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被皇帝叫走了半天,直至天黑也沒有回來,婉兒無聊地坐在後殿的石階上等著他,出神地望著夜空里滿天的星斗,突然死寂的院子里響起一聲烏鴉的喊叫,她嚇得聳起身子,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個問題一直苦惱著她,好端端的皇宮里面,為什麼要養烏鴉呢,這種不祥的鳥不是常常在墓地里出沒嗎?想來一定是這宮里面每天都死人,所以養來避邪的吧。
正當她胡思亂想時,曉月突然興奮地跑了過來,手里拿著一只讓她十分眼熟的小瓷瓶子,好奇地問,「婉兒,這里面裝的是什麼啊?聞起來好香呢!」說著,曉月就拔開了瓶塞,如痴如醉地聞了一口,那愜意的表情像足了一只掉進米缸里的小老鼠,幸福地眯起了小眼楮。
婉兒不禁跟著也笑了起來,湊近一瞧,頓時愕然得瞪大了眼楮,那……那不是用來裝藥的瓶子嗎?她趕緊搶過蓋子封住了藥瓶,心道要是被這小丫頭再多吸幾口,非出大事不可,怒斥道,「曉月,你怎麼可以隨便翻我的東西呢?」
「人家沒有啦」,藥性開始發作了,曉月發嗲地扭著小蠻腰,臉蛋燥紅,一個勁地向她身上蹭著。
「哇,躲我遠點,我可不是同性戀」,婉兒嚇得如躲瘟疫一樣跳開,不安地看著她,「曉月,你……你沒事吧?」
「沒什麼事」,曉月一手在耳邊扇著風,一手扯開了自己的脖領,「就是有些燥熱,可能是天太悶了吧」,說著,她笑嘻嘻地又向婉兒身邊靠了靠,「你還沒有告訴我瓶子里的是什麼東西呢?你今天要是不說,嘻嘻……我可不放過你喲。」
「呵呵」,婉兒傻笑著,「曉月,你別粘著我好不好啊,這是……這是……」,一道靈光閃現,「這是太子賞給我的香料,晚上睡覺時在燻爐里灑上一點,就會睡得格外香呢。」
「真的嗎?這麼好的東西,你也送我一點吧」,曉月死纏爛打地追上來,婉兒連忙東躲西閃,連玩老鷹捉小雞的智慧都使出來了,暗暗叫苦,這藥性也太猛了,怎麼男女通吃呀!
「你們干什麼呢?」太子不知何時走了進來,見她們兩個「玩」得不亦樂乎,皺眉低吼了一聲,顯然今夜的心情是格外的糟糕,正需一個沙包捶上兩拳。
「沒什麼」,婉兒笑看著他,悄無聲息地把藥瓶藏在袖口里,嬌聲道,「太子爺這麼晚回來呀,一定累壞了吧,奴婢這就為你準備香湯沐浴吧」,她竭盡所能地討好著,這個時候還是安全第一,找個機會趕緊開溜。
他點了點頭,無精打采地「嗯」了一聲後就疲憊地走進了內閣里,婉兒看得出,他這是心力交瘁的累,哪怕是通宵熬夜的批改奏折也沒見他如此,可見精神上定是遭受了巨大的折磨吧,她還真有些不習慣他現在的樣子,但這又關她什麼事兒呢,慢吞吞走出了出去,催促著太監們去燒水了。
然而,當她抬著一桶熱水走進他的房間時,卻聞到一股甜得膩死人的迷人香氣彌漫四周,仿佛海洛因一般讓人聞上一口就上了癮,無法自拔起來。難不成這是那藥的香氣嗎?她連忙低下頭模進袖口里,果然藥瓶已經不見了,大事不好,她立刻沖進了內室,竟見太子躺在床上,而曉月兩腮紅潤地站在旁邊為他月兌下鞋襪。
「曉月,這香味——」
「我剛才在地上撿到這瓶子」,曉月意亂情迷地指了指放在茶幾上的藥瓶,「我見太子很是疲憊,就在燻爐里放上了一點,怎麼我的頭好像暈乎乎的,全身就像火燒一樣」,她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到了床邊。
這回真要出大事了,婉兒趕緊沾濕了帕子蒙住嘴和鼻子,剛把曉月攙扶到了門口通風的位置,就听太子在里面大喊大叫起來,「好熱,好熱,婉兒快來,快來,把我的衣服月兌下來。」
婉兒遲疑了一下,她這個時候進去,那不是找死嗎?她站在門口稍有猶豫,只听得屋里面「 里啪啦」茶杯花瓶落地的聲音。再這麼鬧下去,恐怕所有人都會被驚動了,到時,她就更是說不清楚了。她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勇猛地闖了進去,見到太子跌跌撞撞地在屋里到處摔跤,推翻了一路的桌子、椅子、架子……
她硬著頭皮湊過去攙扶起他,太子抬頭看著她,全身已經被汗水浸透了,連咽下幾口唾沫後,終于把持不住,突然一把緊緊地抱住了她。
「啊?你要干什麼?」婉兒驚慌大叫道,「放開我,你這個混蛋,救命,救命啊。」
「別怕,別怕」,他恍恍惚惚地靠近她的鼻尖,「你已經是我的人啦,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一邊說著,一邊開始撕開她的衣裳,無數的吻暴雨一樣落在她的肩膀上。
她被嚇壞了,拼命地掙扎,可越是反抗,他抱得就越緊,最後干脆將全部重量都壓在了她的身上,她重重地向後栽了下去,推翻了屋角的燭台,頓時屋內一片漆黑,她顫抖地向後蜷縮著,緊緊地護著胸前的衣服,「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再過來,我就……我就對你不客氣了。」
他笑了笑,手上一扯,輕易地就撕下了她的一條袖子,她身子幾乎半果著,急得大叫,「救命啊,人呢?都死光了嗎?」
「婉兒,婉兒」,終于有人听到了她的喊叫,竟是曉月糊里糊涂地又爬了進來。
「曉月,曉月,我在這里,快來救我呀」,婉兒一瞧見她,立刻又驚又喜,可忽然間,太子吻住了她的唇,那可是她的初吻呀,就這麼稀里糊涂地沒了。「走開,走開」,她拼命地拍打著他的胸口,他的舌尖就像一只滑溜溜的泥鰍在她的齒間來回攪動著。吭哧一口,她狠狠地咬著他的舌頭,頓時口腔里彌漫起一股咸腥的味道。
「你敢咬我」,太子瞪圓了眼楮,一雙如狼似虎的招子凶神惡煞地盯著她。
糟糕,她知道自己是在劫難逃了,狠命地哭著,太子無視著她的眼淚,用力掰開了她護在胸前的雙手,仿佛一座大山壓了過來,從她的額頭一路吻下去,直至腰間。
她全身輕顫著,不甘心就這麼坐以待斃,咬了咬牙,準備朝著他脖子上的大動脈狠狠啃下去。
忽然,有人從後面抱住了他,像條美人蛇一樣纏住了他的腰,貪婪地啃咬著他的臉頰,太子一怔,慢慢地松開了手,一把向後抱住了那個人,兩個人迅速糾纏在一起。婉兒趁機爬了起來,借助微弱的月光,她竟然看到曉月和太子的身影緊緊地交纏在一塊。
如此限制級的畫面,她實在看不下去,抓起自己被撕爛的衣服擋在胸前,飛快地跑出了房間,奔回了自己的屋里面。耳畔還是能听那纏綿的聲音時不時地響起,她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耳朵,卻還是擋住那快活風流的笑聲傳進心底處。
一股隱隱的糾疼傳遍身體每一處,為什麼?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那個總是喜歡捉弄她的太子和曉月在隔壁做那種事情,而想到這,她的心莫名地被刺痛了,為什麼她會疼?她不想去思考,不想去尋求這個原因,她累了,也許睡著了就什麼感覺也不會有了。睡吧,睡吧,等明天一早起來,就會什麼事情也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