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場邊突然一片騷亂,守在場邊的御林軍正在迅速集結調動。
賀蘭淵迅速翻身上馬,一扯韁繩就要直奔而去!
「站住!」熟悉到突然異常陌生的清脆嬌喝!「情況不明,以靜制動。」
賀蘭淵不由自主的勒韁駐馬。那一聲清脆的斷喝,有一種直擊人心的霸氣如濤似浪般激蕩開來,所到之處無不令人莫不敢從!
蕭宛玉猶猶豫豫的勒馬退了幾步,瞪大的雙眼仿佛從未見過自己這位柔柔弱弱的妹妹。
此刻的安寧公主,釵帶鬢松,衣衫褶皺,雖然絕對稱不上是衣冠不整,卻也已經是她在百官面前最為狼狽的模樣!可是現在這些已經被眾人自動忽略掉!但卻沒有人可以說清現在的安寧究竟有何不同。
絕美的容貌,完美的儀態,粉紅的衣衫隨風微揚,灼灼盛放著的牡丹雍容華貴!只瞬間便將鋒芒暗斂的安寧渾似全然不知自己帶給他人的那一瞬間的震撼。手指一揮,筆直的指向晉皇,安寧的聲音又已柔軟如棉︰「已經有外國使者上前施禮,應是有人不懂我中原禮教,出了些誤會才對。」
眾人又不由自主的轉頭看向已被御林軍團團包圍起來的觀武場。果然已經有人拜伏在地,看似誠惶誠恐的在懇求著什麼。
任七月卻沒有關注遠處已經平靜下來的局勢。現在的她只想兩眼冒星星!安寧無敵狀態開啟!果然所有人都只有被‘女帝’石化的命!
好想看!好想看!好想看!
「妹妹真是不愧為花中之王……」李文啟只淡淡瞟了一眼晉皇的方向便低下頭,嘴唇貼住了安寧的耳垂,「軟玉溫香。」
崇拜中被打擾的任七月很是不爽!手中的扇子敲上李文啟的臉頰︰「文啟哥哥難道不覺得今日拿安寧取笑的已經夠了嗎,凡事過猶不及。」
李文啟立刻正襟危坐般整肅了下儀表︰「妹妹教訓的是。」扇子一指正在與晉皇對峙的少年,李文啟殷勤的爆料︰「這位是吐渾王子慕葉延,自小便送來做質子,入太學學習時為人最是狂傲,尚武。」輕搖紙扇,滿臉的不屑,「此人定是見獨獨分立開來的國子監中的眾人也不過如此,叫囂著要獻丑呢!」
語氣不必著重在「丑」字上!誰讓你們集體作弊的。撇撇嘴,任七月反倒有了些興趣。終于有了個絕對不會放水的家伙出現了!
不知為何,心中突然一沉!任七月百思不得其解,只想到了一種可能︰‘安寧?你怎麼了?’
安寧終于也嘗到了一回想嘆氣卻只能忍著,想搖頭卻又被定住的滋味。‘七月。’停頓了一下,‘他是我夫君。’
任七月很是奇怪卻又隨口應和︰‘你的夫君不是賀蘭哥……’恍然過後險些一聲驚呼!咬住了牙,任七月用扇子遮嚴了嘴︰‘你居然有夫君!你嫁過人?’這番話外加這咬牙切齒的猙獰模樣,活月兌月兌一個被騙無辜新郎的憤恨的指責!
‘是!’安寧的聲音很是憂傷,‘我是以和親公主的身份下嫁于他的。’
任七月心中頓時涌出了無數的問號,可是礙于場合,現在肯定是不能問清楚了。心中只能一聲長嘆,夫君夫侍一鍋粥,真稠!真愁!
晉皇爽朗的笑聲傳來,這次連任七月都被吸引了過去。‘安寧,這位王子人怎麼樣?怎麼會令你父皇這麼高興?’八卦之心一起,任七月的注意力已經完全從那成堆的問題中跳出來而且還甩的一干二淨!
安寧心下一緊,倒是不忍掃了任七月的興趣︰‘父皇只說過一句︰此人有萬夫不當之勇,又深不可測,是上蒼賜給吐渾的珍寶!’隨即沉默下去的安寧仍記得上一世那已垂垂老矣的晉皇搜心刮肺的咳嗽聲︰‘安寧,晉國雖大,卻已再無你安身之處。嫁給他,逃得遠遠的吧。至少仍可留得一世平安。’望著心愛的女兒的那雙眼楮突然便迸發出喧天的憤恨!‘果然是天不亡他!不過總算還是有些用處,怕只怕今後便苦了我晉國百姓……’
父皇,原諒安寧。安寧運用一切手段助他登上皇位,換來的,只是安寧的自由。兩國避戰言和,保持長久的和好,安寧從未放在心上。
‘安寧,安寧,開始了哦。我可是很好心的提醒過你了,好人吧!’安寧的這具身體仿佛能夠溢出一灘苦水來,任七月立刻就知道這位苦命的公主又在回憶過去了。故作輕松的調侃,任七月隨意拽出了個不太敏感的話題︰‘這位王子殿下長的好丑!’
‘你可以看清楚?’安寧很是驚異。逆著光,慕葉延又騎在馬上迅速馳騁,任七月居然可以看清楚馬上之人的容貌。她剛剛不是連樹上的玉佩都看不見嗎!
怎麼可能啦!任七月理直氣壯地答道︰‘他的頭發好丑!不喜歡!’
安寧回憶起慕葉延那一頭隨意披拂在肩上顯得有些亂糟糟的紅棕色長發,不由得微微一笑。以任七月對美麗的苛刻度,慕葉延肯定是直接被劃入了丑人的行列。
不過其他方面還是很有看頭的。任七月眯起眼。馬上的少年如蝶般翩然起身,站立在飛馳的駿馬上自是如履平地,取箭搭弓。三支箭如扇面排開,同時疾射而出!
不用看也知道必是箭箭紅心了!任七月以扇擊手,以騎射來論,可玩的花樣也就是這些了。不錯,若是英俊,必是吾之大愛!
不過……
這位亂糟糟王子一路向這沖來是要做什麼?
有了前車之鑒的任七月滿臉警惕地後退到李文啟身後。還未來得及站穩,慕葉延就已經一勒戰馬站立在眾人面前。紅銅色的長發果然略嫌雜亂的披散在肩,慕葉延看向晉國身份最為尊貴的幾位少年仍舊是滿臉的不屑!
他這般居高臨下的站立在馬背之上,幾位早已下馬休息的王孫公子們自然是滿心的不悅!李文啟滿臉笑容的往前走了幾步︰「葉延小王子,所來何事?」咱們可沒有那麼好的交情!
慕葉延冷眼看向假笑著的李狐狸,嘴唇一扯︰「只是來討個彩頭。」言落揮鞭!
就知道絕對沒好事!任七月下意識的縮身想躲。但安寧怎麼會允許帝國公主會出現如此不堪的恥辱之態。鞭子來了又走,安寧身邊的四位少年都已經怒發沖冠兼後怕不已!安寧平靜的雙眼直視著慕葉延,笑聲仍柔軟如棉︰「葉延小王子,安寧見識了。」欺辱一個女孩子,此時的慕葉延也不過如此!
小姑娘好膽識!慕葉延舉起手︰「我說了,只是來討個彩頭。」手指尖輕捏住的正是安寧用來綰發的白玉簪。
眾人心中微微一驚。安寧只因年弱未及笄,這白玉簪只綰了一個小小的發髻。所以連安寧自己都不知道鞭子原來只是輕輕巧巧的卷走了一支簪子。
突然間便怒從心頭起!任七月呆若木雞般听著安寧絕對千年不遇的怒喝!
「冰心!毀簪!」
冰心只瞬間便將掛在一旁戰馬身上的弓箭握在手中。拉弓射箭!慕葉延微怔之下完全來不及躲避,手指間的玉簪已經碎成了兩段。
所有人都被震撼了!速度!精準!安寧身邊這個不喜言語的小宮女原來竟是深藏不露的高手!將一只細細的玉簪射斷又能不傷及手指,在場的五位少年自認為自己都無法只在一瞬之間便可做到!
大師級的高手啊!任七月真想鼓掌叫好!果然配的起如此大師級的名字!高手高手高高手!
「公主,還是梳洗一下吧。」隱藏級高手將弓箭掛回去後立刻執行起自己的本職工作。只見冰心身後站立著一排手捧梳洗用具的宮女。
洗具!絕對是洗具!任七月高高興興的點頭︰「好,冰心說怎樣就怎樣。」這口氣出的真是痛快!
「既然公主如此說……」冰心轉身率先捧出一個托盤,「先請公主將藥服下。」
早已重新熱過的藥熱氣騰騰的映進了任七月糾結的眼簾!
I服了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