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清系列Ⅰ:婉兒傳奇 第262回 上元節夜宴(1)

作者 ︰ 七月艷陽天

軒兒與康熙的閑聊一直持續到深夜,等回到自己屋時,已經是後半夜,她困乏地爬上了床,立刻就睡著了。再次醒來時,竟然已是日上三竿,問過秋蟬才知道,康熙依舊是早早地起了床去上朝。這讓她不得不佩服,五十多歲的人精力還是如此旺盛,卻從另一個側面,也說明了帝王的可悲。

無暇去感嘆這些事情,今晚在乾清宮舉行的上元節夜宴就夠她忙活的。屆時,所有的阿哥及他們的福晉都會進宮。想起能夠見到十四福晉,她又有些緊張,不知道十四福晉現在是否還怨恨她?是否已經原諒了她?畢竟,她是真地不想失去這個妹妹。

下午的時候,陸陸續續有福晉們進宮為各自的額娘請安。從延禧宮那邊倒是傳來一個好消息,惠妃因為身體不適將不會來了。雖沒有人挑明,但大家也是心知肚明,是因為被八福晉抓破的臉至今還沒有痊愈,又是在那麼顯眼的地方,惠妃寧願被人背後嬉笑,也不肯正面丟這個臉。經此一事,八福晉的潑辣作風倒是不脛而走,如今在宮里,誰遇見了她,都是遠遠地躲開,若是不幸撞個正著,也是格外地客氣,絕不敢大聲說話。

正是因為如此,家宴座位的安排上,誰也不願意和她同桌,最後只有一直閉門在家、不知內情的四福晉和她坐在了一起。

臨近宴席開始的時候,康熙下了旨意,要軒兒隨駕左右負責侍酒,因而,她也躲過了最後的忙碌,偷得清閑地在茶水房里擺弄起了為康熙準備的御用酒杯。

「姐姐,姐姐」,秋蟬風風火火地沖了進來,忍笑道,「我剛剛到前面偷看了一眼,那些福晉們瞧八福晉的眼神跟瞧怪物似的,咯咯,這回八阿哥在皇帝面前可有得受了。娶了這麼一位母老虎,真不知道,他們倆要是打起來,誰會贏呢?」

軒兒狠拍了一下她的嘴,斥聲道,「又沒記性了,我說過多少遍了。」

秋蟬立刻收起笑容,乖乖地「哦」了一聲,「一時興奮過了頭,沒控制住,以後再也不會了。」

軒兒對她沒轍地搖了搖頭,問道,「十四福晉來了嗎?」

「沒看見啊」,秋蟬擺手道,「不過,我瞧見十四阿哥了,他來了,他福晉肯定也在不遠處。」

軒兒忍不住輕嘆了一聲,琢磨著一定要找個機會跟她解釋清楚才行。

「軒兒姐,李公公叫你呢」,這時,小杜跑了進來。

她連忙拿起擺好酒杯的托盤,跟著小杜一塊去了前廷。絲竹班子的樂聲從前面穿過來,來來往往的奴才們手里托著各種糕點零食,軒兒穿梭在其中,也不敢大意,正要拐過廊子時,忽然余光注意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牆上的空窗閃過。她猶豫著停下腳步,等到那身影從下一個空窗走過時,她終于認出,那是十四福晉。她好奇地跟了過去,發覺十四福晉正去的方向不是乾清宮的前廳,反而像是朝著後宮而去。

她究竟要去哪里?軒兒一路跟在了她的後面。穿過景和門,就進了東六宮。生怕被她發現了,軒兒遠遠地跟在後頭,直到看見她走到延禧宮那里,一轉身就進去了。軒兒愣愣地站在甬道的拐角處,不敢相信,竟然會是十四福晉出賣了自己。就這麼恨她嗎?不惜置她于死地?軒兒頓時覺得一陣頭暈,勉強扶著牆邊站穩,痛心地望著延禧宮。忽然間,她想明白了一個一直縈繞在心頭的疑問。

怪不得除夕那夜,惠妃宜妃只是以一個故事旁敲側擊,並沒有點明,因為她們也無法確定十四福晉所說是否是事實。況且十四福晉只是知道她軒兒曾經的名字叫「婉兒」,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原來如此啊,她略略有些放下心來,惠妃她們並非知道全部的事情,她還有挽回的余地。只是想到竟然是十四福晉,她又頭痛起來。

默默地轉身,腳步沉重地走回了乾清宮,然而,內心卻怎麼也平靜不下來。被她一直視為姐妹的十四福晉,難道今後,她們真的要成為敵人了嗎?不要,不要啊……

「哎呀,軒兒姐,你跑哪兒去了?」小杜急得滿頭大汗,見到她立刻沖了過來,「李公公說了,若是再找不到你,我就要挨板子了。」

「對……對不起啊」,軒兒恍然回過神,歉意地看著他,「臨時有事耽擱了,我現在就過去。」

「我還是跟著姐姐你吧,省得一會又走差找不到了」,小杜不放心地跟在她身後,一同去了前廳。

前廳里的宴席已經開始了。軒兒從不起眼的角落穿過去,慢慢地走到康熙的身邊。他抬頭看了一眼,笑道,「軒兒,為朕倒酒。」

軒兒躬身拿起案台上的酒壺為他斟酒,目光死死地盯著杯子里澄黃的五加皮酒,不敢四處亂瞄。站在皇帝的身旁,無疑一個細小的動作都能引來無數人的矚目。她入宮來也見識了不少大場面,可每每都是站在角落不起眼的位置。今晚,她覺得仿佛面皮上有看不見的針在扎,或是還不習慣如此公然守在皇帝的身旁吧,她的心里揣著小小的局促。

「皇阿瑪」,喧鬧中,忽然有人高聲喊著。

她下意識地微微抬起眼睫,眼底處先是看見一雙朝天靴,隨著他的走近,與皇帝同樣的明黃色的衣裳闖進視線里,無需再抬頭去看他的臉,她已經知道來人是誰,心虛地倒退了一步,躲在了康熙的後面。

「皇阿瑪,兒臣以為既然是家宴,就不用處處把規矩放在嘴邊」,胤礽的聲音格外洪亮,突顯著一抹獨有的冷傲,他似笑非笑地回身環顧了一眼,繼續道,「听聞八弟的福晉彈了一手的好琴,反正都是自家人,不如就請八福晉為咱們獻上一首吧。」

坐在下面的人都明白太子這是故意要讓八阿哥出丑,姑且無論八福晉是否真地會彈琴,她一旦站在風口浪尖上,勢必會把大鬧延禧宮的事情挑明了,如此跋扈的一個福晉,這位素以溫和知禮、善結人緣而聞名的賢貝勒怕也會形象大損了。

「好啊」,康熙笑眯著眼楮看向下面,「老八福晉在哪里?」

八福晉慢慢地站了起來,有些無助地與胤對視了一眼。胤向她笑了笑,快步走到了康熙面前,「皇阿瑪,此處太過空曠,一人獨奏怕聲音太小,下面的人听不到,不如讓軒兒姑娘和淑慎一塊,人多,也會精彩許多。」

听他這麼說,軒兒的頭轟地就大了,狠狠地瞪著他,暗想太子找他麻煩,他就拿自己當墊背,真是陰毒。

「哦,對了,朕差點忘了,軒兒和八福晉還是遠房的表姐妹呢」,康熙恍然地點了點頭,喚道,「軒兒,朕還沒見過你的才藝呢,今兒就陪著八福晉,給大伙助助興吧。」

軒兒硬著頭皮走出來,恭敬地應著。

這時,有人已架好了琴案,八福晉也是一臉慘白地走上前去,看著軒兒,低聲道,「你要怎麼個陪法?」

軒兒愣愣地看著她,想必自己這個冒名表姐妹的身份八阿哥也是提前知會過八福晉的,否則,她看著自己的眼神怎會一點詫異也沒有呢?腦海里快速閃過這個疑問,又不得不面對眼前的窘境。軒兒無奈地撇了撇嘴,彈琴跳舞,她是統統不會,忽地想起兒時玩過的一個游戲,遂大著膽子對康熙道,「皇上,今兒是上元節,漢人們的習俗是猜燈謎,不如咱們也來入鄉隨俗一下吧。」

「噢?」康熙臉上露出微微的笑意,問道,「難不成你要出燈謎讓大家猜嗎?」

「當然沒有那麼簡單」,軒兒轉身朝向眾人,解釋道,「有八福晉這個撫琴高手在,這謎面自然是和琴曲有關系。」她神秘兮兮地環望了一圈,見大家的興趣都提了起來,淺笑道,「待會由八福晉先告訴奴才她要彈的曲牌名,奴才會用動作表演出來,然後由大家在紙上寫出自己的答案,最後再請八福晉揭開謎底,把曲子彈奏一遍。」

眾人听她這麼說,更是覺得好玩,尤其是見連康熙也起了興趣,便紛紛附合起來。見此,軒兒回頭對八福晉偷偷地點了點頭,她這麼做可是充分地給八福晉鋪了台階,八福晉盡可以挑著自己擅長的曲子出題。八福晉自然心領神會,對她也笑了笑。

「奴才斗膽,還請皇上做個評審」,軒兒對康熙笑道,「勝出者,皇上是不是應該有賞賜呢?」

聞及此,康熙眉眼都笑了起來,「你這丫頭,心思轉了一圈,又轉到朕這里來了。好吧,最後的勝出者,朕有賞。」

「謝皇上」,她連忙福禮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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