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江山 第六卷 泠泠七弦上,靜听松風寒 第十八章 險事突生,落入燕雲(四)

作者 ︰ 悠悠紫衿

秋若柒又沉沉的睡去,當然,她自己是不情願的,但是華初似乎不想再與她過多的交談,便是又讓她睡去了。再次醒來的時候,不是在馬車上,而是在一座宮殿里的軟榻上,她微微一愣,宮殿?良寧?不,不是良寧

秋若柒猛然的起身來,眼前便是一黑,傳來一陣的暈眩。幸好她還撐著軟榻,不至于摔在軟榻之上。待她緩過神來的時候,輕輕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緩解一下暈眩。隨後她睜開雙眸,望著自己眼前的一切,不禁微微驚嘆。

這里不是良寧,她可以確定。良寧向來以簡樸節約為主,並不會如此的鋪張浪費,寢宮絕不會設置得如此華麗。突然,腦海里響起華初說過的話。華初說,要把她帶到燕雲……那這里,難道是燕雲的皇宮?

秋若柒又揉了揉太陽穴,她不明白,華初把她帶到燕雲來是為何,她好像並沒有什麼驚天地泣鬼神的能力罷?她也沒有遵循穿越女的定律,不是擁有過人的頭腦,也不是有什麼特別的異能隱藏在身,所以,抓她根本就是沒用的罷?她只會添麻煩。

滿心以為平定了內賊,她就不會遇到什麼危險了,所以墨玉說要安排在她身邊的幾名暗衛都被她拒絕了。因為她覺得有人天天在暗地里,說好听是保護,說不好听是監視,感覺特別的不舒服。而且,她是女扮男裝啊,雖然墨玉知道,但是別人不知道。

沒辦法沒辦法,既然落入虎口,自然就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掩。現在她只能靠自己了,身邊可沒有御臨風或者是墨玉,或者是顏明映的保護了。作為新時代青年,怎麼能因為這麼一件事就自亂陣腳?冷靜才是應對一切的辦法

「秋大人在策劃如何逃跑麼?」身後傳來懶洋洋的聲音,那聲音略微低啞,卻是很好听,但語氣里帶著幾分調侃戲謔的味道。秋若柒一驚,雖然她已經練就了一身武藝,但是她總是忘記自己其實可以感應周圍的氣息。

她被這聲音嚇了一跳,便是猛然的回過頭去望誰在她的後方。只見軟榻上其實還躺著一名男子這男子雖然雋秀迷人,面容卻帶著蒼白之色,是一種病態之美。他的肌膚看上白皙似雪,晶瑩剔透,吹彈可破。他此時唇角噙著笑,可是面容卻還是沒有幾分紅潤,連他的雙唇,都帶著略微的蒼白。

「你你你……」秋若柒瞪大了雙眸望著自己面前的男子,這人不是洛寒麼?難道她還在良寧?不對不對,如果這是良寧,這洛寒如何會出現的皇宮內?而且這皇宮根本就不是良寧主上會建的。因為太過奢侈,太過華麗。

突然,秋若柒腦海里閃過莊柔明死去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我是洛寒,不是莊柔明……這讓她猛然一驚,眼前這人,不是洛寒但是為什麼他會冒充洛寒?秋若柒心中亂成一團,看著眼前的人,再想想這里是寢宮,恍然大悟。

「這是燕雲?」秋若柒警惕的盯著燕雲主上,問道。燕雲主上見她一副防備的模樣,唇角的弧度便是更加的揚起。旋即,他便輕輕的一挑眉,眯起他那雙漂亮的眸子,用他好听的聲音緩緩說道,「你說呢?」

「你是燕雲主上?」秋若柒又拋出一個問題,不過,其實她問的這兩個問題仔細一想便知道了,但是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燕雲主上繼續保持他慵懶到極致的笑容,輕聲的再次反問道,「你說呢?」這讓秋若柒懷疑他是不是只會說這三個字

「洛寒……」秋若柒低聲叫喚著,細眉緊緊蹙著,她沒想到,自己的府邸里,竟然曾經住過這麼危險的人物而且這個人竟然是燕雲的主上還有這個人在她府邸時對她的態度,還有那一切一切的舉動竟然都是裝的這雙眸子竟然到現在還這般清澈

「孤不叫洛寒,那不過是孤潛入良寧時候的替代名。」燕雲主上緩緩的掀開蓋在自己身上的錦華棉被,顯出他單薄的身子。他只不過身著了一襲輕紗般的內衫,讓他更加的縴弱,更加的惹人憐。誰會想到,燕雲主上竟然生得如此縴弱。

他緩緩起身來,而秋若柒的視線便是在他身上沒有移去。她緊緊盯著燕雲主上,隨後她又是微微蹙起眉來,輕聲道,「你如何能避開眾人的耳目,大膽的冒充洛寒?你難道就不怕會被良寧的主上發現麼?」

「冒充?秋大人,這詞用在孤身上,似乎不合適。」蒼染(燕雲主上)此時已經站起身了,听見秋若柒的話語,便是微微側過身來,伸出手,緊緊捏住秋若柒的下頜。他漂亮的唇輕輕勾起一抹弧度,眯著眼眸望著秋若柒。他身上沒有暴戾之氣,可說出來的話,卻是那般的有威懾力,是一位真真正正的君王。

「每個人都是平等的,沒有什麼詞是不能用在你身上的。而且,你的確是冒充了洛寒。」秋若柒毫不畏懼的與蒼染直視,其實,她不是不怕,是因為蒼染給她的印象,是那個單純的洛寒。雖然有些圖謀不軌,不過,她對蒼染的印象還是那般。

「那麼在乎洛寒?」蒼染對于秋若柒說的這番話,似乎也不生氣,他好似,向來都是個仁慈的君王。而且秋若柒不恭敬的稱他為「主上」,而是用「你」,他也不在意。

「不是在乎洛寒,而是是在乎你還在良寧里暗藏了什麼東西。那洛序再怎麼想謀反,也不會傻到幫你這個燕雲主上隱瞞身份。」秋若柒依舊直視蒼染,這般放肆的目光對于君王而言,就是禁忌,不過蒼染似乎還是沒有要追究的心思。

「秋大人變了啊,變得有些聰明了。」蒼染唇角勾起一抹慵懶的笑容,輕輕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薄衫,讓人看上去,覺得他更加的縴弱。畢竟現在已經入秋,天氣已經轉涼,他只穿著這麼一件單薄的衣衫,極有可能感染風寒。

「你還是加件衣衫,莫要著涼了。」秋若柒低低的一嘆,她看著蒼染,實在不忍。這世上竟然有人如此的不愛惜自己的身子麼?明明面容已經蒼白得沒有紅潤,卻還要穿著如此單薄。這不是虐待自己是什麼?

蒼染似乎沒有想到秋若柒竟然突然說出這句話來,便是眉目微彎,望著秋若柒,笑得如春日的陽光,竟是那般的燦爛與溫暖。誰知道,在這笑容的背後,藏著是怎樣陰鷙的性子?他輕聲的說道,「秋大人伺候孤穿衣如何?」

秋若柒微微一愣,啥?要她伺候?想得美她抬起眸子來,冷冷哼了一聲,笑道,「我不是你的奴婢,也不是你朝中的官員,為何要伺候你?」真是個得寸進尺的家伙,她好心好意的關心,結果這家伙竟然要她伺候這不是侮辱她是什麼?

蒼染依舊是那般笑著,只不過,眸子里驀然多出幾分陰戾。他緊緊扼住秋若柒的下頜,那般陰鷙的性子便是顯露出來了。他望著秋若柒,用著輕的不能再輕的聲音,對著秋若柒道,「你自然不是孤的奴婢,也不是孤的官員淺筠,莫要以為你改了一個姓名,便能去掉你奴隸的身份。你不過是個工具罷了,竟然敢如此說話」

「你說什麼?」秋若柒微微一驚,淺筠,是她這副身子的姓名是麼?原來她這副身子,是燕雲的奴隸有誰知道,其實這副身子的主人淺筠已經死了呢?當然,她也不可能和蒼染解釋這事情。

「伺候孤穿衣。」蒼染冷然的將自己泛白的手收了回去,居高臨下的低斂著眉眼望著秋若柒,冰冷的命令道。秋若柒抬起眸子,瞪著他,隨後怒道,「不可能」

「沒了記憶,膽子倒是大了許多啊,淺筠。」蒼染恢復他那慵懶的模樣,他輕輕瞥了秋若柒一眼,又笑道,「你伺候孤穿衣,孤便將如何在良寧暗藏了身份的秘密告訴你如何?如果你不伺候孤穿衣,那,孤便用你的血,祭奠白虎之神。」

秋若柒惱怒的瞪著他,她其實很怕死,真是窩囊死了。好罷,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就是伺候人穿衣麼?有何難這麼一想,她也不覺得有什麼難處不好動手的了,便是緩緩起身,將放置在一旁的錦衣華袍拿起,便是輕輕的為蒼染穿上。

「孤還以為,你有多麼的不畏死。」蒼染迷人的笑了起來,可是話語中諷刺的韻味,卻是足以刺痛人的心。可秋若柒卻是裝作一副不在乎的模樣,朝蒼染輕輕一挑眉,笑道,「你難道沒有听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怕死,本來就是人的本能,有什麼不好承認的?」秋若柒冷冷哼了一聲,又說道。蒼染一听,便是一愣,隨後輕聲一笑,清澈的眸子似乎深邃了一些。只听他緩緩道,「好一個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好一個怕死沒什麼不好承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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