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來求醫的?」男子擺弄著藥草,連看都不看他們就說到「男的毒三日可以清干淨了,女的眼楮最多十日。」
司徒玥大驚,那男子練看都沒看就說出這一番話來「你連癥斷都不需要嗎?」。
「診斷?」男子失笑著回過頭來,「從你們踏入醫仙谷開始我就對你們的身體狀況了如指掌了。」
歐陽旭堯和憶南可是不敢這麼無禮的和著醫仙谷的谷主說話。可是听得秦燁的毒在三日之內就可以清干淨還是很高興。
「谷主,秦燁的毒當真可以在三日之內就清干淨嗎?」。
「怎麼?你在懷疑我說的話?」
「不敢,不敢。」旭堯擔心他會生氣,連連搖頭否認。
「你們用哪一種方法來求醫。」男子站起身來,拂了一下微微褶皺的衣袍。
「家主令。」旭堯恭恭敬敬的走上前去遞上兩塊令牌,男子看也不看一眼就隨手丟給了一邊的小藥童。
「都進來吧。」男子轉身走進一間竹屋,司徒玥幾人則是小心的扶著秦燁和司徒琳下車。
「玥兒,我的眼楮當真可以再一次看見東西嗎?」。司徒琳緊張的拉著司徒玥的說問道。雖說自己從來沒有抱著那復明的希望,可是又有誰希望自己看不見東西呢,不說只是不想讓身邊的人擔心。現在听說自己的眼楮可以治療,司徒琳怎麼可能不緊張呢?
司徒玥握著司徒琳的手緊了一緊「這醫仙谷的谷主都說可以治好了,姐就放心吧。」
「對啊,大小姐,你就放心吧,這谷主看上去可是很有本事的。」丁婷也在一邊給司徒琳打氣。听到兩人的鼓勵之後,司徒琳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你們把人都放在那兩個小床上吧。」小藥童帶著他們走進竹屋,里面的家具不是用木頭做的就是用竹子做的,「你們幾個的房間就在隔壁,師父他等下就會來幫你們看病了。」小藥童人小鬼大,像個小大人一樣僅僅有條的安排好了一切。
谷主拿著一個木箱走進屋子里,「茯苓,你去看著外面那些草藥,不得有絲毫馬虎。」
「是,師父。」小藥童乖乖的听話出去了。
「你們以後叫我任梵就行,谷主這名字我擔不起。」任梵淡淡的說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疏離。
「這……好吧,那就麻煩任梵了。」旭堯在一邊微微彎腰說道。
任梵走進秦燁一看,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異光「蠍毒?」
「這是蠍毒嗎?」。旭堯之前找的大夫根本就看不出秦燁中的什麼毒。「的確是蠍毒,但是它與平時的蠍毒不一樣,這種毒來自西域,是用那邊特有的毒蠍提煉的,在養著那蠍子的時候,飼養者就尋找各種不同的毒草藥給蠍子服用,甚至在最後讓那些蠍子自相殘殺,最後留下的那一只蠍子就制成了他中的那種蠍毒。」任梵嘴上說著,可是手上的動作卻是越來越快,「想來你們已經用了很多珍貴的藥來抑制著毒性,不然他應該在中毒十天後就全身潰爛而死了。」
「的確,我們用了很多方法,可是卻只是延緩了毒性的蔓延。」旭堯看著秦燁身上的針越來越多,任梵下手越來越快,隱隱就看見一陣白光在不斷的晃動。
「哼!要是那麼容易解掉了,那這蠍毒就不珍貴了,不過也真是奇怪,這蠍毒據說已經很少有了。」任梵突然停下手,拿出一把匕首,對著秦燁的掌心就是一刀,結果銅盆,只看見一道青黑色帶著惡臭的血液從手中流了出來,滴在銅盆中竟然微微有著腐蝕的傾向,「快去倒了,記得要遠點。「任梵把盆子隨意的往人懷里一塞,憶南倒是也沒有說什麼,屏著氣就跑出去了。
「這毒是在追殺武林叛徒震天堡堡主吳凡的時候中的,現在想來真是慶幸啊,要不是身上有著百里家的聖藥,估計活著很難了。」旭堯看著秦燁的臉色比剛剛稍微好了一點,在一邊感慨著。
「我給他每天放一次毒,等下晚上就浸在藥筒里,在配合我開的藥,三日應該就可以清干淨了。」任梵擦了擦額角的汗跡,走到司徒琳的身邊。
司徒琳雖然看不見什麼,但是能夠感應到有人在靠近,她微笑著朝著有感覺的一面說道「麻煩你了。」
任梵突然看著那明媚的笑容閃了一下神,「無妨。我先看看你的眼楮吧。」任梵扒開司徒琳的雙眼。眉頭緊皺這「這……」司徒玥一緊張「怎麼樣?」
「稍等下。」任梵細細的診斷著司徒琳的脈象。「誰下的手,這麼狠心啊,姑娘你這眼楮可是被人弄內勁震斷了經脈所致,想來當時那一掌是打在天靈蓋上想要致你死吧,沒想到你福大命大啊。」
「是誰下的手?」司徒玥冷冷的說道,身上的殺氣練司徒琳都能感覺的到了。「一切都過去,我現在不是還好好的在這嗎?」。司徒琳趴著手,安慰著司徒玥,自己不想再讓她的手染上自己血脈至親人的血了。
司徒玥听著這話眉頭緊皺,她當然知道司徒琳心里的想法,可是對于那些傷害自己在意的仇人,司徒玥從來不想手軟「我姐的眼楮可有復命的機會?」
「當然能。」任梵說著也為司徒琳開始施針,「這些針十日之內都不得取下,等下我會進來幫你敷藥。」任梵整理好醫箱就走了出去,「你們自便,除了後山你們可有到處去看看。後山是禁地。」
「多謝!」旭堯感激的說道。
入夜,任梵將兩人用的藥物都準備好了,「這里的水不能涼了,你們自己好生看管著。」秦燁的房間彌漫著苦澀的藥味,只見一個大浴桶之內滿是烏黑的藥汁,旁邊則是有一個火盆子,里面滿是石頭,「藥涼了就放塊石頭進去。」「是!」秦燁是個男子,所以這里除了旭堯沒人可以進來幫忙了。任梵定定地看了一眼藥桶中的秦燁,轉身離開了那滿是藥味的屋子。
司徒玥等到司徒琳換完了藥就來到竹屋之外,突然看見遠處的任梵走出了竹屋,朝著後山走了過去,司徒玥雖然很好奇,但是這是他人的事情,只要不涉及自己,她也沒拿拿那麼多的心思去管。
任梵一人靜靜的走在竹林小道上,盡頭是一個山洞,一進去就有柔和的光從洞頂射下來,原來在這山洞里每隔十步就有一個成人拳頭那麼大的夜明珠,個個都是夜明珠里的精品,要是拿出去一個可以夠一個小老百姓家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了。
盡頭是一扇石門,任梵站在門前深深的呼了一口氣,緩緩收起臉上淡漠的神情,掛著一絲溫柔的笑意推開了那一道石門。
一陣刺骨的寒氣撲面而來,石屋之內薄霧繚繞,冰冷刺骨,可是任梵像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一步一步朝著里面走去。薄霧漸漸散去,可是越往里面氣溫越下,原來在那盡頭有一張萬年寒玉冰床。
「默默,我來看你了。」任梵走到床邊溫柔的說著,像是害怕吵醒床上的女子。
寒玉冰床上的女子身著瑩白色衣裙,面龐細致清麗,雙眉修長,滿頭秀發僅用銀絲帶松松的系著,如此月兌俗,簡直是不帶一絲一毫人間煙火味。「默默,你睡了這麼多年,還是不肯醒過來嗎?」。任梵將女子耳邊的秀發微微理好,仔細看著女子美麗的臉龐。「你和大哥現在見面了吧?我多麼想念當年我們三人一起到處尋寶的快樂時光啊。」任梵像是想起了什麼,臉上帶著失神的笑容。「真的,我和大哥兩人從來沒有因為你的身份而想要遠離你,你是人也好是妖也罷,是醫仙谷的谷主也好,是平民家的孩子也好。你只是你,獨一無二的你,世上再也沒有一個人可以像你一樣。…………當年我並不怪你選擇的大哥,可是你們為什麼要讓我一個人留下來,為什麼?我寧可不要這長生不老的功力,也不要這狗屁魔教教主的位子,我只想看到你和大哥好好的在我身邊。」
任梵眼中帶著痛苦的淚水,眼光移到了一邊的台子上,一個牌位孤零零的放在那里「韓瀟之靈位」幾個大字刺痛這任梵的心。轉頭有看看寒玉冰床上的女子。
「默默,我替你管了這麼多年的醫仙谷,你也該回來了吧?難道你不怕你一手建立的醫仙谷在我手上沒落嗎?嗯?你說話啊!何默默!你給我醒來!醒來!……」任梵突然之間崩潰了,不停地搖著那女子,嘶喊著,質問著「為什麼?為什麼?我哪里比不上他,為什麼你連一點機會也不給我?為什麼要我一個人在這世上獨自承受痛苦!何默默!你給我醒來啊!啊!!!」
寒冷的石屋之中只剩下任梵低聲的哭泣,堂堂魔教教主,讓無數人聞風喪膽的魔君任一尋,在這一刻只是那個當年深愛著一名叫何默默的任梵。「我一定會讓你醒過來的,我任一尋一定是說到做到的。當年那個只知道退讓的任梵早就隨你走了,我現在是任一尋,武林人都害怕的魔教教主!我一定會再找到你的,就算是大哥也不能讓我再放開你了。」任梵,也就是現任魔教教主說完這一句話,擦干臉上的淚痕走出了石屋。
關上石門時候的他有恢復了進去之前的冷淡神情,仿佛是什麼也沒發生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