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土以及在屏障外觀戰的七人同時一驚,臉色頓時凝重起來。倉促間,厚土變回了本體,一只美麗的七彩鳳凰出現在屏障之內,雙翅在身前一擋,卻被爆體的強悍之力生生地轟出了屏障之外。
七彩光芒如同光柱一般旋轉,在其中是一顆鳳凰蛋,而在屏障之外的厚土恢復了人形,全身上下沒有一處完整之地,全部都是灼燒後的黑煙,唯有胸口之處還有輕微的跳動……
這一慘烈的一幕,震驚了所有的人,倚靠在竹樓門前的游魚的眼內出現了一片茫然,而在半空中等著看好戲的礁岩、海浪以及五位長老卻徹底呆滯了。
屏障內外出現了死一樣的沉靜,直到同厚土相戰的另外一位長老,聲嘶力竭地撲倒在鳳凰蛋的面前,眼內流出了血淚,
「為何要兄弟相殘啊」
無花長老身形一晃,已經來到了厚土的面前,一股內力猛然輸入後者的身體之內。
厚土長老眼珠子瞪的滾圓,口中不時流出血團。
礁岩、海浪以及其余四位長老的身影隨後而來,緊張地望著正在施救的無花長老。
過了一會,無花長老收回了雙手,吐出一口濁氣。
「無花長老,如何?」
礁岩著急地問道,他雖然性格魯莽,但是鳳凰一族的十大長老可算是看著他長大的,傳他術法,陪他成長,轉眼之間,隕落一個,重傷一個,這對于鳳凰一族來說簡直就是沉重的打擊。
「還有一口氣。」
無花長老的話讓他們懸著的心稍微放了下來,原本陷入暈眩狀態的厚土卻忽然醒來,鮮血沾滿的手一把抓住了礁岩的袍腳,
「七彩神羽,在」
話沒說完,泛起白眼,徹底昏了過去。
然而,這半句話猶如一顆定時炸彈,一下子被丟在了他們的腳下。
「把厚土長老抬到我的屋內」
礁岩急切地讓周圍那些傻愣站著的鳳凰族人搬起了厚土,送向他的房間,其余四名長老迅速跟在他的身後原路返回。
無花長老和海浪不遠不近地相跟著,只听得海浪啞聲問道,
「無花長老,七彩神羽真的在厚土長老的身上?」
「不確定,我剛才用功幫其療傷之際,沒有察覺到任何異象,但是厚土向來不會說誑語,我們小心為好」
「哼,礁岩如此迫切地把厚土長老抬回他的房間,還不是為了早日得到七彩神羽」
海浪冷哼一聲,看向前方礁岩的目光,殺意頓現。
「小心為好吧」
「火烈長老寧願爆體也要留下厚土長老,此事絕對有隱情」
無花長老听到海浪的推測之後,默默地點了點頭,火烈的爆體太讓他為之震驚了
就在他們的身影消失後,從竹樓之內走出了幾個看似身負重傷的鳳凰族弟子,奮力把三大長老的身體搬到屋內,而火烈長老留下的鳳凰蛋也被小心移到屋內。
屋內一片沉靜,原本受了重傷倒地吐血不止的兩位長老一骨碌爬了起來,所有人望著屋內的兩顆鳳凰蛋,眼內的悲傷千重萬重。
火烈長老的爆體完全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這原本不在計劃之內,眾人絕對沒有想到火烈長老為了讓厚土的「背叛」顯得真實而甘願犧牲自己。
這樣的犧牲雖然增強了可信度,但是代價確實有點太大,剩下的三位長老同火烈長老一起共事多年,早已經培養起了深厚的感情,面對這樣的結果,難免傷懷。
鳳翔族長雙眼的悲慟更加濃厚,正是因為他親生的兩個兒子背叛導致了火烈長老爆體的間接原因,想到火烈的忠心,不由得悲從心起。
小夭同樣沒有想到火烈長老會選擇如此壯烈之舉而配合她的計策,看著游魚空洞的眼神,心里內疚無比,總覺得是因為自己的到來促發了這次事件的發生。
玄星痕輕輕拍了拍小夭的肩膀,過于了解以至于看到小夭的痛苦,自己還無法承擔一些的時候,他的糾結不少于小夭。
最終還是鳳翔族長打破了沉默,
「火烈此舉也是為了我們大家好,只希望兩個不孝子能中計,一人的生命換回整族的平安,也是值得,只是這份大任原本應該是我這個當族長的老頭子來做啊」
滄桑的聲音響在房間之內,讓每個人的心頭都酸酸的。
小夭晃了晃頭,把腦中的雜緒拋開,既然已經犧牲,再去內疚也無法挽回,火烈長老為他們的計策提供了堅實的基礎,絕對不能讓他白白犧牲。
「鳳翔族長,三位長老以及大家,火烈長老的犧牲是有價值的,而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這份價值擴大化,如果不能達到我們的目標,火烈長老就白白隕落了,所以我們不可以沮喪、放棄,既然犧牲難免,那麼我們的目標就是讓犧牲的數量降為最低。」
小夭的話字字鏗鏘,輕易激起了在場所有人的戰意,不錯,現在不是埋頭沮喪之時,要讓火烈長老的犧牲有價值,就必須達到他們預期的目的,戰斗才剛剛開始而已。
在另一個地點,礁岩的房內,厚土足足昏睡了大半天,鳳凰一族有著天生的復原能力,厚土體內還有著無花長老輸入的內力,在他昏睡的這段時間內,身體上的創傷已經結疤了,等他睜開眼後,身體如同散了架,一口內力提不上來,看來這次內傷不輕啊
然而,他並沒有在乎自己受到的創傷,腦中反復出現的場景是火烈長老最後的爆體,爆體意味著什麼,他自然非常清楚,想到此處,心里如同被千把萬把尖刀在一塊一塊剮著肉。
就在他緊攥著胸口,表情痛苦難當之際,房門打開了,一個身影飛速掠了過來,
「厚土長老,你傷到了五髒六腑,萬萬不能輕舉妄動啊」
不用抬頭,厚土就已經知道此人必然是二殿下海浪,猛地咳嗽一聲,嘶啞著說道,
「謝謝二殿下關心,還死不了,只怪烈火那個老不死的竟然使出爆體殺招,要不是他被我暗中傷到,這一下可就要了我的老命了。」
說話間,故意裝出一副怕死的樣子,一抬頭,果然看到海浪猜疑的眼神。
「二殿下,老頭子的命不值錢,我只希望你們攻破屏障之後,好好地對待琉璃,她還小,還有很長的路走啊」
海浪望著厚土眼內涌動的親情,唇間泛起了一抹冷笑,嘴里卻說道,
「當然,我們同琉璃妹妹一起長大,怎麼會要她的性命,就算厚土長老不說,我也會努力說服大哥的。」
海浪此言可謂聰明,一方面說明自己的誠心,另一方面又把礁岩推到了刀鋒處,讓厚土感覺到礁岩的殺心。
厚土心中冷笑一下,臉上卻裝出了感激涕零的模樣,
「琉璃那孩子眼光不好啊,二殿下文韜武略樣樣精通,將來的成就絕對非凡啊」
說著一邊長嘆,一邊偷眼打量著海浪的表情,後者眼內果然閃過一絲喜悅之情。
厚土手掌一抖,一片一米高的七彩羽毛漂浮在了床頭,流光溢彩的光芒灑滿了房屋內所有的角落,滄桑、神聖的氣息從羽毛之內散發出來,令人心生膜拜。
海浪的眼神從七彩羽毛出現之際,就已經變得無比貪婪,神情扭曲而瘋狂,他的手顫抖著伸出,一點一點伸向了七彩羽毛,恰在此時,門外響起了一聲粗暴的嗓音,
「我了個去,厚土長老也不知醒了沒有?」
房門猛然被推開,礁岩大大咧咧走了進來,當他看到床頭漂浮著的七彩羽毛之時,嘴巴張了好大,
「七彩神羽」
不錯,這就是鳳凰一族族長的標志,只有擁有七彩神羽者才會得到全部族人的認可,也正是小夭和眾人商量好的那把「火」。
礁岩的到來完全出乎了海浪的意料,迅速收斂了臉上貪婪之色,背著手暗中向後走了幾步。
礁岩魯莽,不代表他眼瞎,雖然被七彩神羽的出現震撼到,但是海浪的舉動完全落在了他的眼底,沖著他不滿地冷哼一聲,信步走到厚土的床前,一把握上了七彩神羽,小心撫模著,喜色外露,
「厚土長老,這可是七彩神羽啊」
厚土微眯著眼楮點了點頭,
「不錯,鳳翔族長原本是準備給游魚的,為了表示我的誠意,在輪班值守時,我暗中打傷了游魚和幾個長老,盜取了七彩神羽,這才導致了火烈那個老不死的瘋了一般要置于死地。」
礁岩此刻那里還能听得清楚厚土在說什麼,所有的注意力都擊中在手中這支美輪美奐的七彩神羽之上。
海浪的眼神卻完全集中在礁岩的身上,森然殺意在眼內流轉著,雙手弓成了鉤狀,就如同一只伺機獵殺獵物的老虎。
厚土冷眼旁觀,他們二人的神情早已經落在了眼底,心里陣陣冷笑,都說龍生九子各有不同,鳳凰何其不是如此,如此親兄弟,真叫人可悲啊
眾人合力想出來的計策就在此時已經顯現出作用,礁岩和海浪勉強組合起來的陣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裂開了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