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準備好了？」主持的嬤嬤挨個掃去，在綠喬的身上微的停頓了一會兒，露出一絲微不可察的笑容。
「听我口令︰1.2.3……」嬤嬤的口令喊得不快不慢。
可在轉了二十圈過會，歆月開始有了些微喘。她快速調整呼吸的節奏，努力地跟著節拍旋轉下蹲，再旋轉下蹲……
「哼。」綠喬就站在歆月的旁邊，听到她的喘息，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覺察到對方的輕視，歆月心中憋了口氣。
一個小屁孩也能看輕她？她和她那個師傅一樣等著看自己還有師傅的笑話呢，她就偏不讓她們如意。
隨著圈數的漸漸加多，阿蘭也開始正色起來。
按照她的料想，歆月能夠堅持出三十圈去，那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畢竟要掌握好身體的柔韌度和重量，在這麼幾張紙上轉圈本來就是很不容易的。每年有多少的舞童因為這一關被劃下，她再清楚不過了。
瞥見歆月紅撲撲的小姐，阿蘭在感嘆她的倔強之余，對她也多出了幾分欣賞。
呼呼呼呼~~不行了，開始產生眩暈感了。
正在歆月試圖保持頭腦清明之際，旁邊傳來一聲悶響。不用說，她知道這一組有人因為眩暈而摔倒了。
「45.46.46…….」在四十至五十之間，不過短短幾個數。可是歆月卻覺得是那樣的漫長，終于等嬤嬤喊停之時，歆月跳出紙外一就坐在了地上。
為什麼小說里的穿越女都是混得風聲水起，只有她撈了個當丫頭的命不說，還要受這些小屁孩的氣。她看了一眼還在笑話她的綠喬，慢慢從地上爬起來站好。
「去，驗紙。」管事嬤嬤一聲令下，幾名婦人快速走上去，細心地察看地上的紙張。
「孫荷，破損八張，不合格。」
「帶下去。」無視于那個叫孫荷的女孩的哭喊，幾名嬤嬤走上來就給了她一個耳光︰「作死啊你，敢在這兒撒野。小賤蹄子，再叫信不信我把你的嘴給縫了？走！」
見此場景，同行的幾名女孩臉色一白。歆月對她們抱以了十二萬分的同意，幸好她不是歌舞坊的正經舞童，享受不到這里嬤嬤們如此「人性化」的待遇。
「趙碧兒，破損四張，待審定。」驗紙婦人抬起頭報完數，就見趙碧兒神色黯然。
「趙碧兒，年十一，進坊一年，不合格。帶走！」
「下一個，綠喬……無破損，合格。」
不單是李環，就連坊主也露出了笑容。歆月明白了為何這個綠喬這麼囂張，感情是種子選手啊，而且是眾嬤嬤們心目中的無冕之王。」
坊主難得地夸張了幾句不錯，喜得綠喬眉開眼笑。
「怎麼樣，我終歸是你強吧？」綠喬走到歆月的面前，張狂極了。
歆月不愛搭理她。在她看來這綠喬就是一只尾巴翹上了天的小孔雀而已，就算她再得瑟也跟自己沒啥關系。她不吃歌舞坊的這口飯，無論能不能通過都不怕她使壞。
輪到歆月了，她的手心起了些汗。不是為自己的前途擔心，而是怕壞了師傅的聲譽。她不想讓師傅因為自己的關系被李環取笑。
「歆月，破損三張。合格！」
呼~歆月听到成績，吁了一口氣。
「什麼？只破了三張？不可能！」綠喬首先喊了出來。
「師傅，她一定是作假的，我要求驗紙。」
這時李環不動聲色。只是走上前向坊主行了個禮，嬌笑道︰「我說坊主，歆月這丫頭可剛來不久，居然能做到只踩破三張，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了。不如讓眾位舞童也一塊看看，也好做個榜樣啊。」
好家伙，她這回可算是見識到什麼叫做笑里藏刀了。要驗紙就驗紙嘛，還說得這麼好听！
阿蘭不甘示弱，也上前說道︰「坊主，這里驗紙的可都是坊里的老人了，我想是不會出現那等弄虛作假的事情的。」
「呵呵，蘭姐姐這話可就不對了。正因為是坊里的老人，才……」李環的話未說完，可話里的意思在場的誰能不明白。
「李環，你莫欺人太甚！」阿蘭動了怒。
不單單是因為歆月的成績被人質疑，關鍵的是驗紙那人關系跟她非比尋常。平日說什麼她可以當做沒發生，可要是誰懷疑到她友人的清白聲譽，她可不依。
「阿莫在這個坊里已經十多年了，她的為人大家還能不知，你們不相信？」
場上的氣氛頓時一僵，還是那名婦人發了話。
「我阿莫既然站在這里，就敢模著自己的良心說話，既然大家不相信我的驗紙，那不妨都來看看，免得說我弄虛作假。」
坊主與幾名管事嬤嬤見當事人都已經表了態，于是走上前去察看。
「嗯，不錯，是只破損了三張。」一名管事嬤嬤道。
「怎麼會？」李環吃了一驚，轉頭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
「不會的不會的，我剛才明明听到她呼吸雜亂，步伐不穩的，怎麼會只破了三張呢。」
阿蘭不肯放過這個機會，在坊主面前說道︰「笑話，誰說呼吸雜亂，步伐不穩就一定不會通過的？你綠喬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舞童，難道也敢質疑坊主與眾位管事們的話？坊主，綠喬這小丫頭仗著天資過人，平日里拉幫結派，恃寵而驕不說，現在還公然在眾人面前質疑驗張嬤嬤，我請求予以重罰，以示懲戒。」
一听阿蘭要打綠喬，李玉趕緊上來求情︰「坊主，綠喬也沒什麼壞心，她也不過是想要把事情給弄明白罷了。您也知道現在有天份的舞童不好找，要找到像綠喬這樣的好材料就更不容易了。要是打壞了，那也是坊里的損失不是？反正現在事實已經水落石出了，歆月那里也沒受到什麼傷害。我看吶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罷了。」
坊主一時之間陷入了沉默，正在此時，卻听一童聲說道︰「呵呵身為歌舞坊內老人，一名嬤嬤居然因為一名小小舞童的話而被眾人這般質疑，可真是天大的笑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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