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系列Ⅰ:婉兒傳奇 第一卷 暖春篇 第056回 偷听

作者 ︰ 七月艷陽天

秋風送爽的九月,在漫長的一個夏季之後,終于吹進了紫禁城里,也將一支浩浩蕩蕩的隊伍從承德帶回了北京城。原本就殺機四伏的皇宮,更像是即將迎來新一輪的風雨。

女人的預感從來就很準確,難的自然是天下的主宰康熙大帝了,剛踏進皇城的土地,那些奴才們迫不及待地向他傳達了一個消息——太子夫婦失和了。果然,皇帝剛坐到龍椅上,就轟走了所有人,和太子進行了一次長談。誰也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甚至婉兒之後百般詢問太子,他也只是顧左右而言他,什麼也沒有講。但婉兒能感覺到,她的命運會出現一個巨大的轉折,她不敢去想自己會面對什麼,只是希望這一切能夠來得遲一些,讓她在胤礽的身邊多待一會兒,那怕是多一分鐘,一秒鐘也好啊。

「婉兒,今晚,我恐怕要在太子妃房里過夜了」,胤礽無可奈何地嘆了一聲。他終究是敵不過自己的父親,他妥協了嗎?決定放棄她了嗎?婉兒在惶恐中應了一聲。

「婉兒,你放心,什麼都不會改變,你永遠是我心里的唯一」,胤礽站起身,一步步靠近了門口。婉兒卻扭過身去,不願看他離開的背影。她瘋狂地嫉妒著太子妃,雖然沒有得到胤礽的愛,但太子妃畢竟擁有著正室的身份,皇帝的信任。而她有什麼呢?

「婉兒,不要胡思亂想,我一會就回來了,替我準備些夜宵吧」,他靜悄悄地走出了房間。是怕腳步聲刺痛她的心嗎?她疲憊到依偎在門檻上,等待著他從另一個女人的床上回到她身邊來。她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放棄了所有的自尊,蛻變成一個徹底的宮闈女人。這就是她所追求的東西嗎?她不斷地問自己,她傻傻地坐在這里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她不忿地站了起來走進院子里,出神地望著星空,那輪幾乎圓滿的月亮只是因為一個可以忽視的缺陷而顯得有些礙眼。也許這正是她的心境所至,越發覺得它暗淡無光。

隱約中,她似乎听到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若有若無的回蕩在寂靜的院落里,反而襯托得更加恐怖。不會是冤死在宮里的女鬼吧?雖然她是個無神論者,可到了關鍵時刻還是嚇得一身冷汗,戰戰兢兢地順著聲音向前挪著步子。

聲音是傳自陰暗的廊子里,一個模糊的輪廓躲在柱子後面,隨著聲音的起伏,身子也抽搐著。

「是誰?」她的叫聲因為害怕而走了調,像一片羽毛似地顫悠悠從嘴邊遛了出來。好怕下一秒鐘,一張七竅流血的臉出現在眼前啊。

那個聲音突然頓住了,並沒有像她預想的那樣扭過頭來,而是快速地融入了黑暗中,鬼魅一般消失了。今晚真是太邪門了,她瞪大了眼楮注視著四周,一遍遍對自己說,那不是鬼,只是一只貓,或是一條狗,可還是無法壓制住心頭不斷涌出的恐懼,身體好像注入了鉛塊一樣,僵硬,沉重。

也許是嚇到了極點,要命的好奇心又被勾了出來。盡管怕得兩腿打顫,但腦神經已經下了一道命令,一定要看個究竟。硬著頭皮,她也沒入了黑暗的夜色中,向著剛才那道黑影消失的方向慢慢模索著。

不知不覺,沿著廊子她已經從後院穿到了娘娘們居住的院落里,正殿門外,兩盞刺眼的大紅燈籠高高掛了起來。切,又不是新婚洞房,至于嗎?她不屑地罵了一聲,視線卻不自覺地向窗紙上瞄了一眼。居然是太子的身影,他們還沒有就寢嗎?

有時候,她真是無法控制自己,明知道偷窺人家小夫妻尋歡,只會自找煩惱,但還是不甘心的趴到了窗戶後,用食指捅出一個小洞,向里面望去。她擔心自己不會是有偷窺癖吧?

胤礽背手站在靠窗的地方,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而太子妃卻好像個怨婦一樣坐在床沿邊,梨花帶雨地抹著眼淚,好像剛剛受了極大的屈辱。

「如果爺實在喜歡那丫頭,就把她收房算了,我再也不說什麼了」,沉默了許久,太子妃幾乎是咬著牙說出了這樣一句話。在自己丈夫面前,無論她是怎樣的強橫,終究是個失敗者。

「我並不想難為你,只是夫妻多年,你始終沒有看清我的性子。不要以為有皇阿瑪為你撐腰,就能逼我就範。你錯了,這個天下,我還沒有怕過任何人,即使是皇阿瑪。今天,我跟你說這些話,就不怕你去告狀。但如果你還想安穩地做太子妃,將來做皇後,還有保住你阿瑪都統的位子,就老實地待在自己的屋子里,不需要你操心的人,就別費那分精神。話說得這個地步,你應該听明白了吧」,胤礽話里行間,似乎藏滿了千萬支利箭,在婉兒這旁人听來都已經膽戰心驚,想必那太子妃早就被射得體無完膚了吧。

但听到他的話,太子妃卻止住了哭,臉上沒有任何波動,如一池平如鏡面的湖水。是徹底對這個男人死心了嗎?還是又在默默醞釀著如何挽回自己的尊嚴?婉兒懶得去揣測她此刻的心思,只是為胤礽那一番狠話而暗自悲傷。竟然對自己結發的妻子,也能恨得下心腸,雖然他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她,但她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悄悄地退出院子,重新走進了黑暗的穿廊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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