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火仙途 第一卷、血染清宇門 第009章、血封印

作者 ︰ 一騎輕衣

他的話一說完,方小微就看見那雙白目的周圍四角各伸出一根觸須,以雷霆之勢將水脆從四面禁錮住,那雙白目開始由白變紅。

「血眼?!」水脆一聲驚呼,突然憑空消失,卻沒有帶走方小微。

憑借水脆自傲的‘水道’,擺月兌靈王的那點束縛對她來說不算難事,但她卻無法顧得上讓方小微月兌身,而靈王要的就是這一點,給水脆留了余地才開始發難。

水脆一消失,原本散開的灰霧又聚攏了來,那種森冷刺骨的感覺讓方小微對這灰霧有了初步的感覺,眼看著就要緩緩飄落入靈王那血一樣顏色的眼楮里,方小微忽然听見空氣中有一個幽怨飄渺的聲音說道︰「靈王,這人手上有微弱的靈力,好像好像是‘清宇門’的那個女弟子。」方小微分辨不出說話的人是誰,不過這萬戶冢既然是鬼魂大本營,說話的應該是隱身在怨氣里的一只鬼吧。

那聲音剛說完這句話,方小微就覺得妖間一緊,方才消失無影的水脆不知怎的又回來了,幻作一條玉帶將她一圈圈纏住,向天上拉去。

水脆的速度快,靈王更快。方小微就覺得腦子一陣眩暈,‘萬戶冢’所在的群山已全部拋到腳下。她因為就這麼安全了,孰料一團墨雲從腳下騰空而起,將她連同水脆幻化的玉帶包圍,就差頭頂那寸光明沒被封閉。

水脆與靈王如同賽跑一樣,水脆將方小微拉得多高,靈王就圍多高,水脆使出渾身解數帶著方小微左躲右閃,使靈王的勢力無法完全鉗制住她。空氣漸漸稀薄,方小微覺得剛才的窒息感又回來了,而且胃里開始翻江倒海,耳邊听靈王說著她不懂的話︰「你果真與那惡女有相似之處,莫非你是那女人的轉世,那就更不能放你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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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萬戶冢’十來里處的野狼山上,草木一片翠綠,碧空如洗,景色秀麗。山頂上空,一個清瘦的男子坐在一把飛劍上,面露微笑的看著身前站立,體型微胖,手指捏訣的男子。這兩人正是從村莊告辭後的墨杉與其師弟。

胖子的那身道袍已經月兌下,穿了件普通的村戶衣裳。墨杉今天的氣色好了許多,看見師弟吃力的樣子不禁笑道︰「小言,你如果听師父的話好好修道,就不會像現在這麼吃力,本領還沒學全,就不要去偷學‘清宇門’的御劍術了。」

胖子隨口說道︰「我是一時沒忍住心中的好奇,師兄,沒想到你連乾坤袋也拿到手了,你肯定也沒少學。」

墨杉干咳了一聲道︰「要不我回去告訴師父,魯其言師弟無師自通,習得‘清宇門’術法,實乃天賦,為了魯師弟的前程,推薦魯師弟轉投‘清宇門’。」他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個巴掌大但鼓鼓的小袋子,搖來晃去,話中有話的補充了句︰「這是謝師禮。」

胖子一听急了,忙用求饒的聲音說道︰「師兄,你饒了我吧,千萬別告訴師父我偷學御劍的事。那些干糧和水果是村民硬塞給我們的,金銀首飾我可是一點都沒拿,本來我們都是血肉之軀,一路上不吃不喝也說不過去啊!」

他一急,御劍的事松了下神,就這一剎那的事,腳下的劍就傾斜了,向野狼山尖的一顆參天栗子樹撞去。

說起來這體型微微發福的魯其言也夠倒霉的,飛到哪兒再失誤不好,偏偏掉到一棵剛掛了果的板栗樹上。盡管墨杉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他還是因為體型的緣故四肢不夠靈活,撞折了一根細枝才被稍粗點的枝丫接住。

背上一陣痛麻感襲來,魯其言慌亂中隨手一抓,狠狠的握在一個青板栗上。還未長核的板栗,青刺又長又硬,魯其言痛的殺豬般一聲慘叫,從枝丫上滾下去,又被第三層枝丫接住,慘叫聲立時不絕于耳。

墨杉則安安穩穩的坐在樹梢頂上。爬樹這種事他從小就精通,再加上他的身子遠比魯其言輕盈得多,自然不會摔得像魯其言那麼慘。

听著魯其言吃痛的叫聲,墨杉忍不住笑著挖苦道︰「小言,就說你平時不該挑食不吃板栗,所以人家板栗兄見你對那麼多食物充滿了愛,嫉妒產生了恨,才會主動與你親近。」

「那麼甜的東西,做成了菜更膩味,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都說它的好。」魯其言哼哼了兩聲,看見坐在樹梢上墨杉抬目遠觀,不知道是看見了什麼,神色凝重起來,于是問道︰「你在看什麼?」

「是‘萬戶冢’那里,不知為何怨氣沖天。」墨杉慢慢說著,目光並沒有收回來。

魯其言一邊吹著被青栗子刺得滿巴掌紅點的手,一邊不以為然的說道︰「那有什麼好奇怪的,‘萬戶冢’沒怨氣就不叫‘萬戶冢’了啊。」

「可是這怨氣都快沖破一重天了,自從‘萬戶冢’被封印後就沒有發生這種怪事,難道是封印被什麼東西破壞了?」墨杉猜測的說著,感覺到事情有些嚴重,他站起身來對魯其言說道︰「我們還是去看看吧,雖然是祖師爺落的封印,如果出了什麼岔子,我們作為徒孫也不能眼看事態嚴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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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脆帶著方小微向天上沖去,越接近一重天,她就越發覺得力竭盡。她本是地上湖泊江河里的水所修煉成妖,一直過著與世無爭的生活,後來被魔王點化,一直臣服于其麾下。水既然為地之靈,一旦離開地面太久或是太高,能力就會削減,即便是她這樣道行近千年的水妖也難逃這一瓶頸。

而她要救的方小微則已經暈厥了過去。

為何她的靈力沒有再次顯露呢?難道是被‘萬戶冢’的怨氣抑制住了嗎?水脆心里也納悶,焦急之余,就听靈王寒聲道︰「你恐怕早就懷疑這女人的身世了吧?如果她真是那惡女的轉世,我與她之間就不僅僅是獵人與食物的區別。快撒手,不然我連你一起殺!」

水脆此時也猶豫得很。靈王自從五年前被‘風竹山’的老道拼了性命封印後,能力大減,並且不能走出‘萬戶冢’的地界,說起來與她有些相似。靈王現在看起來來勢洶洶,實則他離開‘萬戶冢’地界越遠,靈力也是會越來越弱的。

但她也不清楚靈王究竟有多大能耐,這就像賭博一樣。如果靈王堅持到兩重天還不撤力的話,這女孩估計就窒息而死了,而她自己頂多堅持到三重天,如果到了這里靈王還能趕上,那她也逃不了。

就在這時,靈王忽然發出一聲慘叫,糾纏在水脆身邊的怨氣迅速潰散。雖然搞不清楚是什麼狀況,但暫時月兌離了險境,水脆一直緊繃的神經一松,頓時力竭,化成一灘不成形的清水將方小微澆了個透心涼,同方小微一起從天上掉落下來。

地上,靈王拔起的身子被利器從中剁成了兩半,幸好靈王的本體在極地里,不然吃這一下,喪不了命也要重傷。

山谷半空中赤芒四射,方小微被涼水澆醒,半睜開眼就看見一個一身素衫的年輕人站在‘萬戶冢’邊一處小山腰上的巨石上。他的手中握了一把長劍,山風掀動著他的頭發,方小微定楮一看,認出他就是那天想救她出火場的年輕人,沒來由的心中一暖——唉,又托他福被救了。

接著方小微感覺身體撞到一個柔軟的物體上,那物體還是溫熱的。于是她偏頭一看,發覺自己被一個男人抱在懷里,頓時羞憤異常,一拳頭砸在那人臉上。

那男人吃痛,差點沒把方小微從半空中丟下去,生氣的叫︰「拜托你看清楚點,是我救了你啊!」

這男人自然就是魯其言,他無力與靈王抗衡,只好听從師兄的安排負責救人,而那仗劍男子自然就是他的師兄墨杉了。

方小微這才看清周圍,如果不是他接住了她,那她現在已經直接從幾千米的高空摔落地面,連肉泥都要散了。心中一陣愧疚,連連道歉。魯其言絲毫沒有領情的意思,腳下落了實地就將方小微推到一邊,倒是神情緊張的看著顏色越來越濃呈波濤洶涌狀的灰霧。

靈王好事被破壞,本來就怒火中燒,待他看清楚偷襲他的人是墨杉時,幾欲發狂︰「原來是那臭道士帶出來的小崽子,破壞我的好事,我要讓你付出代價!」

墨杉並不與他做口舌上的爭辯,只是聞言後一聲冷笑,右手握著的劍揚起,搭在左手手掌上,握緊,抽劍!

鋒利的雙刃劍割開他的手,被噴涌而出的鮮血染紅了劍身,觸目驚心,方小微見狀驚呼出聲,魯其言也是皺了皺眉,卻沒說什麼。他心里的焦急是方小微無法理解的,但他明白墨杉心意已決,他說什麼也改變不了現狀了。

就見墨杉手中的血劍忽然消失了,他空手捏訣,飛快的念了幾句咒語,就听靈王的慘叫聲再次傳來,那血劍赫然出現在靈王那雙沒有珠子的白目中央,無法動彈。

「小言,撒符!」隨著墨杉發出命令,魯其言雙手甩出兩把黃紙,紙上的燙金符字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魯其言撒出了符紙後立即抵指念訣,隨即那些飄揚在半空中的黃紙如同活物一般,爭相向靈王身上貼去。

方小微直看得眼花繚亂,她本來還以為這胖子沒什麼本事,沒想到一口氣灑出的符紙居然有百張之多,還能同時操控。

墨杉見那百張符紙盡數貼到了靈王身上,這才飛快的抽掉那把染血的劍,縱身一躍,回到魯其言身邊。

那血劍被抽掉後,靈王本來動彈不得的身體獲得了自由。他四處沖撞,卻被符紙連成的網困住,只能發出刺耳的嘶吼︰「小子,你居然用自己的血封印我,果然對自己夠狠!不過你別得意,這樣傷敵一百自損五十的辦法,你用不了幾次就要去見你的師祖了,哈哈哈!」

墨杉並不理靈王,獨自在前面開路,偏了頭說道︰「快走,那些普通的符紙最多還能支撐半個時辰。」

魯其言听他這麼說,急忙快步跟在墨杉身後,卻見方小微腳步挪得猶豫,望著在符網里做困獸掙扎的靈王,結結巴巴的說道︰「那水妖那水妖還在極地里。」

墨杉回頭一看,在符網的外圍地上果然有一灘水,那水有些異樣,停在地表半天卻不見有絲毫沁進去的樣子,他們修道之人怎會認不出那就是方小微所說的水妖。

墨杉還未說什麼,就听魯其言輕蔑的說︰「妖怪都不是好東西,不要對它們心存善念,讓它自生自滅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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