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小魚兒,你說為什麼咱頭兒特別讓咱來去保護一個小崽子呢?」長腿有些疑惑的問,他和小魚是這群人里除了頭兒之外最優秀的,也是執行任務成功率最高,受手上最少的搭檔,派去保護小孩,不是大材小用麼。
「長腿,你小子不是真的上次被砸傻了吧,啊,你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啊?要不咱哥倆去練練?」小魚不懷好意的自個兒手指咯吱咯吱想,邪邪的一笑。
「我說小魚兒,別介啊。我就是好奇這小子有什麼本事讓咱們頭兒這麼看重他唄。」
「頭兒看重他是因為他姓喬,知道不?」小魚兒翻了個白眼兒,真不明白長腿這家伙怎麼這麼單純呢,能混到這里的幾乎都是人精,長腿倒好,小魚眯眼,他這個搭檔,真的就那麼白痴不解世事?
「姓喬?是那位?」他指了指上頭。
「嘿,神神秘秘的做什麼,有什麼不能說的,喬允的孫子,喬立的兒子,就因為這個,他要是在HK出了什麼事兒,那絕對是大問題。」小魚撇撇嘴,紅色貴族啊
「怪不得啊。」長腿做恍然大悟狀。
「什麼怪不得,」小魚恨鐵不成鋼,「還不止如此,喬家當年跟謝家聯姻,謝家又跟鐘家是姻親,HK的鐘家,你知道吧?」
「哎,鐘家?就是開鐘氏百貨的那家?我昨天還在那里買了榴蓮,吃著不錯啊。」
「怪不得我回來的時候屋里一股子榴蓮味兒,警告你啊長腿,你要是再在屋子里吃榴蓮我就讓你就讓你那雙腿試試什麼叫做千斤壓頂,什麼叫做痛不欲生」小魚獰笑,鞋子狠狠地在長腿的叫上轉了幾圈兒。
于是這一天在所謂交流團工作人員暫住的樓層里傳來了「慘絕人寰」的淒慘申吟……
「啊啊啊……你個混蛋爛魚,告訴你不要老用這一招,遲早把你片了涼拌」
鐘家
「小程,回來了,玩的還愉快嗎?」。鐘英賢笑容溫和的例行問候,輕拈了一顆葡萄,「要不要吃?」
喬程瞄了一眼那葡萄,晶瑩剔透的白綠色葡萄在明亮燈光下幾乎可以看透那層層誘人香甜的果肉,指節長短的葡萄顆粒飽滿,洗干淨後擺在水晶果盤里,實在是誘人的很。
尤其是被他那個表舅舅用修長的手指輕拈著送到薄薄的唇瓣里,喬程想,陳晨要是看到這一幕準得傻笑。鐘英賢,危險而誘人的男人。
比如說,大無畏的提議讓喬程多一些表情,至少不要總是面無表情的人,就是他那個總是漫不經心的表舅,喬程雖然在一夜思索後決定試試看,但是在鐘家,以他的別扭,也絕對不樂意讓鐘英賢知道自己其實是采納了他的意見——那樣不就是輸了麼?
「謝謝舅舅,不用了。」喬程面無表情的背著包準備上樓,他的房間在二樓樓梯左邊第三間,淡藍色為主,空間很大,這一點喬程並不討厭。
——以喬程少年的性格來說,不討厭,大概也就離喜歡不遠了。
鐘英賢眯了眯眼——那是鐘家人血脈固執的遺傳——一雙上挑的丹鳳眼,「明天加油,我公司有事,不能去看了。自己小心。」
喬程停下了腳步,看來這個表舅知道些什麼。也是,他這一支在HK經營六十多年,勢力龐大,HK有個什麼風吹草動,只要是鐘家想知道的,大概瞞不過去。
鐘英賢笑眯眯的吃了顆葡萄,真甜,喬程不喜歡,有點可惜呢。
「舅舅,出了什麼事嗎?」。喬程準過身,站在那里,沉聲問。
鐘英賢翹著二郎腿悠閑地吃葡萄,順手點開電視,「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女歌手夢幻空靈、清冷柔美的歌聲幽幽的傳來,給這座稍顯孤寂的大宅添了一些生氣。
喬程背著包,慢慢的走到了沙發前,站定,「舅舅。」
「小程?你要吃葡萄嗎?就在這里放著,想吃自己拿,不用特意跟舅舅說。」鐘英賢像是才發現喬程似的,男人驚訝的樣子讓驕傲的少年覺得自己又被嘲笑了——可惡的鐘英賢
「舅舅,我有問題想問你。」少年身子挺得筆直,跟鐘英賢相像的過分的鳳眼里同樣的冰冷驕傲,直直的與坐在沙發上的鐘英賢對視。
「小程,求人,可不是這副態度可以的哦」鐘英賢長眉輕挑,戲謔的笑容讓少年更憤怒。
人與人從出生便不同,這話不假。喬程生來就是天之驕子,這話一點熱也不夸張。謝原雲是大家閨秀,對于自己的獨子愛的如珠似寶,喬程則是喬家唯一的繼承人,父母親愛的結晶。又因為喬程從小就聰敏,行動力也強,喬家老爺子對于這個孫子寄了很大希望。
他是被喬、謝兩家捧在手心里長大的。絕對的要星星不給月亮,就算是謝原雲突然死亡,喬程憤恨之下去了漯城,謝原意也從未讓他吃過什麼苦。
被人無視的難堪,喬程可不就是第一次體會到。
喬程很想轉身離開,可是不論是他所受到的教育還是妹控之心,全都告訴他,不行
「對不起,舅舅,我有問題想要請教您。」高傲的少年俊秀的臉上仍是一貫的面無表情,缺少了傲慢。
鐘英賢點點頭,「坐,小程。」
「謝謝舅舅。」少年靜靜地坐下,坐姿標準到幾乎可以用來做禮儀教科書。HK的鐘家和大陸的鐘家畢竟有相當多的生意合作,這邊的生意日後十有八九也會向大陸傾斜,因此喬程覺得自己可以放心的說。更何況,他也並沒有說什麼。
——少年,你的這種態度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了啊。
「你們被人盯上了。」鐘英賢攤攤手,小孩子真不禁逗,沒意思
「我知道。薛領隊說了這件事。」喬程並不驚訝。
「哎,他居然會告訴你們?天朝的官僚向來不是什麼事情都藏著掖著的?莫非在我不知道的時候變了?」鐘英賢這下是真的驚訝,他哂笑,「嗯,倒也有可能。畢竟這次的目標大概是你們,說了的話你們這些肆無忌憚的小孩也能收斂一些。」
喬程點點頭,這些他自己也想得到了。
鐘英賢狐狸笑,喬程覺得自己幾乎能夠看到對面那個老狐狸油光水滑的黑尾巴搖啊搖——莫非這就是陳晨經常說的具現化,還是有點兒意思的嘛。
「……有些事情,我不方便說,既然你們領隊已經說了,那舅舅也就放心了。」
居然走神了,喬程面無表情,低垂著的俊雅臉龐一抹意外一閃而逝。他知道在鐘英賢這里十有八九無法知道自己想要的東西,便起身,「舅舅,我先上樓了。今天下午和同學吃了燒烤,我就不吃晚飯了」
這小子果然上道——鐘英賢有些驕傲,又有些遺憾,還想著這小子要是繼續的話他老人家就可以好好的玩玩了,不愧是流著他們鐘家的血,這趨吉避凶的天分還不錯。只是還是太女敕了啊,喬程
喂喂喂,難道你就這麼為了自己成為「凶」兒高興嗎,厚臉皮
「秀嫂煲了冰糖銀耳羹,想喝的話就去喝。還有,小程,既然笑了,那就徹底一點,放心,舅舅不會笑話你的」鐘英賢看著自己這個驕傲別扭的外甥有點狼狽的步子還有隱隱發紅的耳朵,笑的很愉快。
小孩子,還是很有意思的嘛
「小陳晨,明天要不要姑姑去送你呀?」吃過晚飯,陳瑞彤難得的拉著陳晨出來散步,美其名曰為自家佷女緩解心理壓力,好讓她明天做得更好。
雖然HK五月的白天很熱,晚上卻還算涼爽,至少這個院子里,有根須直直垂下的大榕樹,還有秀美的花園,涼爽清新。
「嗯,這個,不用了。姑姑每天早起很辛苦的吧,再說薛領隊也說了,會來接我們的。他大概也擔心萬一我們真的睡過了頭或者路上出了什麼事耽誤了。」空氣中隱隱的青草香還有夜來香的香味,舒緩了少女煩躁了一天的心。
「嗯,那明天姑姑剛好有空,去給你加油好不好啊。」陳瑞彤笑眯眯的逗弄自家小佷女。
「好啊,姑姑能去,我很開心呢。明天也並不只是書法交流,還有書法展覽,教授我書法的師父也在呢。」陳晨落落大方的回答,她有些疑惑,前幾天不是還挺姑姑念叨著最近忙的要死,就連周末都給安排了采訪嗎?莫非姑姑為了她把機會讓給別人?
「你女乃女乃下午還在念叨著自己身體不爭氣,不能去給你加油了,郁悶著呢。」陳瑞彤偷笑,媽媽這些年性格真的變了很多,幾乎就是傳說中的老小孩。
「呵呵,身體重要,書法什麼的,這些天女乃女乃還沒看膩?」
「這說明你寫得好嘛我媽你女乃女乃可是很挑剔的對了,小安子那個工作狂也說了要去。」陳瑞彤自言自語,「這家伙還真是轉性了,以前拉都拉不走,天天抱著公文跟抱情人似的」
「小彤」陳桂連略顯嚴厲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跟陳晨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