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就隨便聊了聊。」我決定先不告訴皮休。喝酒前,熊林跟我說將皮休交給我了,我還很奇怪,他突然的退出和離開,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呢?如果自己沒有再次出現,他會不會和皮休舊情復燃,破鏡重圓呢現在已經沒有辦法知道答案了。
「你的短信,自己看吧」皮休把手機扔過來。
我接過來一看,心里一驚,是夏雪的。
打開來看︰我和孩子們很好,小仁和小美的燒已經退了,不用擔心對不起,我的不辭而別給你和你的朋友造成很多麻煩吧你們找我的事情,彩鈴和我說了,在電子郵箱里看到的。你要照顧好自己,這樣我就放心了
我打電話過去的時候,號碼已經成了空號,看來夏雪還是不想見我,我一點都不知道夏雪是怎麼想的。
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皮休已經出去了,衛生間里傳來放水的聲音,他大概在沖澡吧
想到熊林被我弄丟了,心里說不出的難過,覺得特別對不起皮休。
再想起熊林給我講的故事,心里更是沉甸甸的,經歷那樣殘酷的事情,一定很痛苦吧
我從床上起來,拉開窗簾,打開窗戶,這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我竟然昏睡了一天,腦袋悶悶地作痛,不知道是喝酒的緣故,還是下藥的緣故。
想起來我自己的手機,來到陽台上,不抱希望地將拆得七零八落的零部件組裝起來,然後摁開機鍵,出人意料的,手機屏竟然亮了,我趕緊進去照片的文件夾里去看,皮休的那兩張照片還在,當時心里好一番欣喜,是失而復得的驚喜
我像拿著手機給皮休看,跟他說,你看我的手機還能用呢
原本平時就老是嘲笑我寒酸,現在又心情不好,我歡天喜地跑過去,還不被罵個半死,弄不好手機會被丟馬桶
自己也知道這個手機很不好用,修了好多次了,有時候發個短信接個電話就會死機,但湊合能用,我平時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就一直沒換。
「你餓了吧我給你做飯。」我出去,來到衛生間門外說。
「嗯……」
我听到里面模模糊糊地回應了一聲,就不敢再多打擾,進廚房做飯去了。
等進去打開一看,好家伙,啥玩意兒都沒有,做什麼飯?
趁著皮休還在洗澡,我出去買點水餃煮了吃吧,要買菜的話,估計菜市場已經關門了。
我生病住院的那段時間,獅王和虎頭被彩鈴帶過去喂養了,許多天不見它們也蠻想的。
等我買了水餃回來,剛打開門,就見皮休站在玄關的位置嚇我一跳。
「怎麼了?」
皮休的臉色很難看。
「沒什麼……」皮休見我提著一大袋水餃還有從超市買來的香菇和青椒,就扭頭往客廳里走。
我往廚房里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就听皮休說,「下次出門記得告訴我一聲。」
然後,是電視打開的聲音,皮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我心里一熱,他不會認為我像熊林一樣會突然離開吧原來天不怕地不怕的皮休,也有害怕的時候。
等我煮好水餃,盛在盤子里端出去的時候,發現皮休在擺弄我的手機,他大概也為我的手機死而復生感到稀奇。
將水餃放好後,我又回廚房端醋。
皮休跟過來,在我往醋里房辣椒油的蒜汁的時候,從後邊抱住我,跟個孩子似的用下巴蹭著我的腦勺說,「對不起,老婆,我不該總是凶你。」
「怎麼了?」
皮休板過我的肩頭,讓我正對著他,「從來沒有哪個男人像你這樣,會做飯會洗衣,縫縫補補洗洗涮涮,還會打毛線,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不喝酒不吸煙,打不還手,罵不還口,是我忽略了你,以後我會加倍彌補你的」
我渾身都是雞皮疙瘩,這家伙怎麼了?頭一回听他跟我說這麼多甜言蜜語。
不過仔細琢磨一下,我這樣老是在廚房打轉的男人似乎也沒什麼出息,他真的是再夸我嗎?
再看皮休的眼神,認真的跟小學生見了老師似的,好吧我多心了,算他是夸我的。至于打毛線,那是因為皮休說,從來沒有人送過他圍巾,他很想要一條趁著冬天還遠,還有時間,我就開始學習打毛線,本來是偷偷模模的,不知道這家伙是怎麼知道的。
好不容易膩歪完了,離開廚房的時候,兩個人身上都沾了不少的醬料,皮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我卻在心里叫苦,待會又得洗衣服了。
兩個人回到客廳吃飯,皮休把第一個餃子夾到我面前,送到我嘴邊,「老婆,辛苦啦」
我受寵若驚,還有些不好意思,「你吃吧,還有很多」
「你不肯原諒我嗎?」。皮休板起了臉,說翻臉就翻臉,我還是吃吧,要不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了。
我吃了餃子,皮休張口,「該你喂我了……」
這家伙沒吃錯什麼東西吧剛才還對我愛理不理的,現在竟然開始對我撒嬌了。
好吧,禮尚往來,將心比心,我還是喂吧
就這樣你喂我一個,我喂你一個,把滿滿一大盤餃子全部消滅干淨。
晚上躺在床上,皮休從後面抱著我,親吻我的後頸,「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我想起在健身房遇到熊林,皮休被打的那一次,在公園里,他和我說了同樣的話,「你永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當時我的回答是,「不會」
但當熊林出現的時候,當我知道夏雪帶著孩子來到這個城市的時候,我動搖了,我差點就放棄了皮休的情感,背叛了自己的承諾。
如今,他再次問我,我滿心的歉意,「對不起,我弄丟了熊林。」
皮休苦笑,「他就像一只小野貓,沒有人能夠留得住他。我一直對他很愧疚,很想為他做些什麼,但他卻不需要,我無法忍受他自暴自棄的樣子。」
皮休如果知道熊林哥哥的事情,也許就會對熊林多一些了解了,但熊林選擇了獨自承受,我還是尊重他的選擇吧。他如果想讓皮休知道的話,會親口告訴他的。
熊林的叛逆和玩世不恭是發自骨子的,不受世俗和情感的約束,雖然曾經沉淪墮落,但我卻不得不佩服他的堅強和勇氣。換做我,大概做不到吧
一切都是性格使然。
沒有被他一直討厭下去,我感謝些許的安慰,熊林,希望你早些走出傷痛,獲得新的幸福
我轉身,將皮休抱住,這樣會不會好受一點呢
至于在皮休的心里,我和熊林究竟是什麼樣子的,已經不重要了。
我們相互擁抱,親吻,想往前一樣糾纏,做*,一直到精疲力盡,然後相互擁抱成連體嬰兒的姿勢昏然入睡。
迷迷糊糊中,我感覺皮休親吻我的額頭,嘆息,「傻瓜死東西」
聲音中充滿了溺愛,我很享受地進入了夢鄉。
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多了,現在一切恢復到了平靜,我們都會用心去珍惜在一起的美好時光,不去管顧過去,也不再過問未來。
早上,被客廳里的腳步聲驚醒,皮休還在呼呼大睡,房子里怎麼會有腳步聲?
我頓時一驚,難道是進賊了?現在已經是早上,大白天怎麼會進賊?具體什麼時間,我還真不知道……還是我產生幻听了?
我剛從床上爬起來,就听到衛生間里洗衣機響的聲音,不由地看向床尾和床下,真是見鬼了,我和皮休的衣服不見了
我趕緊搖晃皮休,低聲地喚他,「快醒醒,家里有點不對勁」
本來皮休還睡得神志不清的,听我很緊張地說不對勁,就睜開了眼楮,「哪兒不對勁了?」
「你听外邊是不是有聲音?」
「洗衣機的聲音,怎麼了,有什麼不對?」
「我剛醒來,根本沒有開洗衣機……」
皮休滿臉的疑惑,「開什麼玩笑?」
「我沒開玩笑」我也甭白活了,還是出去看看為妙。
我剛要跳下去,房間的門就打開了,一個陌生女人出現在門外,看到我和皮休,微微一笑,「你們醒了,沒打擾到你們休息吧」
我傻眼了,難道是皮休醒來的鐘點工?
但看女人的穿著和氣質,也不像是終點工啊但人不可貌相,夏雪不是還去給別人做保姆麼?
皮休蹭地床上坐起來,「媽,你怎麼來了?」
啊?我傻眼了,皮休怎麼喊媽,難道這個女人是皮休的母親?
仔細一看,果然和皮休有幾分相像
女人指了指旁邊的疊得整整齊齊的衣服,「睡醒了就起來吧,我給你們做好了早餐」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光著 ,趕緊抓蠶絲被,我把自己裹好了,卻忘了皮休和我一樣光著 ,我們就在床上搶被子。
「趕緊穿衣服吧別涼著了,我去給你們盛飯。」女人的溫和地說,渾身煥發著滿慈母的光輝,我們奔三十的男人了,在她眼里就跟需要別人照顧的小孩子一般。
我和皮休點頭如搗蒜地,看皮休的母親關門離開了。
然後,我和皮休坐在床上大眼瞪小眼的看,不是做夢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