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晚兒由衷地感嘆道︰「這里好美呀。」
楚星昕的小臉上露出難道的笑容來,靜靜地著遠處的景色。
秋晨兒扶著樹桿喘氣,心中也有種莫名的喜悅。這座山,她小時也同父母來過幾次,每回都是走一半累了下人背著走,雖不覺得累,但同樣的景色從前並不覺得有甚特別,今日也不知是何原因,只覺得一朵花、一棵草都比往年看起來可親。
上弦月席地而臥,新衣裙上沾染上了灰塵她也渾不在意。閉著眼楮,享受著美景清風。她從前雖也走過許許多多的地方,當中也不乏如畫美景。但如今她生活環境改變,心境與先前亦是天上地下兩重之別,美麗的東西看得更清晰,黑暗的過去也已被遠遠地拋到九宵雲外。
「月兒,你餓不餓?」秋晚兒小聲地問。不問倒罷,這一問上弦月才想起此時已是下午,而他們卻粒米未進,肚子早已空空如也。
楚星昕也餓了,道︰「餓了就下山吧,我請你們到天府樓吃飯去。」
秋晨兒一听,臉色立馬拉了下來︰「下山?我都餓得沒勁了,怎麼下得去?」
楚星昕道︰「若不然,你可以在此候著。等我們下山了,通知你的丫頭,她們自會上山來背你下去。」
「你!」秋晨兒氣得將周圍的花草都踢爛,偏又無可奈何。
秋晚兒道︰「下山至少得半個多時辰,等回到城里只怕天都快黑了。早知道我們就該先準備些吃食再來爬山。」
上弦月聞言靈光一閃,道︰「這里有泉,我可以來烤魚。你們吃過烤魚麼?可香了。」
此話一出立刻引來秋晚兒、楚星昕拍手稱好。連一向與上弦月不對盤的秋晨兒也點頭表示同意,可當她站在泉邊,看著水中歡游的魚兒卻犯起了愁︰「這,這要怎麼辦?」
上弦月道︰「怎麼辦?當然是下水抓了,難不成你還想等著魚跳上來讓你吃?」
秋晨兒道︰「我去抓?那裙衫弄濕了怎麼辦?」
上弦月尋了個粗細合適的樹枝,雙手用力一掰便已折下︰「那你就守著你漂亮的衣裳站一邊瞧著吧。不過,一會兒我們吃魚的時候你可別眼饞——喂,大猩猩把你的匕首拿出來。」
楚星昕掏出匕首遞給她︰「你怎知我帶有匕首?」
「瞧你懷里鼓鼓的我就猜到了。先別廢話,快動手呀。」
先將枝叉削掉,再將一頭削成尖尖的,就制成了簡單的魚釵。從頭至尾她的動作十分嫻熟。楚星昕雖未干過這些,但依樣學著,倒也有模有樣。
秋晚兒想幫忙卻又不知從何幫起,為難地道︰「月兒,我也不會抓魚。」
「沒事,我教你。」她將削好的魚釵遞給秋晚兒一個,自己利索地月兌下鞋襪,將裙擺撩起束進腰帶里。手上拿著另一根魚釵,「噗通」一串水花四濺後,她已跳下水去。
水並不深,只沒到上弦月的膝蓋。半清不濁的水中,魚影依稀。
「站住了就別動,等著魚游到你身邊。叉子舉起,眼楮瞧準了,然後又用力叉下去!」話音才落,她的叉子也已同時落下,再出水時一條肥魚已穿在上頭奮力地掙扎。
秋晨兒站在岸上看了一會兒,終是咬一咬牙,學著上弦月的樣子做了個魚叉後,跳下去加入叉魚的隊伍。
然而叉魚之事,瞧著簡單,但等待時機時的耐心、下手的準頭、眼和手的配合,並不是那麼容易掌握的。
秋晚兒忙活了半天卻是一條魚也叉不到。不是叉子落晚一步魚兒溜走,就是動作稍大將剛剛游到腳邊的魚驚跑。正嘆氣間,忽听秋晨兒呼歡道︰「叉到魚了,我叉到魚了——哎喲!」
話還說完,便已「噗通」一聲整個人跌坐在水里。叉子連同魚也一起落到水里。
秋晚兒見狀叉子一丟,忙上前去扶她,卻听秋晨兒嚷道︰「別管我,魚,魚……」秋晚兒又急忙轉過頭去追順水漂走的魚叉,足下不穩,整個人都撲到水里。再爬起來時,渾身濕透,好在叉子撈了回來,一條五寸長的魚就穿在上頭,頭尾亂動。
秋晚兒撫了把臉上的水漬,歡喜地將魚遞給秋晨兒︰「姐姐,你真厲害。」
「我當然厲害。哪像你,那麼久了連個魚鱗都沒撈到。」雖然滿身狼狽,但頭一回捉到魚還是讓秋晨兒高興不已。
「好了好了,已經夠量了,上來烤魚吧。」上弦月已率先上了岸。她捉了三條,楚星昕兩條,秋晨兒一條,總共五條足夠他們四個孩子吃了。
洗魚、生火、上架烤。不多會兒,香味便已飄起,魚皮由黃漸黑,裂開露出鮮美的魚肉。沒有任何調料,可是吃在嘴里那股子鮮美之味無法形容。連最為挑剔的秋晨兒也不顧千金小姐的形象,大快朵頤。
日頭漸漸地隱沒在天的盡頭,弓月城中依次亮起了燈,星星點點,如繁星灑落人間。
跳躍的火苗旁,孩童的歌謠在飛揚︰
「十里花草,那帶著香味的歡笑。
采一朵雲彩,給你做成薔袍。
月亮靜悄悄,星光在閃耀。
唱一唱先生教過的歌謠。
燕子回巢,沒有成長的煩惱。
夢里依舊是共同的美好。
……」
「呀,流星!」秋晚兒驚呼了一聲,歌聲立止,眾人都隨之仰起了頭,但只看到東方幽暗的天際上,一道金光瞬間湮滅。
秋晨兒道︰「快許願!」
秋晚兒道︰「消失了。不過沒關系,我今天已經在花神娘娘面前許過願了。」
上弦月道︰「晚兒,你許了什麼願望?」
秋晚兒道︰「說出來就不靈了。要不,我們都把願望寫下來埋到這里兒,等到我們長大了再來看看我們大家的願望是不是都實現了。」
上弦月道︰「可是我沒有許願呀。」
秋晚兒道︰「那你現在許也來得及,每個孩子都應該有一個願望,心中有願才有實現的可能。」
秋晨兒道︰「這里即沒筆又沒紙,怎麼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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