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敘述是對我幼稚初戀的簡單描寫,人生中的小歷練。就好像正式婚宴前先上的一盤瓜子讓大家先嗑著。因為從這一刻開始我的人生將掀起新的篇章。
年輕人最明顯的標志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剛上大學的時候自己把自己定義為天之驕子,同學們湊在一起最喜歡干的事就是扯淡,誰最能扯誰就是NO.1。
從開始找工作的那天起,我每天都能保持清醒狀態,而且越來越清醒了,因為總是被人澆涼水,一瓢一瓢的一點都不帶省的。
輕敲開人事科的門,卻步進去,人事科的辦事人員一抬眼看你就會立刻說︰「博士生還是研究生?」
「本科生。」什麼時候我覺的這個名頭都難以啟齒了呢。
「哦,博士生這邊研究生放那邊,本科生的放門那邊。」
我一看博士生研究生的從地面壘到桌子那麼高,我再轉身一看門口好家伙一人多高,我想放上去還真困難。那一刻我的心真的疼,很疼,這得浪費多少紙啊!
「老師,您這簡歷堆的太高了,不小心會踫倒,很危險。我幫你把它碼放成兩落吧。」
「好啊,小孩還挺有眼力勁。」其實真不是,我真放不上去。
畢業前找工作那陣,我真的跑了無數家醫院,我想看看靠自己的能力能不能找到工作,可是投出去的簡歷如石沉大海一般毫無音信。我的應聘條件也一降再降,可是在北京這種城市,和你競爭的可不是本市的人,而是全國的畢業生們。當我真正的意識到情況危機性的時候,我只能回家搬救兵了。
寫到這你們不會去人肉搜索我吧?說我托關系走後門。不要啊,我很怕,但是現實就是這樣,這算是社會給我上的第一課,讓我認識到了我們真的是一個人口眾多的國家。我一直相信我能當個好醫生,只是需要個機會而已,我也知道門旁邊堆放的那些成百上千的簡歷里,人和人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區別,我不相信誰會比我,或者我會比誰強出多少倍,大家都是在找個機會。
而且到了現在,我工作五年時間里,雖然我不是什麼絕世神醫,再世華佗之類的,但我也敢拍著良心說,我絕對是個負責任的醫生。
最終我進了一家三級甲等醫院,我真的感謝天,感謝地,感謝父母,感謝恩師們感謝全國人民。感恩的心,感謝有你……很好知道感恩了,證明我成長了。
我確定了工作之後跟祁函用MSN聯系過一陣,每次問他在干嗎,他回答都是學習要不就是在幫導師做事。我腦子中仿佛出現了,祁函拎著大包小包一進導師的門,他的導師忽然轉頭說︰「祁函來了,讓那些騾子、馬啊的都休了吧。」後來我才確定,他居然去讀的是美國的哈菩薩還是哈金剛的什麼學校,哼美國破學校的名字我提都不愛提,他這個民族的叛徒。再之後他似乎越來越忙了,我再問他的時候,他會回答︰「累!」他問我的時候,我回答他︰「更累!」廢話我當然更累,美國才多少人,中國多少人呢!
本科生是沒固定研究方向的,不像博士生或者研究生,有可能是學肝膽外科有可能是腦外科等等。我們學的是大雜燴科,所以當住院醫的時候,我們要所有科室輪轉一年,然後在由這些科室來挑他們認為表現還不錯的人。
當我下到臨床第一線的時候,我才知道了什麼是窘狀,除了基礎醫學的理論,你會發現你在課本里學的跟現實真的相去甚遠,因為患者是有生命的個體,有感情有動作,你永遠不能真的去左右他們實際要做的事情,更不可能按書本的知識去硬按在他們身上,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去引導,而作為新的醫生我的這種引導能力幾乎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