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不娶 正文 第一百三十六章永不言離

作者 ︰ 千尋慕

自和平時代長大的任七月對于戰爭這個問題,從來就沒有任何的概念。雖然電視、電影里面演的總是千般的熱鬧、萬般的花哨,但是對于一場戰役,會帶來幾多白骨累累,多少孤兒寡母厲聲哀嚎。誰,又曾看到過……

野心家的游戲,從來便是野草一般的平民的災難。

看著戰場上的一片焦土,任七月張開口,又閉上,咬了咬嘴唇,總是要問出來的。「洛臨溪與賀蘭淵的尸體,在哪里?」禍害,怎麼會這麼簡單的便死了。

徐庶指著山寨中一間火勢極大的房間,臉上滿是血污卻仍自沉穩淡定︰「山寨被攻破之後,所有的山匪都集中在這里保護著這間房。原本我是想將炮拉上來直接將那個房間炸掉便是了。卻沒有想到房間內自動燃起了大火,賀蘭淵跳進去救人,卻也一同再沒有出來。」

任七月听了,半響,終于淡淡的應了一聲︰「是嗎。」走到那間房間前,直接坐在地上,轉念之間卻立刻下了一道命令,「搜把這座山寨給我搜個干淨看看是否有人逃離的痕跡」如何會相信洛臨溪會這麼簡單的就放棄了。明明他為了奪權做了這麼多的準備。自殺?是這種人絕對不會做出的事情

徐庶等人立刻領命去了。任七月這時對著慕葉延厲聲道︰「將所有俘虜押來,看看他們誰是易容……」突然頓住,任七月眼中百般掙扎,怔怔的半天都說不出話。

若是有,則不能讓他見人若是沒有……若是沒有……

應該怎麼辦?怎樣才能保全這剩下的無數生命?

「易容?」慕葉延已經听到了任七月說的話,「你是說易容?誰?賀蘭淵有可能會易容逃跑嗎?」。這倒是沒有想到。

自己動手好了。任七月點點頭,吩咐下去︰「將他們都押來吧,我自己找。」這樣,便會將所有的傷害降到最低了。看著慕葉延驚訝的神情,她點點頭,再肯定一遍︰「我自己找。」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待得眾人回報山寨內部與四周都並無人逃月兌,任七月也才將將把所有降俘都查驗了一遍。甩甩都已經捏疼的手,任七月再度轉看向火勢終于熄滅的房屋。現今看來,這已經是唯一的焦點所在了。

越是唯一的結果,越是不可相信的誤導結果。

那麼,該如何來確認呢?任七月頭疼的看著從屋中搬出的兩具完全看不出任何面目的焦尸。只此一眼,立刻轉頭不敢再看。電視里與現實之中,果然只有親眼看見才會有足夠的震撼力

安寧卻走上來直接說出了解決的辦法︰「叫仵作來驗尸吧。」對著地上的兩句焦尸,安寧看的是目不轉楮。為什麼,居然有了種終于從一場噩夢中掙月兌的恍若再世為人的感覺。

仿佛自己這麼長久以來的執念,在看到這兩具尸體的時候,終于全部都消散了。不論是愛,還是恨,突然便覺得這般的可笑。自己從前的那些堅持,究竟是為了什麼,都已經不記得了。

‘你不傷心?’任七月看著安寧這麼長的時間居然都沒有流下一滴眼淚,面上的神情都是平靜著很是安詳,終于有了分擔心。傷心還是哭出來才好,憋著問題更大。

安寧笑了,笑容溫柔寧和︰‘居然,有種再世為人的感覺。只覺得,過去種種,皆不再重要。或許是該給自己一種完全不同的未來才對。’

呃,居然想通了?這麼輕易的……任七月全身癱坐在地上,徹底卸去了所有的力氣。真是奇怪啊,以前是怎麼也想不明白的人居然只在一瞬間便無所謂了?還是……在這一個月里,發生了什麼事?

轉看向站在安寧身邊的慕葉延,任七月一雙眼探究啊再探究。也不知道這一個月慕葉延是如何接近安寧的,不過現在看來,這家伙終于修成正果了才對。

好吧,總也算是可喜可賀。任七月哈哈大笑起來,終于,終于解決了自這一刻開始,不管是洛臨溪還是蕭宛玉,管他是誰、是死是活,這一切都再也不重要了自己一直所執著要做到的,不就是改變安寧的命運,現在做到了,誰的死活也都不再重要了

真的可以做到絕對不重要?當任七月等人回到皇宮之時,看著鋪天蓋地的白綢充斥的人滿眼都是白色的哀傷,才知道終于出了一件大事。

「任七月,朕單獨將你叫來,你認為是因為什麼。」晉皇坐在這一片寂靜的雪白中,看著跪在自己面前卻仍是抬著頭,平靜的看著自己的任七月,心中卻再也品不出任何滋味。

任七月搖搖頭︰「奴婢不敢擅自做任何猜想。」自己郡主的封號都給了,晉皇老爺爺自然不會因為自己這第四種選擇而為難與她。那麼,還會有什麼呢,任七月是一點兒也猜不出來了。不過,跟這滿目的白是月兌不了干系,這是可以肯定的。

晉皇現在也沒有任何心情與任七月在稱呼上計較什麼,微微嘆了一口氣,聲音終于蒼老了起來︰「朕,實在是累了。」抬手指著這滿皇宮的白,「朕,是這般的愛他,卻終是留不住他。」

「他,可是真的死了?」

任七月眨了眨眼,再眨了眨眼。自己,真的听明白了晉皇老爺爺的話?

「你已猜出來了,洛臨溪就是玉兒。」晉皇一臉平靜的只是在陳訴一件平常事,「所以,玉兒他,當真是死了?」

張口結舌只能張口結舌任七月心中只有一句話︰吾命休矣

「呵呵呵。」晉皇蒼老的笑了幾聲,「你在那圍攻之中為了保命而月兌口喊出的‘蕭宛玉’,再結合你誓死追殺洛臨溪的種種,聰明人只要一聯系便全明白了。朕又會怎麼猜不出。」

垂下頭,任七月索性破罐子破摔的悶悶問出聲︰「所以您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其實要殺的人是蕭宛玉。」真不愧是耳目靈通又聰明絕頂的晉皇,這一切,唯獨沒有瞞得過他去。那麼,這滿皇宮的白,「您殺了假的蕭宛玉?」

真的都死了,又哪里可以容得下一個假的。

「朕,不過是告訴了賀蘭貴妃,洛臨溪死了。」

任七月看著晉皇,沉默,等待。看著晉皇對著自己點了點頭,一挑眉,疑惑。呃,總不會是要本小姐自己來猜吧。「賀蘭貴妃,知道洛臨溪就是蕭宛玉,呃,所以自殺了?」見晉皇的神色沒有變,卻也不做任何表示,任七月只好等待了片刻之後喃喃的又開了口,「臨死前,賀蘭貴妃不願意有人繼續榮享屬于她兒子的富貴,所以便下手先除去那個假的……」

足夠了吧,再也沒什麼可說的了。

「任七月,你的聰明,為什麼直到現在都沒有害死你。」聰明不可怕,聰明又敢說才可怕。晉皇搖搖頭。這任七月此刻為什麼敢將什麼都說出來,真是不怕死了?

任七月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做出什麼表情來應對,最後只能無奈的一聳肩︰「或許,因為依仗著您想知道蕭宛玉的生死吧。」想說就說嘍,哪有那麼多的顧忌,反正任七月一向是說話不過腦子的。

「怎麼?」晉皇激動地站起身,「玉兒沒有死?」這,有可能嗎?

任七月往後靠了靠,這麼激動做什麼?「我是不會告訴您的。為了多活幾年。」這可是本小姐唯一的依仗。

晉皇愣了一下,點點頭,又坐了回去︰「好吧,看在你為了楓兒做了這麼多的事,他又這般的維護與你。這便是將你留下來的借口好了。」自己只剩下這唯一的一個兒子,不管怎樣,把他想留下的人便留給他,今後會如何,自己這一個風燭殘年的老頭子,也不會在乎了。

本小姐可不可以跑到海外申請政治避難啊。任七月可不覺得晉皇會這麼簡單的便饒了自己。現在的隱忍不發,誰知道是不是還覺得徐庶這幫人尚有用處的緣故呢。

晉皇拍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任七月坐過來︰「小丫頭,你說,賀蘭淵死了,安寧,朕該怎麼安置她?她不會是想守活寡吧。」那個傻心眼的孩子,當真是有可能的。

任七月坐在椅子上捶著已經酸疼的腿,這地上還真涼。「安寧與慕葉延已經修成正果了。您又不是不知道,為什麼還要這麼問?」皇上老爺子的暗衛無處不在,這種小事安寧他們又沒瞞著誰,您有什麼是不知道的。

「那……」晉皇又嘆了一口氣,人真的是老了,老的什麼也不願去費心琢磨了,「朕便賜婚,放慕葉延回去奪他的皇位吧。」

奪皇位?任七月就好了奇了。慕葉延奪皇位的時候也提前了?難不成是蝴蝶效應?

「最後……」晉皇慈祥一笑,「你要怎麼辦?」

當任七月獨自走出書房,房門外早就是一群等候她多時的人。含笑看了一圈,連太子爺也來了呢,任七月的面子好大啊。

安寧如釋重負的抱住任七月︰「真好真好」什麼都不用多說,只要人沒有任何問題的走出來,這便已經是極好了。

「自然是極好的。」任七月嘻嘻笑著拿安寧打趣,「皇上說了,要給你和慕葉延主持大婚哦。此乃極好當真是極好」

大婚,這意味著什麼。自然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兩國聯姻,從來便只代表著一種立場。更何況……李文啟已經想到,自己確實是見過一份奏折,吐渾國國王重病纏身,此時的大婚,只可能是晉國作出了一種表態。

「算了,臭丫頭鬧了半天還是一點兒事情也都沒有。」蕭宛楓轉身走遠,「本太子自去喝酒,真是受不了你們這一驚一乍的。禍事連連終于來了一件喜事,今日必要不醉不休。」

任七月幾步追上去,一把抱住蕭宛楓的胳膊︰「太子爺,我還沒好好謝過你呢,干嘛跑得這麼快」笑得這叫一個獻媚,「七月得以順利嫁人,可全是托太子殿下的福。這一身富貴也是太子爺您給的。不管怎麼樣,我在去合浦城之前,一定要好好謝過您才行。」

蕭宛楓停下來,轉過頭,皺起眉頭,抬眼看了看李文啟,默然了一下,再度低下頭奇怪的問︰「合浦城?那里有什麼好的?」

「哈哈。現在說這些做什麼。」任七月不準備全說出來,打個哈哈揭過去,「太子殿下要喝酒,我請您。任七現在也算是小有名氣,卻只想請太子爺並李大人、公主殿下,慕大將軍,冰心和遙光護衛一同前去為任七壯壯聲勢,減免些酒錢也是好的不會不給任七夫婦這個面子吧」

蕭宛楓爽朗一笑︰「好好本太子誰的面子不給,任七的面子卻是要給的,同去同去」反正以後便眼不見為淨了,此時必要鬧他個酣暢淋灕「今日所有人同去,不醉不歸」

安寧走過來挽起任七月的手,笑聲清脆︰「今日必與七月一醉」

任七月一手握住蕭宛楓的手,一手緊挽安寧的手,對著站在一旁默默無言的眾人粲然一笑︰「來啊同醉同醉去」

醉笑陪君三千場,不訴離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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