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晨的大爺爺,做過公子哥兒,進過軍隊打過鬼子,也曾經逃亡過,偏偏最重視孩子的教育。在他看來老三家的小孫女才十歲呢,怎麼能听這些亂七八糟的話?
陳瑞彤也意識到自己這是說得太溜,一不小心可不就是犯了老爺子的忌諱?她是陳桂連的長女,從小被寵愛著長大的,這會兒看到老父親有點生氣了,也不慌,小跑到陳桂連身邊,拉著他的手,仍是小女兒做派——嫵媚的女子撒嬌起來也是很有殺傷力的,尤其是對象是她的父親的時候。陳瑞彤大眼盈盈的望著自家父親,眨巴眨巴,「爸~」
陳晨表示這一聲真的是九曲十八彎,繞梁三日……那個,姑姑,您實在是太嗲啦,受不了了
陳桂連也被女兒的搞怪逗笑了,「都快三十的人了,整天還跟個小孩兒似的,咋什麼眼兒,你以為你是你媽養的小白?好好說話」老爺子甩甩手,不理自家女兒了。
「陳晨,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有天分也刻苦,大爺爺和大*女乃都很欣慰,也很高興。只是你女乃女乃身體不大好,明天我們倆大概都不能過去了。」陳桂連溫聲對著這個一直表現的乖巧勤奮的佷孫女說,陳瑞彤在自家老子身後扮鬼臉,逗趣古怪的鬼臉完全破壞了她嫵媚妍麗的那張臉孔。
「大爺爺,也並不是什麼大事兒,有姑姑和小叔叔也就足夠了。大爺爺可是陳晨心目中的雅人呢,怎麼找也得等到將來咱們自己開展覽了,采取請大爺爺來壓壓場。」陳晨笑眯眯的,心下卻想起了另一樁事情。
陳桂連哂笑,「真是個巧嘴的丫頭,你既然這樣說,大爺爺也就不擔心了,還要等著你將來請大爺爺呢好了,早點休息,明天才有精力。」
陳桂連擺擺手,也不讓女兒和佷孫女扶著,一個人慢悠悠的走了回去。他想,陳家的姑娘,都是巧嘴又伶俐,比起男孩兒也不差什麼,為什麼到了小子,就個個不愛說話呢?老四天天煩惱兒子靦腆,卻不知道他這個大哥還擔心兒子太冷,除了家人就沒見睿安有看在眼里,著將來可怎麼辦?
又坐了一會兒,陳瑞彤也催著陳晨回去睡覺,陳晨笑嘻嘻,「姑姑,平常都拉著人家來跟你玩呢,今兒你嫌棄我啦?」小姑娘的聲音委委屈屈,借著花園里昏黃隱約的燈光,也能看到那總是黝黑沉靜的眼楮里有一層水光。
「小丫頭我剛才可是看見你偷偷打呵欠了喲~嗯哼,困了就早點睡吧,等明兒回來跟姑姑一起去shopping去。」陳瑞彤笑嘻嘻的揉揉自家佷女的頭發,好模,順滑,尤其是這丫頭心虛,這會兒肯定也不敢說什麼。
陳晨這下是真的想哭了為毛,這是為毛姑姑,明明咱們幾天前才去過的好吧,為什麼還要去,明明你的衣帽間里的衣服都快堆不下了吧,是誰嚷嚷著出去采訪也穿不了什麼名牌衣服,那不是招搶的的嗎?
陳晨覺得能穿著高跟鞋逛十個小時以上街的女人,都是神
陳瑞彤站在只有隱約光亮的院子里,粗粗大大的榕樹幾乎將她的身影遮盡,是有附近幾盞昏黃的光束將她那一張嫵媚的臉照得明明暗暗,襯得女人臉上欲言又止的神情,讓人心驚。
陳家,躺在床上,陳晨細細的咀嚼這兩個字。陳桂連是他爺爺的大哥,他爸爸的親大伯,可惜的是當年爸爸出生前十幾年,這位就隨著GMD到了台灣了。陳晨不懷疑陳桂連對陳家的心,也不懷疑陳桂連確實是對自己關心的,可是今天晚上的事情,都不得不讓她疑惑。陳家,知道了什麼?莫非,也是有關于薛領隊說的那件事情?不是說天朝的特別人員保密本領很到家的嗎,大爺爺家,能夠進入中上層社會也就這幾年吧……
一個晚上輾轉反側,陳家,天朝,薛明杰,危險,所有與這些詞匯相關的時間、消息在陳晨的腦子里徘徊不去,陳晨隱約覺得自己抓住了什麼,只是那靈光一現消失的太快,一整個晚上心不在焉,就連在夢境空間里對著顏先生也是深思不屬,顏先生還以為她是為了明天思慮過度,難得的說了一大通話勸她不必把那些看的太重,到讓陳晨哭笑不得。好在她的禮儀訓練早已經結束,目前也只是被系統監管不能行為出格,時時刻刻儀態大方,優雅高貴——違規就要被懲罰每每想起那變態的懲罰陳晨都忍不住憂郁。
第二天一早,陳晨晨跑完洗了澡換了衣服一下樓,早餐已經擺好了,清粥小菜胖胖的白面饅頭,還有陳晨的最愛——青椒炒蛋。典型的北方早餐。
大米粥溫度剛剛好,小菜也是按照陳晨的口味調好的,不會特別閑,尤其是饅頭,極有韌勁,「爺爺女乃女乃早,姑姑,小叔叔,早安。早餐?」
陳桂連和徐曼青慈愛的笑著看陳晨,陳晨納悶兒,這是在打啞謎?
陳瑞彤撇撇嘴,「陳晨,姑姑跟你說啊,這個呢,還是你小叔叔昨天跟滿嫂提的建議呢,是不是,小安子?」
陳睿安先生今天穿了一件灰色的休閑西服,倒是比往常少了一些嚴肅,多了幾分閑適。他淡淡的看了自家那個大大咧咧的姐姐,神色淡淡,「我想吃了。」
陳瑞彤很想反駁,說什麼你想吃了,你當我不知道,你這個挑食調的天怒人怨的小鬼,明明大小就不肯吃一切青椒和蛋類,甚至連聞到味道都不舒服,這會兒倒主動了,騙鬼呢陳瑞彤決定等下兩人獨處的時候好好逼問一下自家弟弟,哼哼,老娘看你那副老子天下第二沒有人第一的樣子不爽很久了,面無表情什麼的,長在別人身上無所謂,長在她陳瑞彤的弟弟臉上就不行
徐曼青和陳桂連笑眯眯的看著女兒不懷好意的挑釁兒子,時不時的夾一口菜——老了,吃不了多少,倒是看著兒女都長大了,舒心了,這就好了。
「爺爺女乃女乃再見,姑姑,小叔叔,我先走啦,一會兒見,你們路上小心哦。」陳晨揮揮手手,笑眯眯的背著包包離開了。
清塵剛剛告訴她一件事情,徐曼青,也就是陳晨的大*女乃,身體並沒有什麼問題。
陳晨倒沒什麼意見,只是確定了一件事,陳家或者說至少是她的大爺爺還有姑姑,果然是知道了什麼,而且,應該還知道得很早很詳細
清塵,什麼時候你的功能進化了?居然還能知道人的身體狀況?陳晨饒有興致的問。
……不要想讓我做你的免費醫生清塵深深地為自己悲哀,他究竟是做了什麼錯事,命運的金線居然牽系著這麼個玩意兒
耶?清塵,我發現你最近變敏銳了,還是說,你悄悄的把那什麼又給聯系起來了?清塵你果然不是真的三無,用力將這一句話在自己大腦里加粗加亮紅色置頂,陳晨勾唇。
都說了那個是很耗費能量的,你的腦子里現在是不是養了草履蟲?還有,就算不用那個,你肩膀上的那個東西能想出什麼我也一清二楚
——無機質的聲音說著跳腳的話,陳晨只是在腦子里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面,就覺得很喜感。尤其是想到某位真正三無的有名人士的時候。陳晨垂頭,微微一笑,若是清塵說別的原因,大概她是不會相信的,可是提到能量,確實瞞不過她,更何況……
車上很安靜,薛明杰昨天的話無疑為今天早晨巴士上安靜的過分的環境提供了某些原因。比如,安珊青黑的眼圈,雖然她試圖用化妝品遮掩,可惜陳晨的視力實在是太好,某人的化妝技術也並不咋樣。
再比如,一向愛說笑的章昭,安安分分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
車里明顯多了幾個人,並不是陳晨他們熟悉的那幾個工作人員。多出的幾人,雖然是和他們一架飛機到達的HK,但是之後陳晨幾乎沒見過這幾個所謂的「工作人員」參加交流團的工作,相信其他的人也是。
那些人普通平淡的裝束,看起來真的完全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文職工作人員。可是,在薛明杰說開了之後,陳晨決計不會相信這些人真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她不著痕跡的暗自注意,也叮囑清塵悄悄留意。
清塵似乎有些不耐煩,不要把我當醫生,也不要把我當透視儀不過,那些人確實不是普通人。
陳晨心下一凜,終于想起來自己忽略的是什麼。這樣的事啊。
大爺爺打過的電話里的「薛先生」,小姑姑一直以來對于周末的書法展隱隱約約的擔心,昨天欲言又止的態度,大*女乃托病在家……
呵,重生以來第一次坐飛機,第一次到HK,第一次參加書法展,難得就踫上了這樣的事情啊。
大虐傷身,小虐怡情,作者親媽,大概……大概會小小的,小小的虐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