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打開電腦才看到yy738155大大的更新票,寫得有些匆忙,還望大家見諒。話說,我還欠著yy738155大大的一章,因為上周一直很忙,沒補上,這周爭取能還了大大的,羞愧中~~
當天下午,就有幾個家丁抬著如姍的尸體找了個沒有人煙的地方,悄悄掩埋了。岳雲痕終究沒讓如姍像其他意外身亡的丫環僕人一般走得悄無聲息。他悄悄地讓末同打听到了掩埋的地點,傍晚時分,帶著葉雪梅和如婷偷偷地為如姍立了一塊木碑,又分別為她上了一柱香,也算盡了一份各自的心意。
如姍的死,讓雲楓閣里的每個人都感動了一把,也在每個人的心中都激起了或多或少的波瀾。但岳府里的其他人卻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就仿佛這一切沒有發生一樣,大家該干什麼還干什麼。陳氏在听到如姍的死訊時,除了惋惜自己的計劃暫時受到了一點影響,又得費神另外安排如婉去接替她的事外,全然沒有一點為她難過的意思。
再過兩天,就是岳老爺的四十六歲壽辰,雖不是逢十壽辰,不需大辦,但本城的那些親戚友人都免不了要請上一請,再怎麼精簡也有十來桌之多。岳府里的下人們早就開始忙碌起來,這幾天更是忙上加忙。外地的親朋友人和各處莊子上的管事們雖不在被邀之列,然而依著每年的慣例,都紛紛地或親自或派人送了相應的壽禮來。人來人往的,岳府上上下下便又要忙著接待安頓各處而來的送禮之人。
岳雲痕也曾去前院接待過一次,那是前天他隔了數百里之遙的舅舅家派了人給岳老爺送了壽禮來。回來後,岳雲痕就有些懨懨的,有時拿著本書看著看著便會發起呆來,似乎滿月復心事。如婷在葉雪梅面前說起時,葉雪梅猜測著他是因見到舅舅家的人想起了那早逝的母親,心中有些傷感難過。本想著到書房對他旁敲側擊地勸慰幾句,岳雲痕看到她卻又強顏歡笑,好似沒事人一般,倒像是不想讓葉雪梅知道他的心事,葉雪梅便也不好開口相勸了,隨意聊了幾句,就找了個理由又出來了。
岳府里收拾出了不少的客房,讓那些路途較遠的一時半會兒回轉不了的送禮之人住下。葉雪梅入府也有些時日了,陳氏似乎早已把當初承諾要給她安排一個好院子的事兒給忘了,即便在這個當口,也沒有順勢讓人為她整理出一個院落,葉雪梅還得繼續蝸在岳雲痕的雲楓閣里。
臥房里,葉雪梅坐在圓桌前常坐的那個凳子上,靜靜地看著桌上的那本詩文。但是,坐了大半個上午,她卻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她的心亂得很,比被風吹得四處側倒的雜草還要亂。
她在整理著她打听來的消息,她的腦子里不停地浮現出那兩個熟悉而又陌生的名字。
卓越,那個好不容易才讓她扔到了犄角旮旯里、拼命想遺忘的名字,卻終于還是再次回到了葉雪梅的心里。本想著上一世的事讓它徹底消失,今世再不與他有任何瓜葛。然而,命運卻總是喜歡捉弄她。
因為卓文才,那個她這幾日一直念念不忘、恨得牙癢癢的人,就是卓越的兒子,是終于如願的王夢雲為他生的、卓越最寵愛的兒子。而岳雲痕的嫡親姐姐,嫁的竟然就是卓越的原配所生的大兒子卓文榮。
一個前世將她拋棄,致她母子命歸黃泉;一個為成為卓家主母,踩著她們母子的身軀往上爬;而他,完全稟承了他父親的風流和母親的毒辣,害她這世的父親臥床不起,她自賣為妾還不夠,還要挑唆岳雲峰再來欺辱她。
這三個人的名字放在一起,她前世今生所受的一切,再也抑制不住,如潮水一般涌入了她的腦海中。前世的兒子,這世的父親,他們所遭受的一切,全都是拜王夢雲母子所賜。想起那點點滴滴,她的淚便如開閘的洪水一樣,從眼中掉落下來。她再也控制不住,跑到床上趴著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場。她要用那清淚把心中所有的委屈都清洗干淨,而那留下的便只有她對卓家那三人的深深的恨意。
望著葉雪梅顫動的肩膀,一直藏在隱蔽處的莫行,收起了嘴角的那一抹玩味的笑意,他的眉頭動了動,臉上起了一絲漣漪。
不知從何時起,他不再像以前一樣,漫不經心地隱在暗處听著動靜,漠不關心地完成著任務。他喜歡看著她,躲在能看到她的地方靜靜地看著她,听著她平靜中帶著幾分淡漠的聲音。她與岳家二小姐談詩,與岳家大少爺議事,與身旁的丫環們談如何把布上的鳥獸繡得靈動,他的眼中全是她睿智、聰慧的影子。第一次看到她躲在自己的房中偷偷地哭泣,他才猛然驚覺,她也是女人,她也有脆弱的一面,她也需要有人來呵護。
然而,誰才是那個可以願意呵護她的那個人呢?隱在暗處的這些日子,他了解到了她與岳家大少爺的異樣關系。入岳府這麼久,他們竟然還沒有圓房,岳家大少爺待她就像對待遠方來的客人一般客客氣氣,而她對岳家大少爺,似乎除了感激並未有其他的情感。想到這兒,幾乎快要忘記喜怒是何滋味的莫行,竟然發現自己的心底涌起一絲喜悅的味道。
「該死,怎麼有這麼奇怪的感覺。」莫行在心里暗罵了自己一句,再次嘴角一彎,他閉起雙眼不讓自己再看著趴在床上的葉雪梅。他只是奉莫言的命令前來完成任務的,連她是什麼身份都不知道,她的喜怒與自己有何關系?何況,他還得在岳府里調查這無形之毒的來歷。他得查清楚,岳家一個商賈之家,怎麼竟跟西域的判黨有了瓜葛?這用毒之人跟當初擄走即將臨盆的王妃的那幫人又有沒有關聯?這些才是他的職責所在,才是他該考慮的。
哭夠了的葉雪梅緩緩地從床上坐了起來,對著銅鏡理了理頭發。又起身來到一旁的臉盆架上,就著盆里面的涼水洗了一把臉,臉上的淚痕便看不到一點蹤跡了。
再次坐到妝台前,葉雪梅打開鏡匣,取出了里面一次都未用過的脂粉,小心地在紅紅的雙眼四周敷上了一層薄薄的粉。這世的她幾乎沒用過脂粉,除了為節儉著想,更多的是她這張臉實在是美得毫無瑕疵,不需濃妝淡抹,那清清爽爽的素顏更讓人感覺舒服。對著鏡子檢查了一番,葉雪梅確定已讓人看不出哭過的痕跡後,才把如婷喚了進來。
「大少爺還沒回來嗎?」。葉雪梅看著輕輕推門走進來的如婷,開口問道。她知道,岳雲痕這兩日雖心里不舒坦,但該做的事兒還是一點沒耽擱。為了事成之後,能順利地上手,岳雲痕正在努力地作準備。今天一大早,他連早飯都沒顧得及吃,就起身出府去了。
「還沒呢,姨娘找大少爺有事兒嗎?」。如婷走到桌前,手背在茶壺身子上靠了靠,又揭起茶壺蓋再次試了試茶水的溫度,確定水還溫著後,便拿起桌上的杯子倒了一杯茶遞到葉雪梅的面前。經歷過這麼多,她對葉雪梅的情感又深了許多,雖比不上同岳雲痕的感情,但一言一行中也都處處透出她對葉雪梅的用心。
「只是忽然想家想得緊。」葉雪梅輕輕地搖了搖頭,「我已多日不曾回家了,對家父的身體惦念得緊,就想著回家去一趟。待會兒大少爺回來了,你幫我向他說一聲。」葉雪梅一邊說著,一邊接過如婷的茶輕輕地抿了一口。痛痛快快地哭過一場後,她的心稍稍平靜了一些,然而對家人的思念卻越發地強烈了。她忽然想起了小時候坐在凳子上母親為她梳理頭發的那一幕,母親專注的眼神、溫柔的動作無不透出她濃濃的母愛。她又想起了前世那未出世的孩子和今世的弟弟,她曾經未來得及給予的母愛,連同著姐弟之情,混雜著都撒向了弟弟葉雪松。還有父親的身體,她一直都很掛念。
「這已快午時,再過不多久便要用午膳了,姨娘不用過午膳再去嗎?」。如婷抬頭看了看房外的天空,體貼地對葉雪梅道。
「不了,久沒有嘗我娘做的菜,怪想的。」葉雪梅淡淡的笑了一下後,起身站了起來,「我用過午飯便會回來。」
「好,」如婷點著頭,轉身欲向外走去,「那我去為姨娘準備幾樣可用的東西帶回去。」
「不用了,用得著的東西,大少爺前段時間派人送了不少去,已不差什麼了。」葉雪梅連忙喚住了她。她知道如婷對自己甚為體貼,想得也周全。但就她和岳雲痕那每月幾兩的例銀,要不是如婷拿捏得當,哪里就夠了呢?若是今日給了自己,必然又要從哪里省下一筆開銷才行,她不想讓如婷為難。本想著珠花鋪好起來後,能幫著貼補些,卻不曾想,銀子還來不及歸帳,就已經遭了毒手。好在岳雲痕前段時間曾讓人送了不少東西去葉家,這已經讓她很感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