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還有力氣掙扎,我就開始喊,「來人啊,救命啊!」
剛喊了一嗓子,就被一只手給捂住了,只能嗷嗷亂叫,卻喊不出一個有實質意義的詞兒。
我眼前一抹黑,被捂得有些窒息了,一天沒吃飯,又跑了大半天,身上一點兒氣力都使不出來。
被好幾只爪子抓的生疼,當老子是隻果啊,使勁地往兩邊掰,老子拼命地收緊,無奈寡不敵眾……
身子所貼的牆上有一抹黃的,眼見臉就要蹭上去了,我一惡心,身體一松勁,就感覺後邊什麼東西戳了過來。
我想我真要瘋了,猛地掙開了捂在嘴上的髒爪子,扯開嗓子嗷地一聲叫,這突如其來的尖叫聲,使圍觀的禽獸都抖了幾抖,他們大概沒想到男人也會尖叫!
戳在後邊的玩意兒,被老子這麼一尖叫,頓時從金剛鑽變成了繞指柔。我詛咒,讓這個變態一輩子永垂不朽!
在我正奮力抗爭也無法突出重圍的時候,突然一幫人持著大手電涌了進來。
嚇得我腿都軟了,原本挺激昂的尖叫也變成了貓叫……
怎麼還一波一波的?我終于知道,白天出來提著鳥籠遛鳥的那是陶冶情操,晚上出來遛自身攜帶的鳥的那是禍害群眾……
「都給我舉起手來!我們是警察!」隨著後來者的一聲厲害,所有人都舉起了手。
我仔細一看,可不都是穿著警服的哇!
我頓時眼淚嘩嘩的,警察叔叔,我的親人,我的神啊,你們真是及時雨啊!
我剛起好褲子,一個警察同志走到我的跟前,用電棒杵著我,「跟我們走吧!」
我心想,難道是要到警察局做筆錄?就算你們不來,我也要去報案滴……
老子差點就失了身了,回頭想一想,小腿肚子都抽筋。後怕呀!在關鍵時刻,還是要依靠我們的人民子弟兵!
那好,咱去,就當為民除害了,不能由著這幫人為虎作倀殘害忠良!得,腦子又抽了……
等跟著警察叔叔來到了公園里的刑警隊,我上前一步,剛要自告奮勇,控訴這幫禽獸的犯罪經過和事實,一根電棒再次戳了過來,「給我老老實實蹲牆邊去!」
回頭一看,那幫禽獸已經主動蹲牆邊了,就剩下我一個人鶴立雞群,顯得意識而獨立……但我是受害者,和他們的待遇能一樣嗎?
再看警察叔叔的表情和眼神,我不由一驚︰難道當我和他們是一伙的?
我趕緊解釋,坦白從寬,「叔叔,我是無辜的啊!」
「嗯?!」坐在辦公桌前的警察同志問我,「你未成年?」
「不是,大哥,我早成年了……但,我和他們真不是一伙兒的!」我可憐兮兮地看著警察同志,你們雖然沒有放過一個壞人,這不,犯罪的人都在牆根蹲著了……但也千萬不能冤枉一個好人啊!
「誰是你大哥!」警察同志啪地一拍桌子。
「大爺,我真是被冤枉的,我就去公廁撒了泡尿,沒想到整出這麼大的事。」
「你和他們不是同伙,能和他們在一起?」
什麼叫和他們在一起?老子是被強迫的,好不好?
「不要狡辯,說,你的姓名,年齡,性別,家庭住址,工作單位!」警察同志目光如凜冽的寒風在我身上呼嘯而過。
姓名,年齡,都好說,但性別……難道看不出我是男的?我是女的進什麼男廁?我是女的,你們抓我干嘛?
家庭住址?我又不是本地人,你還能找我老娘不成?
工作單位?我傻啊,說了我還不完了,我的提成,我的年終獎金不都全泡湯了?我這一個月不是白做牛做馬了?
看別人都一個接一個的在紙上簽名,估計都是慣犯,簽的那麼順溜,但我不能簽啊!蒼天啊,大地啊,誰來證明我的清白?
「你!怎麼不簽?!」
「同志,我是被冤枉的……」當我對這警察叔叔說「同志」的時候,感覺這個詞兒已經不是原來那個味兒。
「不承認,沒關系,那就在這里耗著吧!一天不說,就兩天!」
別說一天、兩天,我一分鐘也呆不下去,但總不能屈打成招吧!
半個小時後,看別人都一個一個被人領走了,就剩下我一個人蹲在牆角,看著門外的夜色越來越重。
「你這小子還真夠倔的,不就是簽個名,打個電話,讓人交了贖金,領走的事兒,非得讓人費口舌。你真不簽是吧,那就跟我們回總部吧,這里不是關人的地兒。還有半個小時就下班,你自己看著辦吧!」
「那得多少錢?」好漢不吃眼前虧,識時務者為俊杰,如果進了監獄,再讓人撈,估計非弄得人盡皆知不可。
「五千,都一樣!」
五千?我鐺唧一聲坐在地上去了,嘴唇哆嗦著,眼楮開始發熱,我一個月的基本工資才多少錢,還讓不讓人活?
「能不能少點,我真跟他們不一樣……」
「你以為是菜市場,還帶討價還價?!怕花錢,就長長記性,下次別再到公園里做這種勾當!公園是什麼地方,是公共場合,是讓大家消遣娛樂的地方,不是你們這些同性戀來搞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地方!」警察同志不無鄙夷地看著我,「我說,你這麼大個人了,可別在這里哭。現在知道害羞了,剛才羞恥之心都哪里去了?!」
我還真想哭,本來以為來了個救星,現在倒好,還不如失身呢!失身至少不破財啊!
我越想越悔,怎麼就跑到這個公園來了呢!跑到公園就算了,干嘛還上廁所呢!上廁所就算了,干嘛尿那麼長時間?
自從遇到皮休,生活就開始變得有些邪門。平時也沒見著公園有這樣的事情啊!
後悔無益,還是想辦法趕緊離開這是非之地,刑警大隊不是叫板的地方。
「我用下電話,我沒帶手機……」我用蚊子一般的聲音嗡嗡。
「打吧!」
我小心翼翼走過去,畏畏縮縮拿起話筒,撥通了一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