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信念完,大殿上氣氛凝重到極點,沒有人敢開口講話。這時,負責宣召南宮寂的侍衛回來了,「稟告皇上,寂王無法前來!」
「怎麼回事?」南宮炎顯然震驚而憤怒,「寂王到底出了什麼事?」
「屬下前去王府傳召,但見寂王瘋癲痴傻,胡言亂語,其行為如同無知少兒,屬下萬般勸說,寂王自是不予理會,且不肯離開王府半步!」那侍衛如實回稟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驚。瘋癲痴傻,胡言亂語,這樣的詞匯怎麼會用來形容南宮寂呢?但這個侍衛是萬萬沒有膽量說謊的,由不得大家不信。他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見到南宮寂謀反的罪證已經讓人震驚,而今,又听到這樣的消息,大家面面相覷,一臉懷疑。
「大膽!好好的王爺怎會瘋癲痴傻?你若敢假傳消息,定以誹謗皇親的罪名論處!」南宮炎顯然也不相信,怒罵侍衛道。南宮寂怎麼說也是他九弟,他還是得裝一下的。
「屬下所言絕對屬實,若有半句虛言,願承擔一切罪名!」侍衛信誓旦旦道。
南宮炎站起,朝前走了一步,掃視一眼眾大臣,威嚴道︰「朕親自前去寂王府看個究竟!」
皇上都要去了,眾大臣們也只有乖乖跟著的份兒。大家都很好奇,那南宮寂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誰都沒想到,今日的早朝上,會出現這麼大的變故。前段時間藍青陽的死已經讓大家感覺措手不及,沒想到,時隔不久,又是一重磅變故。似乎預感到朝堂上的形勢將發生一番巨大的變化,眾人的心都忐忑不安。
皇宮離寂王府並不遠,不一會兒便到了。
「皇上駕到!」寂王府的大門就在眼前,洪公公再次發揮他嗓門的優勢,喊話道。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門口的守衛見到皇上和文武百官那麼大的排場,緊張地跪下。
「平身!」南宮炎聲音雖輕,其中的那份威儀卻足夠將人震住。
「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開門?」洪公公斥責道。
「是!」守衛不敢怠慢,慌忙打開大門。在禁衛軍的保護下,南宮炎帶著眾大臣進入王府。
「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沈謙等人得知皇上御駕前來,急忙過來叩拜。
「平身!寂王何在?」南宮炎問道。
沈謙額頭上大顆大顆的汗珠直落,神情猶豫不決,不知該如何講。
「大膽奴才,皇上問你話呢,沒有听到嗎?」。洪公公再度斥責道。
「回稟皇上,寂王在後花園!」沈謙無奈,只得如實回道。
南宮炎盯著他額頭的汗珠,心中甚為滿意,看他這緊張的樣子,想必南宮寂情況很不好吧。哈哈,他就是要讓文武百官全部看到南宮寂出丑的樣子。
「帶路!」南宮炎表情嚴肅地說。
「是!」面對天子嚴威,沈謙只能乖乖在前面帶路。仿佛已經預感到不祥的事即將到來,他的手心直冒汗。
那夜,南宮寂把自己一個人鎖在房間里,又是摔東西,又是撞牆,折騰了整整一夜。他和蕭彥、王妃等人也在門外守了一夜,卻什麼都做不了。第二天早上,屋內許久許久沒有任何動靜,他們擔心的不得了,不顧南宮寂的命令,找人將門砸開,沖了進去,卻發現屋內雜亂一片,不成人樣的南宮寂躺在牆邊,昏迷不醒。
請來大夫,卻診斷不出南宮寂昏迷之因,只說是情志過損所致。等了一天一夜,南宮寂終于醒了,卻與之前判若兩人。他變得瘋癲痴傻,滿口的胡言亂語,並且連身邊的人都不認識了。他的臉上掛著傻笑,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冷酷沉著,更是將曾經的大計拋到了腦後。
面對這樣的突變,衛靜和南宮寂的親信們都倍受打擊,慌張失措。王爺可是他們的核心,是他們效忠的對象,他一旦出事,他們該何去何從?
如今,剛剛鏟除藍青陽,王爺勢力正盛,怎麼能在這個節骨眼上出事呢?
可是,不管大家多麼不願意,南宮寂還是傻了。一個徹頭徹尾的傻子,除了嘻嘻哈哈的傻笑,滿嘴喊著一個人的名字外,似乎什麼都不知道了。這樣一個傻子,如何帶領他們實現曾經的大計呢?
但是,沈謙、蕭彥和寂衛隊等人對南宮寂忠心耿耿,曾經說過要誓死效忠,那麼不管他變成什麼樣,他們都不會離開。
沈謙在第一時間命人封鎖消息,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南宮寂目前的狀況,對外只稱南宮寂抱病在床。同時,他出動寂衛隊全部人力,尋訪名醫,偷偷請來為南宮寂診治。除此之外,沈謙還命人快馬加鞭,前去通知在靈山尋玉的北冥宇琀。
沈謙隱隱感覺到,王爺此番變得痴傻似乎有些不太尋常,還有那莫名其妙消失的阿柒也很可疑,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過來踩一腳,王爺可能凶多吉少,如果真出了什麼事,單靠他們自己的力量怕很難躲過,只有請北冥宇琀前來相助。以前,王爺但凡遇到大困境時,都是北冥宇琀出面幫忙的。
沈謙各個方面都布置到了,卻還是沒能挽回局面。北冥宇琀還沒有過來,南宮寂也依然是痴傻狀態,這個時候,南宮炎卻率領著文武百官和禁衛軍來到了王府。不用說,沈謙也知道,他們來者不善。
方才,那侍衛來傳召南宮寂時,沈謙就感覺出不妥,待他一走,便立即找蕭彥等人商量,卻不想還沒商量出什麼結果,皇上便親自過來了。到底出了什麼大事,鬧得這麼大動靜呢?
沈謙等人還不明白,剛才那侍衛只說傳召,卻未講明原因。他們在宮中本有安插的眼線,但事出緊急,那眼線還未來得及通知。
沈謙每行一步,便感覺腳下重了一分。這次,皇上親臨,他們這些做奴才的能有什麼辦法呀?總不能抗旨不尊吧?
眾大臣們跟在皇上後面,各懷心思。
終于到了後花園,看到眼前的景象,眾人直覺哭笑不得。
一個披頭散發的男子手里提著一個小花籃,蹲在地上,一臉憨笑地撿起殘花敗葉,開開心心地放進籃子里,那樣子就跟撿到金銀珠寶似的。他隨意地披著一件灰色的長袍,連腰帶都沒有系好,松松垮垮的,不成人樣。他撿得很專注,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人過來。
眾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這人不是南宮寂,又是誰?
怎麼短短數日,他居然變成了這副模樣,分明就是一個傻子嘛。
不用看,沈謙也知道眾人此時的震驚和嘲笑。一顆心拔涼拔涼的,他們的王爺平日里是多麼的高貴和驕傲,如今卻被人當笑話看。
蕭彥和衛靜等人都在附近遠遠看著南宮寂,見皇上等人來此,急忙上前叩拜。
南宮寂這才注意到這里一下子多了很多人,他的表情中流露出明顯的驚恐,「你們是誰?你們來干什麼?」他將裝有殘花敗葉的花籃緊緊護在自己懷中,「不許搶我的阿柒,你們快走!」
听到這兩句話,眾大臣們更是一片汗顏。阿柒?就是那個他天價買來的小妾吧?剛剛把他揭發的那個?
看他緊緊護著花籃的樣子,真是搞笑,難不成他把花籃當成了阿柒?果然傻了!真想不到啊,南宮寂也會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