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嗎?」他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冰冷,她點了點頭。
「你以為我會在這里吃了你嗎?」
她再點了點頭。
「你躺在地上不會冷嗎?」
點頭。
「那還不快做起來!」
「嗯?」她疑惑地睜開眼楮,四阿哥居然把袍子鋪在地上,正舒服地躺在上面呢。剛才那一幕又算是什麼呢?她掘著嘴看著他,是耍她玩嗎?怎麼康熙的兒子都是一個德行呢,欺負她就這麼讓他們開心嗎?她莫名其妙地來到這里就是充當他們的玩物嗎?想著剛才的一幕,又聯想起以前胤礽對她的所作所為,委屈的淚水隨著她的哭聲一起發泄了出來,「我怎麼這麼倒霉呢?我干嗎要去開外公的閣樓?干嗎要進宮?干嗎要來打獵?」
「喂,喂,喂」,四阿哥沒有想到她會哭起來,一時竟不知如何是好,勸也不是,罵也不是,只能站在她身邊干著急,不停用力跺著地面。
她一邊哭,一邊抹著眼楮,一邊看著一個瘸子去摧毀自己另一只腳,哽咽地說,「你要是把那只腳都弄折了,我可不背你回去。」
「噗嗤」,四阿哥笑得幾乎連鼻涕都噴了出來,「唉,婉兒啊,婉兒,我真是拿你沒辦法。」
「誰讓你欺負我的」,此話一出,她突然覺得空氣中充滿了曖昧的味道,自己哭哭啼啼的樣子,反而像跟他打情罵巧似的,不禁臉上有些發燙,低下頭不去看他。
「婉兒,你知道你什麼時候是最美的嗎?」四阿哥在她的面前蹲了下來,一只手輕輕抬起了她的下巴,一臉的溫存。讓她有一種錯覺,眼前的男人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一個體貼,溫柔,甚至有些親切的男人,她茫然地看著他,「什麼時候?」
「就是你生氣的時候,小臉蛋鼓囊囊,透著淡淡的紅暈,像一株雪地里的紅梅,美得月兌俗,讓人不禁想要把它佔為己有」,正說著,他驀然一把將她抱進了懷里,親吻著我的耳垂。
她被嚇壞了,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仿佛真地置身在冰天雪地里一樣。他在做什麼?她的心跳在急速加劇著,只覺得被他的唇吻過的肌膚迅速緊繃起來,從耳朵一直延續到脖間,然而,他的吻越來越激烈,雙手牢牢地抓住她的肩頭,像一副枷拷把她鎖在他的懷里。她無法移動,無法逃避,無法呼吸。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重,慢慢地合在了一起,她依在他的胸口,徹底陷入了混沌中。
「喂,喂,還沒有女人會因為這個昏過去呢」,他又氣又急地掐著她的人中,不滿地翻著白眼。她慢悠悠地睜開眼楮,看到他掘著小嘴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雖然腦子還是昏沉沉,但她永遠也忘不了他的表情,像個被人偷走糖果的小孩,無奈地哭喪著臉。如果四阿哥永遠都是現在這個樣子,說不定她真的會喜歡上他呢。忽然,腦海里閃過胤礽那雙幽怨的眼楮,她頓時就清醒過來,從他的懷里掙扎出去,警惕地盯著他,「四阿哥如果再像剛才那樣對我,我就…我就…」,本想說「以死求清白」之類忠貞的話,但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
「哼」,四阿哥冷笑了一聲,眼中露出了一股寒意,「我還不至于強迫一個女子就範,不過,我告訴你,總有一天,你一定會乖乖地主動向我投懷送抱。到時候,我絕對不會輕易饒過你的。」他的嘴角歪揚著,本應該是個不懷好意的笑容,卻在婉兒看來,好像暗藏著不甘的苦澀。
也許是她的神經被他嚇得太過敏感了吧,她將身子向後縮了縮,跟他保持著一定距離,躲在樹門邊稍微放松下來。樹外的雨勢明顯減弱了許多,空中沒有了雷電交加,世界好像突然黑暗了下來,漸漸地,除了簌簌的雨聲,她再也听不到任何聲響。眼楮里只是一片漆黑,沒有一點光亮,周圍靜得讓她感到恐懼。四阿哥應該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吧,可為什麼她卻感覺不到他的存在呢。難不成他的傷勢又嚴重到昏死了過去嗎?
她的腦海里閃過無數張四阿哥慘死的畫面,有七孔流血,有死不瞑目,有面色鐵青。有時候,想象力太過豐富也是件可怕的事情。她越想越覺得害怕,聲音打顫地喚了一聲,「四阿哥。」
「嗯」,四阿哥有氣無力地回了一聲。
她的心卻因此徹底懸了起來,他果然不好了,她模索著爬到他的身邊,手指剛觸踫到他的臉,一股熱流就傳了過來。天啊,他居然比她剛才燒得還要厲害,穿著濕衣服果然是要生病的。在黑暗中,她小心地解開他的衣服,反正什麼也看不見,她干脆把他所有的衣裳都月兌了下來。然而,無意間模到他的身體,她的心還是會亂跳不止。
「好冷,好冷」,四阿哥蜷縮成一團,已經燒得開始說胡話了,他緊緊地抱著她,想要從她的身上尋求到哪怕一絲的溫度。
「四阿哥」,他抖得越來越厲害,她心疼地把他摟在自己懷里。就算他是一個再可怕的男子,終究會有脆弱的時候。此刻的他,就像一個剛出生的嬰兒,柔弱得經不起一點傷害。她將他全部包裹在自己的懷里,用衣袂蓋住他的四肢。在漸漸聚起的溫暖中,他們倆都酣然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