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好漢做情人 第三卷 愛情游戲 第136章 大丈夫敢作敢當

作者 ︰ 牧雲采薇

武松心里悲痛萬分,下意識的施展輕功一路狂奔,待來到城門外的大路上,卻不知道何去何從。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親人,一個死去,一個生離,武松不由神情落寞,一時間已是萬念俱灰。

發了會兒呆,一陣風兒吹過,武松心里冷靜了許多,暗自思忖著,不能一走了之,武松剛剛殺了人,見證人還在等著武松,大丈夫生死必須明明白白,武松若不把這事交代清楚,須被人恥笑了去。

不再遲疑,武松快步回到家中,見胡正卿等高鄰一個不少,渾身嗦著等待自己發落。

滿屋里都是血腥味道,潘金蓮和王婆的尸體上,有幾只蒼蠅在飛。

武松一拱手道︰「讓各位高鄰受驚了,武松雖是粗魯,卻也知道冤各有頭債各有主,不敢傷了眾高鄰一根毛發,各位只管放下心來。」

見胡正卿雙手捧著供詞,武松接了,粗略看了一眼,折疊整齊,和訴狀一起放了,又是一拱手,對眾人說道︰「武松這就去縣衙投案自首,勞請各位跟著去做個見證,不論武松罪責輕重,各位只如實證上一證,武松先行謝過。」

胡正卿一行人被士兵看著,呆在躺著兩具尸體的小屋里,早憋得快要昏暈過去,這會兒跟在武松身後,出得門來,具都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就如從地獄里逃生的一般舒暢。

知縣听得師爺來報,武松殺人正在衙門自首,頓時呆了,知是自己不準他狀子,這才做出事來,心里甚是自責。也是事有湊巧,知縣大人剛接到蔡太師府上,自己相好的一個親信透信兒,說是那虎皮果然神奇,蔡太師原本久已不近,睡了那虎皮褥子後,雄風再起,新娶的小妾竟然珠胎暗結,太師好不開心,有意提拔知縣大人補杭州府的美缺。

胡亂穿戴了,急急忙忙趕到縣衙大堂,知縣見武松等一干人在大堂里跪著,三兩步走上官位,一拍驚堂木,裝模作樣的問道︰「都頭又有何事?」

武松遞上狀子和胡正卿所作的供詞記錄,師爺過來接了呈送知縣大人。

那知縣一看之下,心驚膽戰,暗道,這等事,只怕也只有武松這廝做得出來。

「傳仵作,派人跟去驗看了,再作區處。」知縣發出簽去,心里又暗暗盤算了一番,西門慶已死,家中除了一幫子女人,再無親戚相助,這武松幫了自己的大忙,為人又豪爽仗義,甚是討人喜歡,到可以做個人情,替他往輕處結了這個案子。

知縣大人心中已有了主意,卻依舊裝模作樣的詢問幾個證人。

那些高鄰平日里雖是並不多與武大郎來往,倒也知道武大郎是個老實的可憐人,時常見到那一張憨厚的臉,對任何人都是滿臉推笑,殷勤小心,眼見被人下毒害死,娘子又和人通奸,倒不由不同情。在他們想來,王婆是西門慶的家奴,所作所為,自然是西門慶暗中指使,那大官人自持長得英俊,又十分有錢,天下的漂亮女人由著他享用,還不知足,奸人婦殺人夫,實在死有應得,因此,眾口一詞替武松說話,把那西門慶和潘金蓮通奸的事說的那個真,合謀殺害武大郎的事說的那個實,雖是言語中不時有些前後矛盾的地方,知縣大人卻並不想追究,只要「通奸謀殺」的事情不假,細節可以忽略,知縣大人只想快些結了此案,好等著走馬上任。

仵作驗尸完畢,回來報道︰「武大郎屋里女尸兩具,為尖刀所傷,頭顱和軀體分離,年輕女尸內髒挖空,見在武大靈前。獅子橋男尸一具,為樸刀一刀穿胸而死,尸體已被死者家人取回。殺人凶器,尖刀一把,樸刀一把,也已經取回。詳情記錄在案,請知縣大人過目。」

知縣大人看了,更是觸目驚心,暗道,這武都頭長得這等英俊帥氣,讓人喜歡,單看他對待那些獵戶人等,好不心存善良,最是心慈體恤疾苦,哪曾想,卻是萬萬不可得罪的漢子,結上冤仇,行事卻就歹毒得讓人害怕,非得置之死地而後快,下手干淨利落,好不殘忍

知縣大人脊梁骨上直冒冷汗,暗自慶幸,自己那日暗中維護西門慶,沒有做得太出格,讓武松疑心了,否則……

雙腿顫抖著去後堂和師爺人等商議了,眾人因為西門慶已死,沒了顧忌,加上甚是佩服武松是個義氣剛烈的好漢子,沒有一個不替他說話的,立刻就商議了,替武松從輕處修改了招狀,改成︰「武松因祭獻王兄無,有嫂不容祭祀,因而相爭。婦人將靈床推倒。護亡兄靈位,與嫂斗毆,一時殺死。次後西門慶因與本婦通奸,與家奴前來強護,因而斗毆,殺死家奴王婆,又扭打至獅子橋邊,以致斗殺身死。」

將眾人供詞和招狀修改一致,讀給武松听了,寫一道文書,派兩個公人,次日送往東平府听候判決。

知縣大人恩準,武松當晚依舊在自己宿舍里安歇。收拾好茜雪兒的衣物,又把自己身上的所有銀兩包成一包放在里邊,交由手下的士兵收了,讓那士兵在這里等侯茜雪兒來時,交給茜雪兒。潛意識里,武松依然希望,茜雪兒還會回到這里來,這里,畢竟是自己和吸血鬼的,家。

「武都頭不留封書信什麼的嗎?」。細心的士兵提醒武松。

武松听了一愣,沉思片刻之後,一提嘴角苦笑道︰「不用了,如果她肯來,就一定會懂。」

何九叔自願幫忙,按照武松的意思,把潘金蓮安葬在武大一起,武大的靈位也同時一把火燒了。王婆自有其子抬回去安葬了。一箱高鄰做主幫武松變賣了家私細軟,換成銀兩交給武松,以備官司用度。

次日一早,陽谷縣雖然沒有迎接「打虎英雄」那般熱鬧,卻也是人如潮水般的涌到街頭,大戶人家紛紛集資資助武松銀兩,小民百姓也都備有酒肉,就街頭與武松餞行。武松行不到多遠,就有酒肉呈上,饒是武松酒兩大,及至到了城門外,也已經七八分醉了。

可惜茜雪兒沒有看到,武松在大宋人的心目中,竟是這等倍受熱愛與擁戴的一個好漢。

鄆哥兒見城里人多,就在城門外等著送二郎哥哥,滿城軍民對二郎哥哥的愛戴,早讓鄆哥兒羨慕不已,這小廝只是夢想,長大了要像二郎哥哥那樣,做一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

遠遠地見到武松走來,鄆哥兒就撲了上來,一把抱住武松的腰,把臉埋在武松懷里,一句話也不說,倒叫武松哭笑不得。心里不由想起女扮男裝時的茜雪兒,武松心里就有點發酸。從包里取出十幾兩銀子來塞在鄆哥兒兜里,想著鄆哥兒雖是可憐,好歹還有親人可以供養。輕輕地拉開鄆哥兒的手,武松似笑非笑的說道︰「好好照顧你爺爺,問大爺好」說完,徑直帶著兩個負責押送自己的公人,往東平府一路行去。

武松尚未抵達東平府,消息就已經傳了過去,東平府尹早听說「打虎英雄」的大名,只是無緣見得,可說是還沒見到案卷,就已經打定主意,盡可能的替武松把案子從輕定罪。

有道是一舉成名天下知,這「打虎英雄」武松,可比那些舉子們名頭響亮得多,當時的大宋,不知道本科狀元名姓自是沒人笑話,若說不知道武松,可就貽笑大方了,你小子沒睡醒吧?打虎英雄你不知道?人家就只是三拳兩腳,生生把景陽岡上吃人的大蟲打趴下了。

兩個公人帶著武松來到東平府大堂,府尹大人早已經正襟危坐,等侯在那里。

府尹大人見武松空著兩手,行李包袱卻全在兩個公人手中提溜著,再看那兩個公人對武松畢恭畢敬的樣子,全不像日常送犯人時,只是不耐煩的大呼小叫,倒像這武松不是人犯,依舊是陽谷縣的上司武都頭。

見武松果然好一表人物,英俊帥氣,高大健壯,府尹大人會意的輕輕一笑,心里暗道,想是這武松做人頗為正直,深得下屬尊敬,所以,雖然落難了,非但沒人肯落井下石,倒依然敬著他。

兩個公人當堂交割清楚,眼淚汪汪的,來向武松道別。武松一提嘴角笑說道︰「一路上讓兄弟受累了,回程保重。」

輕輕的捏了捏兩個公人的肩膀,武松伸手去接自己的行李時,卻發現,早已被東平府的衙役幫忙接了過去。

「武都頭旅途勞頓,今天就先歇了吧。」東平府尹一改平日的威風,微笑著對武松說道︰「你的案子本府已經知道,待查證清楚,就將判決告知都頭。」

吩咐去了枷鎖,把武松帶到牢里收拾單間安置。那牢頭等人知道來人是「打虎英雄」武松,哪肯讓他花錢,自己忙不迭的買了好酒好肉送來,請牢子們作陪,宴請武松。此後幾天,大家輪番做東,每日盡心盡力的款待武松。

等到判決書下達,果然又已經改判的輕了,把斗殺改成了誤殺,發配孟州勞役。臨行前,按照大宋法律,照例要打四十杖棍,衙役們裝模作樣的數著數,哪里肯真打,也就只有五七下挨著肉,倒像是給武松撓了撓癢癢。

從自首到判決,近兩個月的監禁生活,武松一直被人精心照顧著,倒不曾吃過半點苦,然而,受刑罰折磨的,是武松的心,對茜雪兒的思念與怨恨交織在心中,這個鋼鐵般的漢子,也不禁被折磨得日漸憔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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