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為什麼會站在這里?任七月真的是很無語啊。腦袋進水了?還是抽風所導致的?真想自己打自己兩下,讓自己清醒清醒,好好想清楚自己是如何上套的。
首先,那一天洛千陽出現在安寧的公主府內就已經很是代表了有問題。蕭宛玉身上的傷一直都不見有任何起色,太醫院的那些太醫們整日里被賀蘭貴妃罵得狗血噴頭,卻也不見任何一名太醫被拖出去砍了頭。
想來,蕭宛玉這傷一直不見起色,誰知道是不是因為晉皇在背後做了什麼指示的緣故。反正也沒見晉皇有過任何焦急的神情,這世間的事情啊,說不好,不好說。
就這種情況下,洛千陽居然還有心情來公主府與本就跟她不熟的安寧聊天?還當真不是一般的假啊。其實,聊就聊吧。自己怎麼會那麼點背的就看見了,還在大腦不清醒之下就進去與洛千陽打了招呼。
這下可好,安寧與洛千陽兩個人一搭一合,自己被繞進去一應一答……結果就站在這里了。真是好不悲催
拍拍自己身上的小布袋,任七月想了想,進去吧,好歹自己都已經來到他的寢宮之前了不是嗎。就這樣故作步履軒昂的走了進去,只因為任七月的名聲在皇宮內已經傳的極響,自是沒有人敢攔住她,一層層的通傳,腳都不用停的一路通暢無阻。
這運氣好的是不是也奇怪了些。任七月這越往前走就越奇怪。最後也就只能無奈的一聳肩,自己對自己說,你這就是做賊心虛啊,你這就是疑心生暗鬼啊。
總算自己這一直不太舒服的感覺果然是正確的。任七月眼看著馬上就可以邁進蕭宛玉的寢宮大殿,卻迎面就撞上了從側殿走過來的賀蘭貴妃。任七月從來都沒有自己一個人面對過賀蘭貴妃,乍見之下,賀蘭貴妃早就失了美態的憔悴容顏看的七月這叫一個恐怖。
「奴婢任七月,拜見賀蘭貴妃。」不想招惹麻煩的任七月立刻下跪。在這皇宮之中,再拽你也只是個奴才,成不了主子。
賀蘭貴妃站定身,就算她現在失了家族的倚靠,失了皇帝的疼寵,但她畢竟是這晉國身份最為尊貴的皇妃,沒有皇後的第一人,手掌後_宮鳳印,仍有生殺大權。就在這後_宮之中,又有誰敢對她不敬。
外表一派尊貴,賀蘭貴妃倨傲的提氣問道︰「你是誰?」
任七月撇撇嘴,真是突遭大變,性格都不一樣了,以前的賀蘭貴妃何曾這般盛氣凌人過。記憶里她的脾氣一向比世人都要溫柔,現在,是不屑偽裝了,還是偽裝給自己安心呢。
「奴婢任七月。」再老老實實的回答一遍吧。
賀蘭貴妃頭微微一沉,幾乎就要一聲斷喝了︰「放肆誰允許你一個奴才膽敢這麼跟本宮講話。誰是你的訓導宮女。」胸膛劇烈的起伏,賀蘭貴妃竟是氣得全身輕顫。
訓導宮女?任七月真想大笑一聲,安寧公主算不算?暗自嘆了一口氣,任七月無奈的仔細琢磨,自己剛剛,說錯什麼了?哪次答話不是這麼回答的,誰也沒說過有錯誤,現在應該怎麼改?
見任七月低著頭,沉默不語的樣子。賀蘭貴妃更加惱怒,手掌輕顫,語音戰戰︰「給我掌嘴這個沒規矩的小丫頭」
開什麼玩笑啊來到宮中除了只被晉皇用杖棍打過一次,什麼時候還挨過人打。任七月對于下跪等問題皆沒意見,但獨獨只對挨打這件事情的興趣不大。而且完全可以說是絲毫都不願扯到自己身上。
抬起頭,眼看著賀蘭貴妃身邊的大宮女直接向自己走過來。任七月只想一個白眼翻上天。要不要這麼倒霉啊自己難不成還要學小燕子大鬧皇宮一回?
「賀蘭貴妃,玩人是您現在唯一的愛好了是嗎?」。任七月干脆雙膝平跪,仰著腦袋什麼也都不在乎,「以您現在的身份地位,不是還高人一等嗎。哪里就至于成了一副斗敗了的公雞的模樣,讓人坐等著看笑話,實在是太失禮了吧。」
這下可是真的炸了鍋了,反了天了。賀蘭貴妃就算還是原來溫柔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允許一個奴才膽敢這麼無禮的頂撞自己。
這下子要怎麼收場呢。任七月挑起眉毛,自己好像惡劣的過了頭了,又是不想活了吧。嘻嘻,自己為什麼永遠不給自己留一條活路呢?傷腦筋。
「你這奴才,居然……居然敢」賀蘭貴妃氣得連話都說不清。一雙手顫顫巍巍了半天,終于竟只是往殿門外一指,「給本宮滾出去」
嗯?任七月挑起了眉毛,這是什麼情況?不來打死我嗎?仔細看著賀蘭貴妃眼中微顫的眼眸,很奇怪啊,確實很奇怪啊。賀蘭貴妃,怎麼反倒一副很驚恐的樣子?是知道自己和蕭宛玉已經岌岌可危,便不復從前那般權勢燻天的樣子了?
還是?
「賀蘭貴妃娘娘千歲。」任七月笑起了一臉獻媚,「奴婢任七月,今日是特意前來探望蕭宛玉四皇子殿下的。您讓奴婢現在就滾,好像不太方便呢。」徑直站起身,笑容越發的詭異又囂張,「您還是讓四皇子殿下親自把我轟出去吧。」
賀蘭貴妃竟被驚得後退了一步,看的任七月更是滿月復的疑問。究竟是誰才可以把在皇宮混跡了多年之久賀蘭貴妃驚嚇至如此地步,想來,也唯有晉皇一人可以。而自己,一個不久前晉皇還下令活活打死的臭丫頭,何德何能可以在賀蘭貴妃的眼中成為了晉皇的代表,到真的是很耐人尋味了。
盯著賀蘭貴妃的眼楮,任七月慢慢的推開殿門,疑惑,疑惑。直看到賀蘭貴妃滿臉的猶豫掙扎,那眼眶里的眼眸不停地微動,怎麼?有內幕?怕被我看出來蕭宛玉的傷其實早就已經好了,還是以為我是被晉皇派過來試探個什麼的……
像賀蘭貴妃這樣被逼到了極限的人,有些個什麼稀奇的想法到都不以為過。有個名詞叫什麼「被害妄想癥」,很是適合現在的賀蘭貴妃。
「你滾」賀蘭貴妃終于忍受不了任七月盯住她看的目光,開始歇斯底里,「滾都給我滾誰也不許靠近我的玉兒誰也不許」張牙舞爪的就沖著任七月去了。
媽呀瘋了任七月再也料想不到賀蘭貴妃竟會脆弱到已經瘋癲的地步。慌得推開殿門就直接沖進了內殿。沒有別的路。
白晃晃的影子閃過,任七月凌空而起被直接拋進了床榻之上,帷帳一陣飄揚,垂落下終是將任七月遮蓋住了。一個虛弱的聲音微微咳喘著將賀蘭貴妃攔住︰「母妃,您這麼急惶惶的進來,可是又出了何事?」蕭宛玉的聲音有一絲暗啞,除了身體太過虛弱導致,卻也還是溫文爾雅的好听。
「玉兒,你身體不好,怎麼起來了?」賀蘭貴妃稍顯癲狂的聲音立刻轉向了虛弱的蕭宛玉,前一刻還令她發狂的任七月卻是被忘了個干淨,「快回床上躺著去。」當真是一顆慈母心悠悠啊。
蕭宛玉連忙安撫情緒激動的賀蘭貴妃︰「母妃先回去歇息,玉兒才會歇息。」聲音雖然虛弱,但強硬的態度卻是更勝從前了。
任七月趴躺在床榻內側一動不動的等著蕭宛玉最終將賀蘭貴妃勸走。看起來賀蘭貴妃當真是極度的牽掛著蕭宛玉的傷勢,再沒多說兩句話便離開了。緊接著帷帳緩掀,蕭宛玉一身白色內衫,慢慢地躺在了任七月的身邊,蒼白的唇溫文一笑。
「小野貓,你可來了。」
任七月現在一听這話就心虛,將臉貼在枕頭上,看著蕭宛玉依舊柔和的雙眼,輕輕地、很是心虛的開口︰「對不起,玉郎。」
「為什麼要道歉?」蕭宛玉伸出手,輕輕一掐任七月的臉頰,「傻丫頭,我知道現在這種局面,你不來才是正確的。沒關系。」
呃,可是,這種局面我好像也有份……任七月觸目驚心的看著蕭宛玉胸口慢慢的滲透出一點血紅,立刻躥起來幾乎亂了手腳︰「你你,你流血了。怎麼辦?」
蕭宛玉只余淡淡微笑,並不在意︰「沒有關系。桌上有藥,你幫我換一下便好。」看著任七月手忙腳亂的跳下床,嚇得手都在發抖,玉郎臉色蒼白卻依舊微笑,「沒有關系的,玉郎早就習慣了,只要換藥就好,別在意。」
任七月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關系的,只是滲了一點點兒的紅,出血量不大,不要自己嚇唬自己。轉回身,笑意淺淺的臉上已經鎮定了許多,小心翼翼的將蕭宛玉的衣衫解開,再異常輕柔的將紗布揭開。看著那白玉肌膚上一道猙獰的傷口遲遲不肯愈合,任七月嘴角一抽,這家伙,真是夠能忍,也夠心狠。
「你不疼嗎?」。將藥敷上傷口,換好紗布,更是重新找了一件衣服給蕭宛玉換上。任七月自然知道自己的笨手笨腳給蕭宛玉帶去了多大的痛苦,但見他卻始終神色淡淡,甚至連眉頭都沒有再皺一下,真是令她從心底欽佩
蕭宛玉搖搖頭,伸手將任七月輕輕摟進懷里,聲音微虛︰「七月,玉郎很是歡喜。此時此刻,你仍然願意在玉郎身邊。」
少來了。任七月心底自然知道,如果蕭宛玉徹底倒台了,只怕自己跑的比誰都快。雖然不想做個偽君子,但是現在,還是不要說出真相比較好。任七月想起了一件事,看著這大殿之中空空蕩蕩的,倒是個好時機。
慢慢掙開蕭宛玉的懷抱,任七月從隨身攜帶的小布袋子里面拿出了神仙給她的掌上電腦,直接塞在了玉郎的手里︰「趁現在沒人,這個給你玩,想了很久了吧。」那幾天可是從不離手呢
蕭宛玉定定的看著手中的電腦,眼楮眨了幾眨,手指在屏幕上輕輕觸了兩點,雙手微微一抖。沉默了片刻,將電腦又塞回了任七月的手中,溫文一笑︰「算了,我這幾日精神不濟,日後再說吧。」
恩哼?任七月默默的將電腦收回布袋︰「精神不好就算了,我還以為你只是不想見自己那張臭臉呢。」仔細盯住了蕭宛玉臉上的表情。
「怎麼會。」蕭宛玉勾唇一笑,卻是不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