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李文啟那只妖狐的嘴里听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任七月只有三分的驚異,而剩下的那七分……則是完全的不相信。
其實任七月在這種事情上還是非常相信那只狐狸的。畢竟李文啟再如何的不正經,什麼事情可以玩鬧,什麼事情則值得人無限回味,他可分的比世人都清楚。所以任七月在嗔目結舌之後,悶悶地問了一句︰「就沒查出來是誰干的?」
李文啟紙扇搖了半天,也只余下幽幽一嘆︰「若是查出來了,文啟何須來此長吁短嘆的。竟是連半點兒線索都沒有。」所以才找你這小瘋丫頭聊聊天,解解愁。
任七月想不出來立刻就放下了,拍著狐狸的肩膀,笑得那叫一個幸災樂禍︰「哈哈,早知道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你那一千兩黃金,也就不會白白送給裴娘了吧。」真的是好開心啊直到現在還可以回想起李文啟當初掏出那一千兩黃金時的表情。
那叫一個糾結百轉,那叫一個痛心疾首,那叫一個打落了牙齒往肚子吞(不用懷疑,這是任七月自己想象的。)
李文啟現在想起來確實還是很痛心早知道那些銀子確實就不用花了。不過,才不要任七月知道。紙扇掩嘴,妖狐眼楮笑起來彎成了一個弧度︰「那一千兩黃金,早就在太子殿下的身上要回來了。文啟才不會做賠本買賣。」可是想起另外的那幾百兩,還是想咬牙啊
任七月一看他嘴唇緊抿,微微咬牙的樣子就什麼都知道了。繼續刺激他,這才有意思「哎呀,當初我都忘了問了。賀蘭蓉那樣一個美人兒,只她的第一夜便賺了一千兩黃金之多。想我任七要把她包下來,可是要花多少黃金才可以辦到。這些數目……」將臉湊到狐狸面前微微笑,「當真是令人好奇呀」
好奇你當初不問李文啟真是看不起這種事後找帳的人。頭一扭,不願理她,就是不願理她。
一直安靜坐在一旁微笑著看戲的安寧公主也一直在好奇著這個數目,將手中書本放下,輕笑著問李文啟︰「究竟是多少?可是天價?」一夜便一千,往後都包下來,這豈止是天價便能概括的數字。
李文啟長眉一挑,笑起來痞子氣十足︰「有我李家的賬房出馬,哪里用得了那天價的數目。」都不是省油的燈。半恐嚇半威脅,再抬出李家背靠著那尊大佛,還有什麼價錢是談不下來的。
呃,思量了一下,李文啟一頭的黑線,這個,也算是仗勢欺人的一種吧。
原來是被人大大的砍了價錢的,好無聊。任七月和安寧對視了一眼,對賀蘭蓉的身價沒有興趣了。
見安寧終于肯加入討論,任七月也不準備故作憐憫似地什麼都不敢說。直接上來就問這個可以算是當事人的不表態公主︰「賀蘭蓉竟然可以從青樓里面逃出來,沒有人幫忙是絕對做不到的。」看起來安寧倒也沒有不高興,「現在誰還有力量可以做到這些,安寧你有沒有人選。」
安寧則直接看向自己的情報站︰「冰心,現在賀蘭家族還有殘存的力量用來營救賀蘭蓉嗎?」。其實,救這麼一個沒用的小姑娘又能做什麼。
冰心則直接搖頭︰「賀蘭家被抄的極為干淨。幾乎連其余的旁支都沒有留下。根本就沒有什麼力量可以去救出人來。」在這方面,晉皇做得十分的徹底。
任七月哀嘆了一口氣。真是傷腦筋呢,看得見的勢力還好,這看不見,才是真正要人命啊。
李文啟見氣氛又冷下來了,便思量著可以說些什麼把這件不開心的事情給岔開。沒想到此時公主府的侍從急匆匆的來到殿門外高聲通稟︰「太子殿下到。」
太子爺過來了?任七月並安寧緩緩站起身。他今天到真是好興致,不會也是為了賀蘭蓉那個小丫頭逃出青樓這件事而來吧。
太子爺以行動表示,他對這件事的興趣不大。見宮殿之中人倒真是齊全,蕭宛楓將身後之人拽出來︰「看看我今日遇見了誰?當真是巧遇」
任七月當先一聲高叫︰「遙光」撲過去抱著他笑,「你個沒良心的,說走誰也拉不住現在怎樣,可是想七月了,回來看看我們。」真是難得的這麼高興老友見面還是這麼投緣的好朋友,任七月興奮極了
遙光當頭就看見任七月依舊笑容不改的直向他撲過來,那活力四射的樣子便是一絲一毫都沒有改變。一顆心真正的放下了,遙光的笑容不比陽光遜色多少︰「是啊,是啊。總是惦念著你任七月,所以便回來看看你過得好不好。」
李文啟口中「嘖嘖」的走了過來,以扇掩口,狐狸媚眼幾分嬌羞︰「真是見色忘友啊,看見了任七月,竟是連我這老友也不屑一顧了。文啟當真是傷心,傷心得緊。」這兩個人這麼親熱,看著扎眼,扎眼
遙光才不睬他,什麼時候都沒個正經的人。轉頭直接對著安寧道︰「公主殿下過得如何,現在這府中可有什麼空閑的職位給遙光安排一下的。」看著安寧與任七月同樣驚訝的目光,遙光表示自己也很是無奈,「江湖難混啊,官場又太過拘謹,方才太子爺問我願不願意留下來。留下來當然是好,可是一想到太子府里那麼多的規矩,想來還是公主府里面比較好混。」
好混?任七月與安寧都是無奈的一垮肩,公主府居然是個很好混的地方,遙光說話也可以很是氣人嗎
遙光看了看這兩個人的臉色,嘻嘻一笑︰「因為有任七月在這里嗎,肯定是不會無聊的。」這句話才是絕對的大實話。
哦,我真是受寵若驚啊任七月扁扁嘴,原來我就是好玩的。
李文啟見遙光來得這般的巧,狐狸眼楮轉轉,已經是有了計較。遮掩住笑容,狐狸決定繼續自己今天前來的目的︰「遙光來了自然是要接風,再加上……」故作神秘的轉看向任七月,「有沒有興趣去裴娘那里把那包身費給要回來?」
任七月听的眼前一亮︰「好啊」好像又可以去胡鬧了。人生毫無樂趣,多多胡鬧也是一種生活態度嘛
任七任小少爺肯屈尊降貴的來到這里視察一番,裴娘心下叫苦面上卻必須帶笑︰「七爺,今日您倒當真是好興致,終于記起裴娘了?」穩穩重重的俯身行禮,再度抬起頭時的笑容絲毫看不出有任何的心虛,「七爺最是喜愛的桂花糕裴娘可還記得呢。」
「裴娘你人真好」任七月一聲歡呼,沖過去抱緊了裴娘撒嬌,「我今天有帶朋友過來哦,你看你看,好多的人呢。」這壞丫頭上來就亮了自己今天的家屬團。
裴娘看著此時才從外面緩緩而入的各位貴客,面上的笑容真的是再也掛不住了。哪里還能強自鎮定,相國家的嫡長子李文啟若是尚不算什麼,那隨後緊跟在他身邊的那位可是當今的皇太子殿下這個,給裴娘幾個腦袋也是絕對惹不起的人物啊
「裴娘,裴娘。」任七月故作懵懂不知的一派天真,「我娘說啊,他們可都是貴客,讓任七一定要好好招待。任七最相信裴娘了,所以就把他們帶到了裴娘這里,任七總是想著裴娘的,任七好不好?」
這,這個……裴娘想哭的心都有了。原本將任七帶來的那位世家少爺就曾經隱約的提到過,這個任七年紀雖小,看似天真不懂世事,但其身後背景卻是極大,輕易絕對不能招惹,傷不起
任七月繼續負責裝傻,拉著裴娘的手左搖右搖︰「裴娘,任七的媳婦在哪里?就是那個點燈吹蠟梳小辮的媳婦,任七好想她哦。」正題,正題,這才是正題
「呃……」果然來的目的就是這個。裴娘幾乎笑起了一張苦瓜臉,「七爺就別拿裴娘戲耍了,賀蘭蓉逃跑的事情鬧得這般沸沸揚揚。裴娘一早便知七爺您絕對會來。」真是連笑都笑不出來啊,「七爺您想如何,直說便好,裴娘知錯,是絕對不敢反駁半句的。」最主要的是,誰敢啊,有那麼大牌的爺們在身後坐鎮。
任七月也很是爽快,不鬧就不鬧︰「那裴娘直接把包身費退掉就好,任七是沒有過分的要求的。」笑起來乖乖,「裴娘,任七好不好?」
裴娘趕緊連連點頭︰「好,自然是好。」只是退錢,不要求賠償也不鬧事,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任七月轉頭對著李文啟笑笑,眉毛挑挑,眼楮眨眨,錢要回來咯
「這不是任七任小公子嗎。」無論何時都是以聲音先聲奪人的洛臨溪洛大公子一臉邪魅笑容招搖而來,「當真是許久沒見了,小公子可是找到新鮮的玩意兒,覺得這里已經無甚趣味?」笑的詭異又曖昧,「小孩子果然喜新厭舊,變得好快。」
任七月雙手一叉腰︰「你管我」看著這個邪氣逼人的男人就不順眼,毫無爭議的帥哥一個,可是為什麼總是笑的那一臉的壞呢
「爺自然是管不著。」洛臨溪湊到任七月面前,將他身後那些大人物全部視而不見,手指輕模任七月白皙細膩的肌膚,口中稱贊,「七爺不愧年紀尚幼,這如玉肌膚,嘖嘖,女兒家一般。」故作聞了兩聞,「身上果然還帶有女乃香女乃氣。」
「真想一口吞了你。」這一句話,洛臨溪近的幾乎貼到了任七月的額頭,眼楮上下打量,紅唇輕張,曖昧在他臉上的唇角眉梢,處處浸染
怕你咧玩曖昧,當初就屬狐狸玩得好任七月悠然兩步退到李文啟的身邊,手一指,笑容天真又無辜︰「你找他,他最喜歡男人。」
洛臨溪看著李文啟盯著任七月一臉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的猙獰樣,悠然點頭,很是贊同啊︰「這倒是,上次我還與這位公子爭過一個女扮男裝的小丫頭。原來只因為兄台喜歡這個調調,嗯,特殊,奇巧,與眾不同。」
不過是個背背,有何不同,見識少。任七月突然臉一黑,那次搶的好像就是自己哦。因為只是換裝沒有易容,所以女孩家的特征一點都沒遮掩住,肯定是被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旁人倒還沒有怎樣。只有安寧卻突然拉住了任七月的手,眼眸微顫,手心中也滿是冷汗︰‘七月,這個人,是何時認識你的。’很重要時間很重要
任七月很是不解,這個邪魅男有什麼特殊嗎?‘就是咱們第一次來到這里那時認識的。’仔細一想,‘也不算認識,就是見到了,有過交集而已。這個人怎麼了?’安寧真的好緊張,雖然掩飾的很好。
‘他就是上一世叛軍的首領,將賀蘭淵救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