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就要被火球燒成灰了,方小微頓時被嚇呆了,卻見阿南忽然站起身,雙手握緊那把隨身攜帶的短刀,短刀的另一頭則擱在他的肩膀上,同時他渾身那道紫色的妖力猛的漲起,旋風一樣將他渾身包裹起來,紫氣蒸騰之中,就听阿南用著冰冷但堅毅的聲音說道︰「哼!中級玄火珠是有實體的東西吧!」
花宇失聲道︰「阿南,不要做傻事!」
不遠處柴松望著即將被火焰吞噬的阿南還準備做最後一搏,不禁干笑兩聲說道︰「你小子到有幾分膽氣,可是這點膽氣是不足以賠償你們給我造成的損失的,等著吃苦吧!」
「那可不一定!」阿南看著中級玄火珠已經飛到眼前,帶著高溫的火星沫子已經燙焦了他額頭上的頭發,他的眉宇忽然一凝,肩膀微微一縮,握著短刀的雙手猛然揮出一刀,因為距離那中級玄火珠夠近,他很清楚的看到了渾身冒著一片火焰的珠體位置,並準確無誤的一刀砍了上去。
刀鋒帶著勁風劈在中級玄火珠上,雖然沒能夠將它砍成兩瓣,卻是將它筆直的打飛回去,珠體的火焰被刀風勁氣一削,剝落了不少掉在小黃的背上,好在以小黃的體質,不會懼怕這一點火花,而花宇見狀連忙凝氣一道護身真氣,將方小微和他護在其中,以免被火花灼傷到。
阿南的那一刀凝聚了他所有的力量,在兩股強勁力量踫撞產生的巨大沖擊力的襲擊下,阿南在前力耗盡、後力無繼的情況下被一層氣浪掀飛,在方小微的驚呼之中,身後同時傳來柴松那似乎被中級玄火珠擊中的慘哼聲,但是此時方小微和花宇都沒時間去幸災樂禍于這個搬石頭砸了自己腳的倒霉人,全都朝飛快墜下地去的阿南望去。
可這時,阿南飛快的將手里的短刀掉轉頭來,手掌拂過刀柄,那短刀的刀柄竟與刀身分離開來,中間現出一條鐵鏈,就見阿南握著刀柄的手猛然朝小黃這邊扔來,幸好,小黃並沒有拒絕,向下飛行追趕正在下墜的阿南的同時,張嘴叼住了那枚刀柄,阿南總算是暫時月兌險,抓著鏈子一頭的刀柄用力一扯,接著彈跳力躍回到小黃背上。
三人都是松了口氣。
「謝謝你的搭救。」阿南剛剛喘了口氣就向小黃道謝。
「你剛才也救了我,扯平了。」小黃沒有回頭,語氣卻是很溫和,過了一會,它又說道︰「我們得快點找個地方躲藏,那個老頭雖然修為不高,卻是修真界的鬼才,專門研究一些古怪離奇的玩意兒,我見過他用高級玄火珠對付築基期巔峰的修士,硬是把那修士的肉身給燒化了。」
方小微聞言倒抽一口涼氣,不過她倒是第一次有些感激起小黃來。
以小黃的體質,雖然一般的法火上不了它,但是現在听它形容玄火珠的語氣,似乎是對這高級玄火珠十分忌憚,中級玄火珠估計對它也能造成一定傷害,但是在剛才逃命時,它卻沒有在最後關頭丟下他們三個累贅,最後還出手搭了阿南一把,這些事與它平時的做事風格比較起來,已經是幫了很大的忙了。
不過一直叫它惡鳥,現在忽然要對它說謝謝,估計它也不會領情,還是省省力氣吧。
危機暫時解除,方小微忽然想起一個問題,忍不住問小黃道︰「那個老頭你認識?」
小黃不答反問道︰「怎麼,你也認識?」
方小微微一遲疑,答道︰「听說過名字。」
小黃吁了口氣後說道︰「你們這些新人對那個老頭感興趣也是常理之事,誰叫他是清宇門百年難得一見的鬼才呢!」
方小微好奇道︰「此話怎講?」
小黃猶豫了一下,終于開口說道︰「告訴你也無妨。清宇門有一奇才就是凌北蒼,與之齊名的還有一鬼才就是柴松了,說來也奇怪,柴松與凌北蒼的起步是在一個點上的,他們是同一個師父教出來的師兄弟,只是凌北蒼最後走上修真練氣的道路,而柴松則因為資質問題,在修真路上止步于築基期之前,後來他走上了煉丹制寶的道路,而且一路幾乎是暢通無阻。
都說天公造物都是有一種道理在其中的,凌北蒼資質極佳,悟性也好,不過對煉丹一道不太擅長,而他的師兄則是深諳此道,有人傳言,柴松雖然離開清宇門,但是暗中與凌北蒼依舊有來往,俗話說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柴松再會煉丹也需要材料,凌北蒼以六人之力獨佔清宇門五分之一的資源,他表面上一不練丹二不煉器,其實是以這麼大一塊地方給柴松提供場地,作為交換,柴松則會為凌北蒼提供一些丹藥,所以靈隱峰的人看起來什麼都不做,卻也什麼都不缺,就是這種合作關系造成的。
因此,靈隱峰的人,清宇門其他門人都忌憚三分,忌憚凌北蒼的靈力,忌憚柴松的靈丹怪寶,忌憚凌北蒼一旦與柴松合作,將會架空清宇門的勢力權利。
只是凌北蒼一直對清宇門掌門之位視而不見,明明有幾次佔有的機會,他卻堅定的拱手讓人,這讓對靈隱峰有非議的人百思不得其解,想惡語中傷以此動搖凌北蒼地位也拿不出實際點的把柄,不知道我被關在五極塔中的這十年,靈隱峰有沒有發生什麼變化,但是我記憶中的靈隱峰六人組一直都是清宇門行事最低調的分堂,當真快到罵不還口打不還……呃,還沒人敢擅自跟他們動手。
不過,哼!如今我終于確定一件事,凌北蒼與柴松果然有聯系……但我更不明白面對唾手可得的勢力和資源,這兩個人心里到底在想什麼!」
小黃的話讓三人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驚訝,方小微更是從未有過如此真切的明白,越是低調的人心中隱藏的秘密越是多,只是不知道她有沒有足夠的力量去一個一個了解這些謎團,也許撥開下一個迷霧的時候就會因為觸及到凌北蒼的雷點而被滅口!
他們這邊才緩了會神,柴松那老頭果然如小黃說的那樣,只不過是被意料之外彈回來的中級玄火珠燒掉了一點胡須罷了,此時經過一段時間的追趕,又陰魂不散的追到身後百余米遠處,這次他臉上的神情除了盛怒外還多了些狠辣。
這次小黃心中已經想好了對策,對于阿南剛才的表現,它心中的這個想法也多了一點底。
小黃朝背後看了一眼後說道︰「那老頭這次估計會用高級玄火珠,但他的自身修為會約束他的速度,只要我使出全力,瞬間就能將他甩開,等會你們要展開全部的法力護住肉身,我一旦施展開‘赤焰遁’,可能會超過你們的承受範圍,但是我沒有其他溫柔的法子擺月兌那個老頭,成功失敗在此一舉。」
小黃說這話時一改平時的輕浮語氣,有一種在命令與號召之間的氣勢,不愧是歷練了幾十年的神獸,花宇聞言神色一凝,與阿南交換了一個眼神,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做到的,並沒有開口,兩人就互相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接著花宇展開了全身的法力,一種半透明的靈氣如一個球一樣罩在了三人身上,接著就見阿南也展開妖力,一層紫氣包裹在這層半透明靈氣的外圍,兩組性質不同的力量疊加起來。
方小微透過兩層靈力壁,看見不遠處正慢慢靠近的柴松又開始伸出手掌調動一顆火光更刺眼的玄火珠了,她心中有些憤然,要是現在她有足夠的靈力,必然要讓他嘗嘗自己馭火術的滋味,她相信,以她那可以燒掉小黃幾根羽毛的馭火術,在柴松還沒有扔出玄火珠的時候突襲他,雖然不一定能傷得到他,至少能夠讓他退幾步吧。
但是現在,自己卻什麼都做不了,叫她怎麼能不自己生自己的悶氣。
她又想起在五極塔里的日子,那時候因為身處靈氣充盈的環境里,所以她可以比較隨心所欲的使用五行法術,但是不論她怎麼吸收靈氣,到收功的時候,經脈里充盈的真氣卻又如氣球被扎破一樣流失得干干淨淨,難道真是因為自己的資質太差麼?還是經脈之中有隱傷而她不知道?只是她是來到這里才開始練氣,又何來經脈破損?歸根結底,還是資質太廢的原因麼?
但是,她不會就這麼放棄,靈根資質廢又怎麼樣?背後那個玩火的老頭不就是最好的正面教材,他修煉大半生,連築基期都沒過,卻通過煉丹制寶,一樣生活得逍遙自在,所以她相信,如果真是她的資質廢,只要不泄氣,必然會有另外一條走得通的路,只是心中祈禱,這條路不管多麼崎嶇,最終的目的地,一定要能帶她回去,這個世界真是越呆越無愛。
隨著她的思緒飄飛,小黃的身體上也發生了變化,它的全身宛如被烈火燃燒起來一樣,已經看不清外界的一切,只听見小黃大叫一聲︰「就讓天地作證,看看誰跑得快,柴老頭,十年不見,你不會老得跑不動了吧?!」
它的話音剛落,就听見柴松冷哼道︰「惡畜,當年真該把你烤來吃了,不然也不會任你發展成一方禍害!」
一層熱力沁進來,方小微這才真切的明白小黃為什麼在剛才要他們展開全部的法力自保,一只法力相當于築基期巔峰的神獸,施展出它的大絕技,還真不是他們這幾個修煉層次不明的人隨便消受得起的,不過現在,只能硬扛了,方小微沒心情管柴松與小黃有什麼新愁舊怨了,定了定神,握著拳頭的手心卻是快滴出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