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系列Ⅰ:婉兒傳奇 第一卷 暖春篇 第063回 水深

作者 ︰ 七月艷陽天

突然一聲巨大的轟鳴,好像近在耳邊一般,婉兒吃驚地望著天空那道刺眼的閃電,這個老天爺什麼時候這麼听她的話了,她不過是嘮叨了一句,他還真想劈死她呀,可一顆豆大的雨珠滴進了她的眼楮里,緊接著,如從天而降的瀑布一般,雨簾頃刻間把她和四阿哥淋成了落湯雞。冷風一吹,她趴在他的背上,緊緊抓著他的肩膀,凍得牙關打顫。

「看來,老天爺對我們不薄啊」,四阿哥欣喜地握著她的手,臉上露出了劫後余生的笑容。平時見慣了他不懷好意的笑,忽然看到他最為單純真情的笑,反而讓她覺得新奇,不禁有些發愣地看著他。

「喂,小心眼珠子要掉出來了」,剛月兌離危險,他又開始調侃上她了,她無奈地苦笑著,什麼叫江山移改,本性難移,眼前就是個典型。

「和你在一塊,倒霉的事總是一件連著一件」,她從他背上跳了下來,狠狠瞪了他一眼,「先是摔馬,又是火燒,現在干脆是凍死了……」她本來還有一大堆詞想要說,可雙腳剛著地,地上的積水竟然已經沒過了她的腳腕子,「啊,這是怎麼回事呀?」她驚惶失措地看著他,照這個速度繼續下去,用不了一會工夫,他們就會淹死了。

可四阿哥好像置身事外似的,無所謂地看了看地面上的雨水,又看了看她,然後無情地推了她一把,面無表情地說,「朝山上跑吧,這里地勢最低,一會就都該淹沒了。」

「哦」,她腦子里一片空白,好不容易等到他的吩咐,轉身就向高處跑,可剛走了兩步,她發覺他還是留在原地,竟然一點離開的意思也沒有,她奇怪地看著他,「你怎麼還不跑呢?」

他無可奈何地笑了笑,「快走吧,完了就來不及了。」

這是什麼意思?好像最後的告別似的,听得她心里又酸又澀,忽然,她恍然大悟了——他的腳斷了。此刻,積水已經沒過了她的膝蓋,居然這麼快。她慌神地看著他,她怎麼能這麼沒義氣呢,不可以,決不可以,她趟著水回到他的身邊,抓起他的胳膊跨在脖子上,用盡力氣撐起他右腳的力量。

「快走啊,你為什麼回來?」四阿哥想要推開她,但她緊緊地抱住了他的腰,無論他怎麼用力捶打,她都不會放手,她決不會放棄他,就像他冒著生命危險保護她一樣,「我不會讓你死的,就算死,我也會和你死在一起。」

「為什麼?」四阿哥呆呆地望著她,連說話都變得有些無力,只是目不轉楮地盯著她的臉,想要從上面找到答案。

「別浪費時間了」,眼瞅著水已經越過了婉兒的小腿,她急得硬是背起了他,吃力地一點點向前挪著步子。啊∼他真地好重呀,她的脊背幾乎要被他壓折了,心里閃過一個念頭,把他扔掉,自己逃走算了。

「放下我,你自己快逃」,四阿哥聲音有些哽咽地嘶喊著。

這個家伙怎麼每次都和她想得一樣呢!婉兒心虛地不敢再胡思亂想了,咬破了嘴唇,拼了命地向上跑。人的精神力量真是一個可怕的東西,憑著「求生」兩個字,她似乎已經忘記了所有,只知道兩只腳一定要不間斷地向上奔跑。跑啊,跑啊,她的速度越來越來,積水慢慢從她的腰間退回到了腿上,最後消失在腳後跟。

「哇,你這丫頭是不是屬牛的呀,這麼大力氣」,四阿哥歪著嘴角,壞笑著。

婉兒累得癱在地上,四仰八叉,顧不得什麼儀態了,粗重地喘息著,連還擊他的力氣也沒有了。真是氣死她了,好不容易把他救上來,這個家伙居然還說風涼話,她只能用殺人的目光瞪他七百八十遍了。

「婉兒,你為什麼要救我啊?你不是一直很討厭我嗎?」四阿哥又恢復了以往的冷酷面孔,劍眉微攏著,讓她看不懂他心里究竟在想著什麼。她也懶得去揣測他的心思,那比買彩票的中獎率還要低呢。

「回答我」,他不耐煩的大吼了一聲,嚇得她一激靈。剛才在火場里他給她留下的那點美好形象已經一掃而空了,他還是那個冷漠,不懂溫柔的四阿哥呀。

「您是主子,奴婢當然是豁了性命也要救您呀!」她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從四阿哥的臉上卻閃過一絲失望。

她的心也有些空蕩蕩,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可以擁有的東西,只剩下一副空殼不住地顫抖著。好冷,真的好冷呀。

「婉兒,婉兒,你怎麼了?」四阿哥用力地抱緊她,一股暖流迅速傳遍她的全身,她好像一個在風雪里的迷路的孩子,終于看到了一團溫暖的火焰,情不自禁地緊緊擁抱著他,恍惚地叫著,「抱緊我,抱緊我,好冷呀!」

「婉兒,你抖得好厲害呀」,他輕輕模了一下她的額頭,像被嚇到了一樣縮回手,「這麼燙。雨越下越大了,咱們必須找個地方避雨才行」,

她的頭仿佛塞滿了鉛塊一樣沉重,無力依在他的肩膀上,問,「去哪里呀?」她已經是徹底沒有注意了,只能把全部希望放到他身上了。

他四處掃了一眼,突然指著一處,興奮地說,「婉兒,你瞧,你瞧,那是什麼?」

她順著他的手指望過去,在山腰上竟然有一棵巨大的枯樹,樹干里那個凹進去的樹洞,立刻使婉兒有了精神,激動地說不出一句話來,會是哪里嗎?

「別發呆了,咱們快過去」,四阿哥催促著,婉兒趕忙扶起他,一步一步向山腰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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