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悅在絕望中,生出幾絲渺茫的希望,說不定天見可憐,會有奇跡出現。
她努力拖延著時間︰「你這般強佔民女,就不怕遇上御史一狀告了你父親嗎?」。
華紫英的聲音變得曖昧不明︰「官官相護,程姑娘這麼聰明的人還不知道嗎?叫我教你一個醒罷。」
他的臉傾了近來,動手解她的衣裳。
「呸」,程悅狠狠地往他臉上啐了一口。
華紫英卻一點也不在意地抬袖抹了抹臉,露出一口白牙「嘿嘿」冷笑一聲︰「程姑娘,我勸你還是乖點兒,別讓我想出別的法子折磨你。」手下卻不停,用力一扯,程悅穿得嚴嚴實實的衣襟頓時松散了一些,露出胸前雪白的肌膚。
程悅明顯見到華紫英盯著自己的胸前時,眼光愈發炙熱,吞咽口水的聲音清晰可聞,他的手指撫上了自己的肌膚,讓她覺得如毒蛇爬過一般的難受。
一陣屈辱和難以忍受的惡心感涌上心頭,她咬著牙忍住涌上來的淚意,不!絕不在這個婬賊面前示弱。
「救命……」她突然大喊起來,那強烈的屈辱,吞沒了程悅的理智,她知道自己的周旋再也不起作用,雖然知道自己身處荒郊野外,卻只想呼救,緩解自己心里那針扎一般的屈辱和痛苦感。
就算是死,就算是受辱,她也絕不坐等著這厄運的降臨。
她的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在空蕩蕩的林中回旋飄散。
華紫英怔了一怔,下意識地去捂住程悅的嘴,程悅用盡全身力氣狠很地咬向他的手掌,在華紫英的慘叫聲中,她嘴里蔓起了濃烈的血腥味,她在極度的憤怒和瘋狂中,嘴角泛起了一絲惡毒的笑意,惡狠狠地想著︰活該,咬死你!
當華紫英的兩個隨從從林邊跑來時,正見到華紫英一只手掌上滴下血來,另一只手在用力地推著程悅的頭,俱大吃了一驚,忙上前掰開程悅,可一時竟拉不動,那隨從生怕傷了華紫英自己擔當不起,狠狠地扇了程悅一巴掌,程悅悶哼一聲,松了嘴,華紫英的隨從忙將他的手解救了開去。
一個隨從匆匆扯下衣袖替華紫英包扎著,華紫英看了一眼自己鮮血淋淋的手掌手背,惡狠狠地盯著程悅,卻見她清雅的眉目間帶著倔強而惡毒的笑容,目光森寒,嘴角一絲殷紅的血絲,襯得肌膚如雪,映著月光,更添了幾分冷艷。
華紫英本來狠不得將她一劍殺了,可目光觸及她那清麗的面容,又只覺得迷醉,頓時猶豫了起來。
「強扭的瓜不甜,這位公子又何必強人所難。」
突然,一個清清淡淡的聲音響了起來,低低的,但在一時寂靜的林中,在荒郊野外,卻顯得有些突兀和詭異。
華紫英等幾個人怔了一怔,有些驚慌地返身四處張望,唯獨程悅心里一陣狂喜,熱切地張望著。
難道真的有奇跡出現嗎?
一匹白色的駿馬、馬上端坐著一位白衣年輕公子,無聲無息地在幾棵樹後轉了出來,月光照在他的身上、臉上,給他周身加了一層淡淡的清輝,映著他精致清俊的眉目,他身後是無盡的黑暗,就如整個林子的光輝都聚集在他身上一般。
是偶遇過兩次的秦公子!
程悅簡直要熱淚盈眶了。
天神、菩薩、如來佛……真的出現奇跡了!
此時,那高傲、冷漠的秦公子,在她心里就如神坻一般。
這樣一個年輕公子與駿馬悄無聲息地出現,甚至連馬蹄聲也未聞,不由得讓華紫英等人覺得有些毛骨悚然,那兩個隨從越步擋在華紫英的身前,壯著膽色問道︰「你是誰?勸你別多管閑事。」
秦公子緩步地縱馬上前︰「這位姑娘與我有些源緣,我見不得她任一個畜生欺辱了,這閑事我是管定了。」
華紫英變了臉色,怒聲喝令著他的兩個奴才︰「竟敢辱罵本少爺,還不快收拾了他。」
但那兩個奴才可是依附在主子下察言觀色慣了的,那公子身上自然地帶著一種高人一等的高傲、蔑視眾人的神情,那是長期貴族大家的燻陶才能具備的神情,並不是他們這種小人物可以得罪的,且他只獨身一人,面對他們幾個人卻淡定自若,更讓他們拿不準底細了,在主子的喝令下,他們卻只是遲疑、徘徊著只擺了個動作,卻不上前。
而程悅乘此時無人注意,已掙扎著依著樹站了起來,因腳也被綁著,她雙腳並攏地跳躍著往秦公子靠近。
「哪里來的烏鴉,鼓噪得煩人。」秦公子一皺眉,手中的鞭子唰地甩出,在空中畫了一個半影,辮捎「啪」地在華紫英的臉上甩過,頓時讓華紫英嚎叫的同時,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影,依那血影的深度看,就算好了,也會留下疤痕了。
他那兩個奴才大驚,忙一個撲上去擋在華紫英身前,少爺出了差錯,他們可擔當不起,另一個發現了跳躍過來的程悅,伸手便去抓,被秦公子「啪」的一鞭甩在手上,頓時痛得一抖索縮了手。
那兩個奴才再也顧不上這個突然出現的公子是什麼身份了,不抓住他教訓一頓,首先就過不了自己主子的一關,而華老爺……
他們有些不寒而栗,越發憤怒地向秦公子撲來。
可惜他們沒有撲到那公子身邊,兩邊的樹叢里就跳出了一個人,接住了他們的攻勢,他們不由得暗暗叫苦,那公子果然是有幫手的。
程悅跳到秦公子的馬邊,以一種感激而喜悅的眼光盯著秦公子,一時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秦公子垂簾淡淡地看了一眼,移開了目光,從黑色的靴筒中抽了一柄匕首在手,俯身將程悅身上的繩索割斷幾處。
程悅只覺得身上一松,用力一掙扎,幾把將繩索扯落了下來,向秦公子道謝說︰「謝謝秦公子相救之恩。」
秦公子微微一怔,隨即恢復了淡然,淡淡的問道︰「你怎知我姓秦?」
程悅抿唇一笑︰「四年前也是幸得公子相助。」
突然便想起了前世電視上常見的英雄救美的戲碼,那些被救的美女還會加上一句台詞︰「為報相救之恩,奴家願以身相許。」
心里暗暗啐了自己一口,忙掐斷了思路。
「四年前?」秦公子微微怔了一怔,似乎並未想起何事,卻不在意地淡淡一點頭,伸出手︰「上馬罷。」
程悅怔了怔,望著那只白皙修長,骨肉均勻的手掌呆了一呆。
他臉上顯出了一點譏諷的笑容︰「難不成離鎮上那麼遠,你是要走著回去不成?那請便。」
程悅一驚,忙雙手一把抓住他作勢放下的那只手,突然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急色得如調戲良家少男的,不由得臉上一紅,他的手掌那微微的涼意滲入自己的手心,不禁心神一顫,似乎那一絲微涼的觸覺沿著手臂直滲心底一般。
悄眼看了看那個秦公子,卻見他依然面沉如水,眼似深潭,神色絲毫未動。
借著秦公子手臂之力上了馬,她僵直地坐在他的身後,看著前面那個閑雅的身姿,突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得有些快。
听得秦公子低低平靜的聲音傳來︰「姑娘雙手還是尋個攀依罷,免得摔下馬。」
程悅忙雙手模索著抓住了馬鞍邊緣。
再看向華紫英等人,卻見他的兩個奴才都倒在地上申吟著,華紫英縮在一棵樹下驚懼而怨恨地望著他們。
秦公子淡淡地對華紫英道︰「也給你提個醒,這位姑娘,確實是都城寧丞相的公子定親的未婚夫人,別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問問你和你爹爹有幾個腦袋。」
不再管華紫英三人劇變的臉色,調轉馬頭,慢步離開。
程悅此時也平靜了下來,恢復了理智,她遲疑了一會,問道︰「此事,我是說我的婚事,秦公子是如何知曉的?」
此事知道的人並不多,連程家祖宅里知道的人也就少數幾個,為何他會知道?又是否是知道她的這個身份,秦公子才會救她的?
又抑或,秦公子並不是如她所以為的偶遇她被劫被辱之事,也是早有知曉,一路隨來,在危機關頭才現身的?
而有什麼目的嗎?
一個接一個疑問在她心里泛濫。
突然警覺起來,在她心里如神袛一般的那個優雅的身影,也讓她突然覺得疏遠起來。
「不知,」沉默了一會兒,秦公子淡淡的聲音輕輕地響起︰「我幾天前在酒樓听姑娘提起的,如今偶遇此事,隨手相助而已。」
程悅想起前幾天她在巷子里遇見華紫英的對話,那是秦公子正在巷子旁邊的酒樓上看見了這一幕,不由釋然而羞赧地笑了笑。
秦公子依然淡淡地解釋道︰「今日此事,不管你與寧府的婚事是真是假,足以嚇住那華少爺不敢輕舉妄動。」
程悅接受了這個解釋。
或許,對于救命恩人,因了那一份感激,都會很輕易地信賴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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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這幾天更新不穩定,原因是我家的小寶貝原來一直是她外婆帶著的,這段時間她外婆要去照顧她的小表弟,所以,我家寶寶就歸我帶了。
話說,白天只要她起床後,就不停地召喚我,幫她這個、幫她那個,甚至什麼也不做,也要陪在她身邊,根本讓我擠不出碼字的時間;晚上,她要我陪睡,睡著了,她還平均每半個小時掀被子一次……總之,我是多陪,陪吃、陪玩、陪睡……還兼任保姆、老師、家長等數職。總之是精疲力盡,幾乎沒有碼字的時間和精力,所以更新不穩定的話,請見諒,我會盡量補上欠的章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