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經此一役,在袞州的據點算是全部搗毀了,各大門派的折損也挺嚴重,在袞州休整了半月,再不見有魔教偷襲的事件。
被活捉的魔教黨羽也招供出,此次滅掉疊石莊的行為只是袞州分舵所為,總壇並不知曉。原來疊石莊主湯齊的第五房小妾,竟是魔教袞州分舵舵主的逃妾,分舵主相當寵愛這個女人,追查了數年才終于找到了這女人棲身之所在,本想跟湯齊打個商量要回了她,沒想到湯齊卻絲毫不在意魔教的勢力,不僅不同意,還言語侮辱那分舵主,並揚言有種便來找他,沒想到那分舵主一時氣憤之下,竟真的率眾滅了他滿門。
這理由大約是真有其事的,因為眾人還記得湯莊主受了絕命蠱之後,最先懷疑的竟不是藍大酋長,而是魔教,若是有著這段前因,便能讓人想通了。
最可憐的莫過于疊石莊的三公子,到頭來竟然是為了一個女人而讓他滿門皆滅,江湖輿論也從對他的同情,到對他父親的唏噓,但不管怎麼樣,他雖然失去了家門,卻仍有著強大的師門,江湖公道也算為他報了家仇,料理完了滿門的後事之後,他便隨著昆侖派的師兄弟回了昆侖山。
丹陽子前輩認為,各大門派需要休養,魔教也同樣需要時間喘息,此事算是暫時告一段落了。
陸陸續續有門派告辭回轉,齊逍帶著青州齊氏的人馬也已經打包整理好了,只等著回青州,此次剿滅魔教分舵的戰役中,他們齊氏功勞最大,早就在江湖上為齊氏的赫赫威名又積了一筆,龐飛段文山等人都摩拳擦掌,期待著回青州去領功。
齊逍真誠地邀請蘇潤和阿九,「蘇兄弟,袁妹妹,既然袞州的事情已經告一段落,那不如你們兩就跟我回青州吧!說起來,這次齊氏的功勞大多都要歸功于你們,若不是袁妹妹的機智,我們根本找不著魔教的巢穴,若不是蘇兄弟你仗義相救,我齊逍怕早就歸西了。」
話音剛落,龐飛段文山等人便嚷嚷起來,「兩位就跟我們一塊回青州吧!」就連在謎蹤陣里與阿九鬧了點不愉快的雷氏兄弟,也參與其中,此次他們幾個在江湖上大出風頭,不僅為齊氏贏得了赫赫聲名,就是對自己,也是助益良多,更何況,回青州後,還有大筆獎賞等著他們,所以他們對蘇潤和阿九二人都分外熱情和感激。
蘇潤笑道,「多謝各位的美意,我們還有要事在身,只有等以後再去青州叨擾各位了。」
齊逍隱約知道他們還要尋人,也不勉強,「大家都是共過生死的好友了,以後可要記得常聚聚。」說著又湊近蘇潤悄悄地說了句什麼,蘇潤滿臉笑容地回答,「一定一定。」
齊逍笑呵呵地又沖阿九說,「袁妹妹,若是蘇兄弟欺負你,你就給我帶信,我定會幫你出氣。」最愛湊熱鬧的龐飛立馬附和。
阿九臉上起了紅雲,不好意思地岔開話題,「齊大哥,你們要一路保重。」
直到齊逍一行消失在視野中後,阿九才拉著蘇潤的手,「剛才齊大哥偷偷和你說了什麼?」
蘇潤想起齊逍那句「你們成親的時候一定要知會一聲。」臉上漾起了笑意,卻並不告訴阿九,只說是男人間的小秘密。
阿九也不深究,想來也多半是打趣他們兩個的話,過了一會,又忽然問道,「你說,我們現在毫無頭緒,要怎麼去找阿爹和姐姐?」
蘇潤歪著頭想了一會,「你的文昊哥哥神通廣大,不如我們去問問他?」
話中隱隱帶著幾絲酸意,阿九忍不住一樂,「呀,是醋壇子打翻了嗎?我怎麼聞著有股酸味?」
兩人說說笑笑打打鬧鬧地回了客棧,正遇上文昊派人來找他們。
文昊看到他們兩個親昵的樣子眼底閃過一絲黯然,但是臉上卻平靜無波,他正色道,「我的手下探到了點消息,也不知道準不準確。」說罷手一揚,便有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站了出來。
「把你听到的話,事無巨細都說給九姑娘听。」
那男子恭敬地道,「小的奉主子的命四處去打探藍大酋長的消息,刻意與看守魔教黨羽的那幾個武當弟子交好,今日進去見著其中一個被捉的魔教教徒,從他口中探知藍大酋長和藍大小姐被關押在附近的一所小院子里。至于具體的地址,那人也不知曉。」
阿九大喜,知道了一點線索也總比毫無頭緒地大海撈針要強上許多,「太好了,謝謝你,文大哥。」既然蘇潤在意她喊他文昊哥哥,那她就換個稱呼好了。
蘇潤聞弦知意,臉上的笑意更暖了幾分,文昊的心中卻劃過一絲失落,然而他並不表露什麼,只是溫言道,「我的手下排查了一下,發現有三座院子最可疑,只是我們人手不夠……」
阿九笑著說,「沒關系,只有三個地方,我們一個一個來就好,魔教經此大敗,想必也沒什麼心思看守他們兩個不算相干的人,應該不會派很多人守著的。」
文昊略一沉吟,「既如此,那你和蘇兄弟就在客棧等我的消息吧!」
阿九剛想否決,卻見文昊一臉認真,「蘇兄弟的傷還沒好,你又不懂武功,還是在這留守比較合適,我們一個個地找,晚上之前應該能有個結果。」說罷也不等她二人推辭,就率了手下離開了,只留下面面相覷的兩人,立在那不知道說什麼好。
蘇潤夸張地嘆了一聲,「還是文大哥本事大啊!」
阿九瞇著眼,「誰說不是哪!哪像某人,踫到點事兒就胡子拉渣,連最在意的形象都不管了。」
蘇潤一把抓起阿九的手往他下巴上摩挲,「哪里來的胡子?世人都知道我一向是個翩翩佳公子的。」
處于愛情之中的人,不管說什麼到最後總能變成綿綿情話,蘇潤和阿九也是如此,在膩歪了好久之後,阿九才正色道,「也不知道阿爹和姐姐到底在不在那。」
蘇潤眼神一閃,「既然文大哥說了在,那想必一定是在的。」這只不過是他的一點小直覺,文昊神通廣大,身份又神秘之極,總讓他忍不住對他產生好奇與懷疑。
阿九點頭,「真不知道文大哥這幾年到底是去做什麼了,他明明是望月樓的老板,但是看他的那些手下,卻個個都是習武之人,凡是我們覺得困難地不得了的事,到他那兒總是像小菜一碟似的,說起來你還是雲訣子大師的弟子呢,也不見你有他那樣神奇。」
蘇潤無語,他雖然是雲訣子大師的弟子,但是也不是無所不能的好不好,他了不起也就是武功還不錯,又會些能卜會算奇門八卦的本事罷了。而文昊,很顯然手中聚積了不少財力物力以及人力,這些都是他蘇潤所不能比的。
想到此,他故作委屈地問,「那你會不會嫌我窮?」
阿九當頭給了他一個糖炒栗子,「對,嫌你窮,回江州我立馬開個同福客棧,你給我去當跑堂的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