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風第一枝 正文 一百四十八章 晉宮

作者 ︰ 衛幽

阿九的臉一下子紅透了,當時他不是眼疾還未痊愈嗎?想著,便月兌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

話剛說完,便懊惱地直想打自己的臉,本來還想賴掉的,這麼一來豈不是坐實了自己曾不小心看光了他。

慕容緋見她這般糾結的模樣,笑得越發得意了,「我的雙眼,那時雖未大好,但卻能隱約看到眼前的形象,你這張臉如此美好,我怎麼能把你錯當成野貓呢?」

阿九一時無語,她雖然不相信這便是所謂擄了她來的原因,但想必從慕容緋口中是撬不出什麼的,不管怎麼樣,如今,她全身綿軟地被困在這馬車里,也只能見招拆招了。

竟然已經五天了,她不由想,齊遙應該已經得到她失蹤了的消息吧,慕容緋此次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把所有的矛頭都轉向了威王,也不知道齊遙能不能想到她的去向。

就算齊遙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晉國不是乾國,他無法糾集大量的人手來營救,不然只要晉國追究,就是一個國家事件,這後果,齊遙承受不起。

但若只是他單槍匹馬前來,也太危險了,晉國剛剛經歷了一場大清洗,無論是兵士還是守衛都還處于嚴陣以待的狀態,這個時候,任憑齊遙有再大的本事,也無法把自己順利地救出來。

她不由長長地嘆了一聲,她覺得齊遙一定會來救她的,她又很害怕他因此而受傷。

慕容緋疑惑地望著剛才還表情多變的阿九,如今她卻一臉深沉憂郁的模樣,不由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麼?」

阿九苦笑,「還能想什麼……想自己會被帶到哪里,有沒有機會逃走而已。」

慕容緋呵呵一笑,「朕的皇後,自然是在晉宮,晉國的守衛森嚴,就算是絕世高手也無法安然逃月兌,何況是你一個嬌弱的女子。我說,你還是不要多想了,就安安心心地等著做我慕容緋的皇後吧」

阿九眉頭一挑,冷笑著說,「慕容緋?不是蘇緋嗎?」。

這話如同凌空砸下的巨石,慕容緋全身一震,沉默了半晌,方道,「你果然知道。」

阿九便笑了起來,「雲訣子大師去世之前,把這段秘事告訴了我。對了,他讓我跟你轉達一句話,奎杰對你說的,未必都是事實,蘇潤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弟弟,希望你不要听信奎杰所說,犯了兄弟相殘的罪孽。」

慕容緋的眼角閃過寒光,他的聲音立刻便冷了下來,「我是晉帝,登上這皇座之時,不知道犯了多少兄弟相殘的罪孽,就算再多一樁,又能奈我何?」

「何況…….那個叫蘇潤的,他的父母害死了我的母親,我便是叫他為我母親陪葬,又怎樣?」

他的狠戾讓阿九有些心慌,她不由叫道,「你不會……是對蘇潤做了什麼吧?」

慕容緋的嘴邊漾起一個微笑,眼神中卻閃爍著鄙夷,「那樣的男人,殺了他,我還覺得髒了手。怎麼?他不是傷害過你嗎?你還對他這麼上心?」

就算不是戀人了,但總算曾經還是親密的朋友,完全無視他,阿九做不到。

慕容緋見她不答,也不再追問,「還要十多日才能到晉國的國都,若是你能乖乖听話,便能少受些苦,等到了晉宮,我就把解藥給你。」

踏雪沉香拎著食盒進了來,見了慕容緋立刻行了禮,恭敬的態度與當日在結草廬中截然不同,慕容緋擺了擺手,示意她們兩個給阿九布菜,站著看了一會,大約覺得無趣,便留下一句,「好好伺候著。」

他的背影與他的臉蛋一樣,極盡嫵媚妖冶,但是阿九卻怎麼也無法對他喜歡起來,這男人,也太莫名其妙了點吧……

踏雪拿勺子舀了一口粥,放到阿九的嘴巴前,柔柔地道,「吃一點吧,就算要和陛下置氣,也得把身子養好了。」

阿九很同意,她從來就不是會虧待自己的人。

人是鐵,飯是鋼,身體是**的本錢,若是自己先垮了,到時候就算齊遙救上門來,自己也只會成為他的負累。她才不要這樣子呢

更何況,吃飽了才有力氣和慕容緋玩下去。雖然自己是弱小的,逃跑看來也是無望的,但怎麼也要讓慕容緋知道,隨便擄了自己來,是要付出代價的,還什麼做他的皇後,皇後他妹啊

有了這種可貴的反抗精神的支撐,阿九果斷地把一碗稀粥呼拉拉全部喝掉,然後一敲飯碗,大聲問道,「還有嗎?」。

踏雪和沉香徹底驚呆了,過了好半晌,踏雪才點頭,「有,有,你等著,我這就給你盛上。」

一連幾日,阿九都保持著這種良好的飯量,踏雪沉香從起初的目瞪口呆,已經慢慢發展成了見怪不怪,甚至她稍微少吃了那麼幾口,還會皺著眉頭問道,「怎麼吃得那麼少,今天的飯菜做得不合口味?」

阿九模了模已經圓滾滾的肚皮,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決定還是要節制一些,吃得太肥不利于身體健康。」

何止是不利于身體健康,若是太肥了,會嚴重影響到身體的靈活度,萬一將來有機會逃月兌的時候,拖著個笨重的身軀,能逃幾步路?需要隱藏的時候,再寬大的樹葉也遮蓋不住她圓滾滾的身軀啊。

于是她又果斷地恢復了正常的飲食狀態。

慕容緋听著沉香把阿九這幾天的情況一一匯報,忍不住笑出聲來,「她真是這樣說的?」

沉香一臉恭敬地回答,「回陛下,阿九姑娘的確是說,母豬若是能減減肥,上樹什麼的都絕對沒問題。」

慕容緋撫著額,無奈地搖了搖頭,揮了揮手,「明日就能到京都了,一切都等進了宮再說,下去吧」

沉香應聲而去。

慕容緋卻久久無法把思想重新收回來,他的腦子里全是阿九的傻樣子,她假裝野貓叫躡手躡腳地逃月兌,她在城門口抵死都不承認認識自己,她聲淚俱下的痛斥,她羞紅了的臉,她幽幽的嘆氣。

她似乎越來越吸引他了呢慕容緋翹起了紅唇,低低地念道,「這場戰爭,還未開始,我便贏了呢」

等到阿九再一覺醒來,已經身在晉宮,她恨恨地把床上的枕頭全扔到了地上,自己不可能睡得那麼死,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天殺的慕容緋又給自己喂藥了

踏雪的眉眼之間寫著兩個字,郁結,然後她默默地把被阿九弄亂了的床鋪整理干淨,又吩咐小丫頭重新給阿九拿兩個新枕頭,然後便不發一言,立在一旁。

阿九一臉痛心地望著她,「踏雪啊,咱們也算是朋友,你怎麼能說往我飯菜里下藥就下了呢,你不知道這個叫什麼一滴倒的**,吃了對身體很不好嗎?輕則頭痛失眠,重則損害腦子,甚至有可能失憶啊你說,你這樣對得起我嗎?我都被你們下了軟筋散了,根本就逃不了,你說,你們怎麼能忍心還對我下這般毒手呢?」

踏雪弱弱地道,「紀師傅說,一滴倒對身體無害的,再說這些天也沒見你有什麼頭痛失眠的情況啊……」

她的這番話迎來的是阿九徹底的捶胸頓足,她痛心疾首地道,「踏雪啊,你听說過一句話嗎?是藥三分毒別的就不說了,我可是又昏迷了五天啊一個人五天不吃不喝,醒來也只能喝點粥,這對身體的傷害是何等之大更何況,我這麼些天來,已經是第二次受這樣的折磨了,我的身軀如此嬌弱,你竟然還能昧著良心說,這破藥對我的身子無害踏雪啊,你的良心呢?你的神智呢?你對我的一片愛心呢?它們都何在啊」

這一番聲嘶力竭的痛斥,令踏雪完全繳械投降,她又是羞愧又是不忍,「對不起啊,阿九,陛下讓我怎麼做,我就照著做了,沒想到讓你受這麼大的傷害,我真的是……」

踏雪既然已經這麼說了,阿九倒也不能再繼續逼她,于是就揮一揮帕子,抹了抹眼淚,「算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我還和你追究這個,也沒什麼意思。但是踏雪,以後你可不能再這麼對待我了,知道了沒?不是所有慕容緋讓你做的事都是對的,也不是所有他讓你做的事你都必須要照做的,你偷偷和我說,我會配合你的,知道了沒?」

踏雪有些猶疑地點了點頭,「哦。」

阿九便松了口氣,她這樣賣力地演出,不過是為了讓心地善良的踏雪對她有一絲不忍。是的,她不指望一向忠誠于慕容緋的踏雪會突然倒戈,而取幫助她向著她,她們曾經差點成了朋友,也僅只如此。但只要踏雪心中對她仍有一絲不忍,那就會有再搏一搏的機會。

人心,是最堅硬的東西。但,同時也是最柔軟的。

阿九停止了折騰,踏雪也松了一口氣,她笑著對阿九說,「早上的粥里已經放了軟筋散的解藥,只要再養幾天,你的力氣就能恢復了。到時候,我帶著你逛逛這晉宮,看是乾宮好看,還是我們晉宮好看」

阿九不可置否,不管是乾宮還是晉宮,都不如她的月照山莊好看啊

突然,外面傳來了嘈雜的人聲,伴隨著花盆破碎的聲響,越來越近,阿九皺著眉頭,「你們晉宮怎麼跟菜市場一般熱鬧?」

踏雪的眉頭皺得更緊,她望了阿九一眼,「我出去看看,是什麼人,生了這麼大的膽子,連鳳儀宮都敢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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