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詠萬萬沒有想到鳳舞跑出去後竟然到晚上都沒有回來。她隱隱有些不安,怕那個丫頭出什麼事,連忙通知大家分頭去找。
可是足足找了一天一夜,也沒發現鳳舞的下落,月詠不禁自責起來,如果當時追出去,也不會發生現在的事。千里鎮本來就品流復雜,要是鳳舞有什麼不測,她一定不會原諒自己。
轉眼又到了黃昏時分,月詠心急如焚,找完了大街又找偏僻的小巷,卻還是沒有發現鳳舞的蹤跡。她垂頭喪氣地走進了一間茶寮,決定喝杯水後先回客棧看看其他人找的情況。
茶很快端了上來,只是杯子里多了一味東西。
碧綠的茶水底部靜靜躺著一朵銀質的小花,月詠認出那分明是從鳳舞的頭花上掰下來的。
月詠看著那銀花愣住了,這說明什麼?鳳舞不是失蹤而是被人綁架了?
強壓住心頭的慌亂,月詠假裝鎮定地站起身把茶杯放到了茶寮老板的面前。老板從賬本上抬起頭,掃了一眼茶杯和月詠,什麼也不說,直接從懷里拿出一封信遞給她。
月詠狐疑地看著那封信,又打量了一番那老板,沒有錯,的確只是一個普通人,看來是收了別人的銀子,轉交「勒索信」而已,不過看他那熟練的樣子,看來這種事可沒有少做。
然而事態緊急,她也懶得去跟這老板算賬,連忙掏出「勒索信」的信紙,想看看綁匪有什麼要求。只是出乎她的意料,信上只說讓她一個人到郊外的龍嵬坡找人,並沒有提關于贖金的問題。
但月詠再一想就明白了,對方讓她單獨前往,用意很明顯,說明真正想對付的人其實是她,只是先抓了鳳舞,把她從節南等人的身邊引開罷了。
想到這兒,月詠第一個反應就是回客棧通知其他人,可那老板好像看出她在想什麼似的,詭異地一笑,「老朽奉勸姑娘還是按信上說的辦,否則……」他朝周圍看了看,「你要找的人可能就再也找不到了。」
他的眼神和話讓月詠驚出了一身冷汗,莫非四周正有對方的人在監視她,一旦發現她回去報信就立刻撕票?
想到這兒,她不敢輕舉妄動了,但無論如何得想辦法通知其他人才行。因為對方分明是有備而來,她很有可能不僅救不出鳳舞,而且連自己都會搭進去。
正躊躇不定,月詠余光掃到茶寮外有個年輕人走過,正是她們住的那家客棧的店小二,大概是被掌櫃吩咐出來買東西,懷里抱著一個大水缸,走得很是艱難。月詠計上心來,故意裝作很焦急地往外跑,一下把那店小二撞到地上,懷里的水缸也摔成了幾塊。那店小二大怒,張嘴就要開罵,結果月詠比他還凶,狠狠瞪了他一眼,作潑婦罵街狀︰「好狗不擋道,小心耽擱了老娘的大事,我把你們客棧拆了」
說完,轉身就朝郊外的方向走去,只听後面傳來店小二怒不可遏的叫罵聲,真是要多難听有多難听,月詠也不管他,只希望他回了客棧對著節南他們也能罵得這麼大聲。
等到月詠找到郊外的龍嵬坡時,天已經黑透了。夜空如漆,沒有月亮,只有幾點疏星隱隱約約地藏在烏雲後面。周圍更是安靜得要命,除了腳下枯枝折斷的聲音和自己的心跳聲,就連夜間動物的叫聲都沒有。
來到約定的那片空地,可還是一個人也沒有,月詠警惕地看著四周,防止有人從樹叢里竄出來偷襲她。可是足足等了一炷香的時間,還是沒有絲毫動靜。月詠有些急了,莫非那些人耍她?還是他們臨時變了卦?
七上八下地又等了一會兒,月詠突然听見身後傳來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她立刻轉頭死死地盯著那個方向,對方沒有刻意消除腳步聲,說明不怕被她發現,那這是不是意味著他對拿下她相當地自信?
終于,來人的身形完全從樹叢中顯現了出來,只是月詠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會是他
雖然只見過兩次,但那高大魁梧的身材和一身的戰甲,她還是一眼認出了他,摩十三四個手下之一的黃泉。
「是你?」月詠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訝,目光在他身後逡巡,既然他在這兒,那摩十三是不是也來了?
「你不用找了,殿下沒有來。」黃泉的聲音很低,帶著一股迫人的氣勢。
「那你找我有何事?」月詠記得自己似乎連話都沒跟他說過,突然心中一驚,「難道……是你綁架了鳳舞?」
「她只是一個誘餌,你大可以放心,只要你死了,我會放她走。」黃泉一字一句地說道,右手上已經出現了一柄長槍,不知是用什麼材料鑄成,冷峻的黑色光芒中又夾雜著絲絲暗紅。
月詠听到這句話如遭雷劈,渾身僵硬,「是摩十三叫你來殺我的?」
黃泉默而不語,但魔氣已如洪水般向月詠卷了過去
來不及細想,月影劍出現在手中,面對那大有一口吞噬掉她的強悍魔氣,月詠的心一片冰涼。她見識過魘修的厲害,如果他們倆是同一水平,那她必死無疑。
只是心中卻有萬分不甘,那個混蛋摩十三為什麼要殺她?
離千里鎮不遠的一處山洞前,一黑一白兩道身影突然出現。守衛的兩名黑衣人看見來人,連忙半跪在地上行禮︰「見過主上、護法大人」
揮手讓兩人起來,摩十三和魘修走進了山洞里面。別看這山洞洞口不大,可里面卻蜿蜒極深,更有許多分支。兩人徑直走進了最里面的一個小山洞,找到了正在查看地圖的碧落。
「進展怎麼樣?」摩十三接過地圖仔細地看起來。
「回殿下,一切安排妥當,明日傍晚,即可前往桃源鄉。」碧落俯首恭敬地答道。
「嗯。」隨意地點點頭,摩十三從不懷疑他們夫妻的辦事能力,隨口問道,「黃泉呢?」
「他不在外面嗎?」。碧落有些奇怪。
「嘿嘿,是不是背著你去鎮上找小姑娘了?」魘修壞壞地一笑,結果被碧落狠狠地剜了一眼。
這時,一個黑衣人突然慌張地跑了進來,連面前站著的是誰都沒看清,就著急地說︰「不好了黃泉大人,那個小丫頭鬧起來了」
魘修「噗」地笑出了聲,「不會吧,還真有個小丫頭?」
而碧落的臉已經黑得能和鍋底有一拼,「什麼小丫頭,帶我去看」
黑衣人這才看清面前的人不是黃泉大人,而是黃泉大人他老婆斗篷下的臉霎時白了,可誰敢在這個時候忤逆碧落,只得閉緊嘴巴,灰溜溜地在前面帶路。
走到一個最靠邊上的小山洞,里面傳來一聲慘叫,碧落沉著臉走進去一看,只見地上躺著一個黑衣人,已經暈了過去,紫色的雷電充斥在山壁的每一個地方,而來源正是靠在角落里一個被捆得像粽子一樣的紫發小丫頭。
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陌生的山洞,身上還被捆得死死的,鳳舞的怒火頓時竄到了紅色警戒線以上,渾身雷電形成一個電網將她護在其中,誰來誰死。
這時,眼見又一個不要命的闖進來,鳳舞頓時一個雷球就劈頭蓋臉地扔了過去,跳著腳吼道︰「快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月詠」
碧落對那個雷球視若無睹,一抓抓過去,就見那雷球竟在她手里緩緩消失了,她一臉寒霜地瞪著鳳舞,手中聚起一個威力更甚的雷球。
「等等,」跟來看熱鬧的魘修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鳳舞上下打量了一番,「你……該不會是那顆蛋吧?」
「踫」,兩兵相接,撞擊出無數火花,強烈的沖擊力直把月詠接逼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身形。將月影劍插入地中穩住身體,她只覺渾身氣血翻滾,手腳發軟,已是力竭之兆。
黃泉沒有趁機發動攻擊,反而還站在一邊看著她,就像在給她時間喘息恢復一樣。月詠覺得自己真是不明白這個男人,明明說要殺自己,明明幾招之內就可以置她于死地,卻每一招都手下留情,讓她掙扎了這麼久。
如果他不是有心戲耍她的話,那是不是說明他其實也在猶豫到底殺不殺她?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她現在唯一能救自己的方法就是撐下去,撐到節南他們弄懂她留下的線索,追到這兒來。咬了咬牙,月詠雙手握住月影劍的劍柄,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黃泉微微皺眉,他沒有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如此「頑固「,明明被打倒了無數次,可還要一次次地站起來,竟讓他的心里有了一些動搖。
就在這時,剛剛站穩的月詠突然又是一晃,猛烈地咳嗽起來,一絲鮮血從她的指縫間流了出來。
到此為止了嗎?
黃泉眼神一變,剛才的猶豫瞬間被殺意取代,右手舞了個槍花,改為雙手握槍,是時候給她最後一擊了。
鼻子跟嘴里滿是血的味道,月詠知道肯定是傷到了經脈,視線也開始變得模糊。她吃力地抬起頭,就見泛著寒光的長槍正挾著不可阻擋的氣勢朝她狠狠刺來。
果然還是沒有勇敢到敢于直視自己的死亡,月詠絕望地閉上眼,等著那尖銳的槍尖刺進胸口的一刻。
可片刻之後,卻沒有任何的痛楚傳來。
難道對方已經厲害到讓她連痛都感覺不到就直接掛掉了?
疑惑地睜開眼,月詠驚訝地發現出現在她眼前的不是槍頭,更不是黃泉,
而是摩十三
PS︰囧了,為嘛又掉收藏?不懂了……這幾章的劇情應該沒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