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曉曉洗完澡,上街走了一趟,給武松買了幾雙棉布襪子,一雙鹿皮靴子。沒有再給自己買斗篷,穿著武松哥哥的披風,雖然又長又大,拖在腳踝上,但是感覺十分開心,有一種類似情竇初開的中學女生,站在球場邊上,為校隊最帥、最受歡迎的學長拿衣服的自豪與榮耀。
由于昨天買了很多奢侈品,僅扔掉的那件瓖著白狐皮草的斗篷,就花了整整十二兩銀子,武松給的那封銀子,看看就要花光用盡了,只好從一對玉鐲里挑了一只,拿到當鋪去賣,徐曉曉開價五十兩銀子,但是掌櫃的咬死只出二十兩。雖然不懂上等翡翠飾品在大宋的行情,但是,徐曉曉揣度,能被高衙內相中的東西,應該不是等閑之物。站在當鋪門口正在猶豫,一個儒生裝扮的年輕男子走了過來,接過玉鐲問道︰「姑娘準備當多少銀子?」
「六十兩吧,這是祖傳的翡翠玉鐲,少說也是大唐的工藝。」徐曉曉心念一動,沙啞著嗓子瞎蒙胡吹之後,隨口就加了十兩銀子,心里說︰「漫天要價就地還錢,留點余地好討價還價。」
那儒生點頭微微一笑,對櫃台上的掌櫃說道︰「掌櫃的今天可是看走眼了,這姑娘的玉鐲看一眼也值二十兩銀子。」
那儒生一揮手,邊上跑過一個小廝來,雙手捧著一個繡花荷包遞給徐曉曉。
「這……」徐曉曉沒想到買賣進行的如此順利,不由一愣。
「姑娘說的很對,這只翡翠玉鐲正是大唐楊貴妃玉環用過的東西,少說也值一二百銀子,只是小生行囊有限,只拿得出這六十兩銀子來。」那儒生說著,又是微微一笑,接著道︰「就算是小生替姑娘收著吧,如果姑娘將來想要贖回玉鐲,就憑這只荷包到東京‘一品田舍’找王某。某先行別過。」
「公子請稍等一下。」徐曉曉說著,從荷包里取出一只十兩的銀元寶,笑吟吟地說道︰「既然行囊不豐,就請公子收下以備路上盤纏吧。」
那公子顯然一愣,沒想到這長得天仙一樣的小女子還有這等胸襟。感慨之余,也就不再客氣,接過銀子對徐曉曉一拱手道︰「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徐曉曉雙手放在腰畔福了一福,看那年輕公子遠去,心里贊了一聲道,都說是兩晉出美男,這大宋的美男子也自不少哦。
低頭看看手中的荷包,不由想起那王姓公子說過的話,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心里暗暗思忖著,哇塞,楊貴妃用過的玉鐲耶,要是帶回二十一世紀,怎麼說也值一千萬元人民幣吧?好在還留有一只,若能帶著武松哥哥雙雙返回二十一世紀,我們一輩子都可衣食無憂了。
興沖沖的回到客棧,發現武松哥哥已經離去,徐曉曉頓時意興闌珊。好累,好疲倦呀,徐曉曉把靴子抱在懷里,歪在床上假寐,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茜雪兒原本就是個不拘小節的女孩子,見武松哥哥並未和徐曉曉共居一室,也就十分開心。哥兒倆個出了客棧,在街邊的小吃攤上叫了大碗餛飩和牛肉燒餅,大口大口地吃著餛飩,茜雪兒突然就覺得奇怪,怎麼到了大宋以後,自己變得特別能吃,但卻並沒見長體重,于是突發奇想,趕明兒個回到二十一世紀後,注冊一個健身俱樂部,武松哥哥做男教練兼廣告模特,開業典禮時就穿一條健身褲頭走入鏡頭,自己就榮任「減肥之旅」的領隊兼導游,把小肥妞們帶到北宋轉悠一圈,滿身贅肉就都留在了北宋……
「呵呵呵……」茜雪兒對自己的創意十分滿意,忍不住就呵呵呵大笑起來。
「吸血鬼,又開始想鬼點子了嗎?哥哥警告你,再敢消遣哥哥,哥哥定把你送回大哥家里去。」
「哈哈哈……」茜雪兒笑得更厲害了,一口餛飩噴了出來,差點噴進武松的碗里去。因為這會兒,茜雪兒正在想著,讓武松哥哥穿著健身褲頭,站在閃光燈前,先是抬起雙臂,一握拳頭,來一個前展雙肱二頭肌,然後,一側身,右臂一用力,同時收縮腿部肌肉,曬一曬股二頭肌和小腿肌,挑逗地一眨眼楮,沖狂呼亂叫的美眉們甩一個飛吻,再瀟灑轉身,一個彎弓射大雕的背部造型……
「呵呵呵,這不是消遣,這是藝術……」茜雪兒月兌口說道,見武松擱下碗筷,微蹙著眉頭斜乜著自己,這才感覺到自己有點得意忘形,連忙轉移話題問道︰「武松哥哥,徐姑娘沒事了吧?」
武松听了一愣,回答道︰「應該沒甚事吧?我送徐姑娘回客棧,因為很是困乏,不覺就睡了過去,醒來並沒見到徐姑娘。」
茜雪兒听了沒來由的就想發火,心里想著,這都什麼男人呀,人家姑娘剛出了那麼大的事情,他卻只顧了自己睡覺,如今連人家下落都不知道,竟然一點也不擔心。忍不住就在桌子底下踢了武松一腳道︰「人家姑娘差點被人,被人……還不知道會多麼傷心難過,要是一個想不開,尋短見了,那怎麼辦?」
「你說什麼?」武松雙眉立刻豎了起來,把沒吃完的燒餅一仍,撇下茜雪兒,起身朝客棧方向飛奔而去……
茜雪兒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個嘴巴,自言自語道︰「嘴賤呀你,徐學姐怎麼可能尋短見,就算你自己尋短見一百次,人家也會活的好好的,這下可好,把武松哥哥往人家懷里攆,茜雪兒,你怎麼老是缺根筋呢?」
付了飯錢,沒精打采的往回走,茜雪兒想,我是不是應該跟過去,模模敵情?
武松一口氣跑回客棧,見徐曉曉的房門半開著,而徐曉曉正抱著一雙靴子,靠在枕頭上,睡得很安逸。懸著的心一下跌回肚子里,武松下意識的靠在門框上,閉上雙眼,深深的吐了口氣。
徐曉曉听到武松的腳步聲停在門口,心就不由自主地狂跳起來,但卻裝著熟睡的樣子,看武松有何動靜。等了一會兒,見武松沒有任何動靜,便悄悄睜開一只眼楮,見武松哥哥正待轉身離開,急忙翻身跳下床來,輕輕地叫了一聲︰「武松哥哥……」
武松轉過身來,那徐曉曉一張素面,臉色依然顯得蒼白。
「不進來坐坐嗎?曉曉還沒感謝哥哥的救命之恩呢。」徐曉曉說著,款款地走過來,十分自然的就握住了武松的手,把武松拉進屋里,隨手關上房門。
武松被動的被徐曉曉牽引著,在床邊坐下。
「徐姑娘,你沒事吧?」
「只要哥哥不遺棄曉曉,曉曉就會沒事。」
徐曉曉的回答令武松有些發蒙,不由就怔怔的,一時間,反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注意到武松進屋時左腳明顯比右腳落的輕些,知道武松的腳傷一定還很疼,徐曉曉單膝跪在武松面前,也不顧武松雙腳下意識的回避,默默地月兌下武松的靴子,見武松左腳底滲出的血已經把布帶染紅了一大片,心中一疼,眼淚就又流了出來。
徐曉曉一邊幫武松換了干淨棉布帶子,小心翼翼的套上自己新買的襪子。然後,抬起頭來,眼淚汪汪的望著武松問道︰「哥哥很疼嗎?」。
徐曉曉的聲音是那麼輕柔,徐曉曉的眼淚就像是滴在武松的心上,那顆心開始慢慢潮濕。為了掩飾心中的惶惑不安,武松故作輕松地笑道︰「呵呵呵,徐姑娘以為武松就這等嬌弱嗎?」。
徐曉曉無限柔媚的瞥了武松一眼,嬌聲嗔道︰「曉曉擔心哥哥會疼,心里好難受,哥哥到還笑得出來……」
連忙避開徐曉曉的目光,武松心中更加慌亂。怎麼會這樣?武松問自己道,武松自是堂堂男子漢,怎麼會如婬賤小人一般對人家姑娘……心里不安分?
「這雙靴子比較柔軟,哥哥腳疼,穿上也許會舒服些,曉曉幫哥哥換上。」徐曉曉說著,就準備幫武松穿上自己新買的鹿皮靴子。
「別,不用了,徐姑娘,武松自己來……」武松一把奪過靴子來,胡亂穿上,然後起身告辭道︰「姑娘沒事,武松也就放心了,武松這就別過。」
眼見著武松轉過身去,眼見著武松大步走向房門,眼見著武松伸出手去…
徐曉曉心一橫,撲了上去,從身後緊緊抱住武松,聲音哽咽著說道︰「武松哥哥,請不要走!」
武松心中好一番掙扎。被徐曉曉擁抱的感覺讓武松心里狂跳起來,想要掙月兌,卻又于心不忍,或許,徐曉曉的熱情相擁使人覺得身心愉悅,潛意識里,武松並不厭惡,以至于,以至于並不打算拒絕……
見武松對自己的擁抱雖是沒有回應,但也並沒有拒絕自己的意思,徐曉曉心中忍不住一陣狂喜,把臉緊貼在武松寬厚的肩膀上,徐曉曉明顯感覺到,武松的心跳也已是十分狂亂。
不敢再有其他更大膽的表示,獵物已經把頭伸進陷阱里,四下顧盼之中,徐曉曉冷靜地提醒自己,不要逼得太緊,過度的熱情只會嚇跑武松。
好喜歡這種感覺,徐曉曉心里絮叨著,閉上雙眼,靜靜的感受——武松突然握住徐曉曉抱在自己胸前的小手,轉過身來,深情的對視,嘴角邊掛著淡淡的微笑,然後,手腕猛地用力把徐曉曉拉進懷里,性感的嘴唇十分霸道地吻住徐曉曉的櫻唇,狂吻之後,溫柔輾轉……
敲門聲,徐曉曉的遐想倏然終止。
武松也似乎剛剛才從沉醉中驚醒,下意識地掙月兌徐曉曉的手臂,打開房門。
「哥哥跑的好快呀,沒把腳弄疼嗎?」。茜雪兒見武松和徐曉曉同時站在房門口,武松額頭上滿是汗水,徐曉曉臉兒緋紅,茜雪兒滿眼疑慮的問道︰「看你都跑出汗了,吸血鬼不過和你開個玩笑,你卻急成這樣。徐姑娘怎麼可能尋短見呢,只怕吸血鬼死一百次,人家還活得好好的。」
茜雪兒說著,伸出手來,用衣袖擦去武松額頭上的細汗,她又哪里會想到,武松卻並非是因為跑急了,這才熱汗淋灕,而是由于被美女柔情相擁,一時窘迫,是以,憋出這一頭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