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微將這變小的煉丹爐前後左右的看了一遍,除了外殼比原來亮了許多,造型上並沒多大變化。方小微不禁納悶,這丹爐絲毫沒有異形只是縮小,只有真實得東西才經得起烈火灼煉,莫非原本就是這個模樣?
將丹爐倒過來的時候,一粒丹藥從里面掉落地面,方小微將其撿起來一看,就見那丹藥呈金黃色,用手捏了捏,硬得像鐵珠。方小微用兩根手指拈著它湊近眼前一看,瞧不出它有什麼名堂,倒是想起四個字‘吞金自殺’,她不禁咽了口唾沫,暗道︰「這就是那惡鳥口中所說的‘築基丹?看起來似乎吃了會要人命,但是扔了好像有些可惜,畢竟費了這麼半天的功夫,還是先放著。」
思來想去,還是將那里金黃色的無名丹藥放回煉丹爐里,環顧四周,這里被破壞成這副模樣,以後肯定不會回來了,這個變小的煉丹爐雖然不知道還能不能用,變小後卻還挺好玩的,這個可是犯罪證據,當然不能遺留在這里,這地盤不是自己的,藏起來更不可能了,可帶在身邊又怕被那只十分敏感的惡鳥嗅到丹藥的滋味,可怎麼辦呢?
一種偷竊的犯罪感又爬上心頭,但是方小微知道,此時不掩飾,背負的罪名將更大。她環顧四周想找到一些有用的東西,忽然發現地上還幸運的遺留了兩顆中級培元丹,心念一動,勉強聚氣一絲微薄靈力,然後將那中級培元丹服下一粒,催化靈力,使出土系法術幻化出石塊將那丹爐整個封了進去,于是原來雞蛋大小的煉丹爐轉眼變成一塊巴掌大小的石頭。
接著,她將剩下的一粒中級培元丹碾成粉末,正準備咬開手指用血調和,卻又猶豫了一下,終于沒咬下去,而是在嘴里鼓搗了半天,吐了口唾沫出來,調和了那培元丹的粉末一邊往那石頭上均勻涂抹,一邊在心中笑道︰在塔里一年多都沒好好漱口,不知道現在口水的滋味混合了培元丹粉末的氣息,再加上這石頭上布了自己的神念,是不是能成功干擾那惡鳥對這丹爐里那顆丹藥的感應度呢?
做完這一切,方小微又撕下半邊袖子把這包了煉丹爐的石頭結成一個小布囊,往肩上一撂,隨後又覺得不妥,改為放在另外一邊還有袖子的手臂上綁好,還好這個時代的衣服袖子都比較寬大,放下袖子,減少動作的話,基本上看不出什麼異常。
只是……方小微站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穿著,頓時覺得丟人到家了,背上沒了大片的布,一邊袖子又被自己扯掉,完整的露出因為一年沒見什麼陽光而變得白皙柔女敕的臂膀,胸前大片的肌膚也是勉強被松散的交領遮住,雖然看不見自己的臉,但額頭上垂下的大片頭發可以讓她盡情想象,從沒有好好梳理過的頭發,又幾次被小黃用它那一對鳥爪搗騰,現在跟鳥窩差不多了吧?!
「唉……」方小微環顧周圍的一片辨不出形狀的廢墟再次感嘆,等條件允許了,還是扮男人吧,這個樣子真是形象丟盡了,她不是愛打扮的人,可這已然踫到她的底線了。
不過有句話叫虱子多了不癢,用在方小微這里就是形象已經夠損了也就麻木了。她正自我安慰的時候,听到一旁窸窣的聲響,四處尋找一番,就看見幾丈開外,花宇和阿南也陸續醒來,正相互扶持著站起身來,三人對視一眼,先是一呆,隨即露出笑容——都沒事真是不幸之中的大幸。
方小微抱著雙臂走近他們,問道︰「你們看見那只惡鳥了沒有?我剛才好像看見它被煉丹爐的蓋子打飛了。」
「那點打擊對它來說造不成多大傷害。」花宇說著一指方小微背後的一個地方接著說道︰「它在那邊。」
方小微轉頭一看,就見小黃正站在剛才放煉丹爐的地方,望著一堆龍鱗結燃盡後留下的白灰發呆,方小微心中不禁一驚,剛才還沒看見它,怎麼轉眼就出現了?還是趁自己沒注意它已經在那里了?那剛才自己的一番動作不是都被它看在眼里了?不會不會,如果它看見那丹藥,絕對會第一時間來搶,不會只是站在那里發呆……
正當方小微心中忐忑不安之時,一件還帶著微弱溫度的一拋披在了她的身上,明明那動作很輕緩,方小微卻因為心中掛念著事而心虛的身子一抖,回頭就看見花宇收回去有些發滯的手——不用說,必然是自己回頭的這一瞬間,那‘露背裝’讓身後兩人看不下去了。
方小微也是覺得非常尷尬,連忙轉移他們的注意力,說道︰「去看看那惡鳥在干什麼。」說完先一步朝小黃靠近。
三人一走進,就听小黃楠楠說道︰「奇怪,剛才的煉丹爐去哪里了?」
方小微嘴角抽搐了一下,半晌看了看滿地的灰說道︰「不會是煉化了吧?」
小黃也是疑惑的望著地上的會,難以置信的說道︰「煉丹爐都是經過千錘百煉而成,如果抵抗不了這溫度,又憑什麼可以煉丹?清宇門不是小門小派,不可能用這麼低級的煉丹爐煉丹。」
方小微想了想後說道︰「在凶靈谷中,阿南不是說過,來向他收取僵尸木的男人曾抱怨龍鱗結的火力是僵尸木的幾十倍,但清宇門卻不要這種材料,也許就是忌憚它會煉化煉丹爐,你看看這周圍,石砌的房屋沒有直接接受龍鱗結之火的灼燒就已化成泥灰,那麼直接被燒灼的煉丹爐被化成灰也不是沒可能啊。」
正當小黃被她的一番有理有據的解釋說得半信半疑之時,它忽然看見那堆白灰里有一個奇怪的坑窪,似乎在那里原本放著一個東西,被拿走後才留下如此記號,之時還沒等它多做推測,就听見一聲爆喝凌空響起。
「我說怎麼總覺得眼皮子在跳,原來是有人把我的藥王谷搞成這副模樣,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訓你們!」
三人一鳥齊齊向聲音的來源看去,就看見凌空站在一個葫蘆模樣飛行法器上,一臉暴怒的柴松——主人回來了!
柴松看見站成一排的三人的臉時,怒色一凝,看來是識出了他們三人的身份,就在這一頃刻間,三人背後的小黃已經還原出神獸的模樣,這時柴松也認出了小黃的身份,不但是暴怒暫斂,一抹驚異之色也浮出臉龐,他失聲說道︰「赤焰血燕……你們四個是怎麼走到一起的?」
當然不會有人回答他,就在他還在吃驚的時候,方小微就覺得兩邊肩膀上同時一痛,眨眼功夫已被花宇和阿南一左一右提了起來,配合默契時間上爭分奪秒的跳上了小黃的背上,再一眨眼,小黃已經振翅凌空,招呼都不打的將柴松丟到了腦後。
記得小黃曾經說過,它的修為相當于築基期巔峰的修士,那麼對于柴松這個還沒過築基期的老者來說,要擺月兌他的追趕應該不難,想起這個,方小微終于松了口氣,不過她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回頭看了一眼,猛然發現柴松不但沒有被甩掉,而且還有越趕越近的趨勢,她頓時不明白,為什麼修為差距這麼大,實際施展起法力來效果竟然有反過來的趨勢,是柴松一開始就在騙她,還是這惡鳥背的人太多,所以飛不快?
不過,當方小微看見柴松腳下踩著的那把渾身靈氣縈繞的葫蘆時,她忽然明白了,不是柴松有多麼厲害,而是他有個厲害的葫蘆。例如俗世之中,人類也是動物,卻可以借助工具而抗拒許多原本體能比人類大許多倍的猛獸,修真界中也應該是這樣,除了基本的修煉功法,還可以借助法器,丹藥提升能力和修為速度,修真界和俗世一樣不能光靠光著膀子搏斗。
如此一來,小黃的確處于弱勢了,不管它自身有多麼厲害,此時只能干耗自身潛能,而身後的柴松一直借助飛行法器的力量,自身法力卻絲毫未損,如果他追上來後從小黃背後發動一擊,那會怎麼樣呢?
想到這里,方小微只覺得脊背一寒,不巧她這個危險的設想立即就應驗了,柴松在接近小黃只有十幾米的地方,忽然從袖子里模出一顆雞蛋大小渾身冒火的球狀物,花宇剛一回頭就看見這一幕,立時將那火球認了出來,神色大驚的失聲道︰「那是中級玄火珠,一旦爆炸,威力足以將我們燃成灰燼!」
座下的小黃聞言身形明顯的一陣顫抖,嘶啞著聲音說道︰「啊啊啊——那老頭要發威了——居然用中級玄火珠對付我們,這次是真激怒他了!」
方小微不知道中級玄火珠的威力,不過眼見連小黃都畏懼了,不禁感到一陣唇亡齒寒的危機感,急道︰「還不是你把別人的地方搞成廢墟,這才激怒了他。」
小黃沒好氣的叫道︰「我開始又不知道那地方是他的,如果提前知道,我也不會那麼大膽……奇怪,以你說話的語氣,好像這禍事跟你無關似的,去凶靈谷是你的主意,龍鱗結也是你砍的,最後的火也是你放的,而現在背著你逃命的卻是我,你說我是不是最委屈的鳥呢?主犯真凶大人!」
小黃這話說得似乎也有理,方小微緊張之余一時也想不到反駁的理由,但是怎麼听都是對自己不利的說辭,糾結啊!正當她糾結之時,就感覺一股熱力靠了過來,她側目一看,就見在柴松惱火的目光之中,一個火光暴漲的火球從他手中凌空升起,隨著他掌風一推,向這邊撞擊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