動一直在召喚她,她真不想待在這兒了。
大約走了一炷香的時間,他們走到了劍冢的最里面,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座高聳的黑色小山。小山上居然密密麻麻地插著各種各樣的劍,和這里的數量相比,藏劍閣里的劍真是小巫見大巫了。
與此同時,月詠也感應到,那股波動正是從黑山的最頂端傳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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