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亦柔滿心期待小高能說點什麼出來,結果他卻說——「大小姐,我知道安城歌為什麼要離開C城,避而不見了。」
本來她或許還很生氣小高太過木訥,竟然睜眼跟她說的話全是些不沾邊的廢話,不過,他說有安城歌的消息,她倒又不好跟他生氣了。
「為什麼?」她急切地問道。
「大小姐,我想是不是還是把王小姐他們叫過來一起說啊?」
「好你休息一下,我打電話給他們。」韓亦柔輕輕拍他一下,還算這小子想得周到,曉得叫大家一起來說,免得三番兩次講,難免有遺漏。
一听說小高醒了,還有安城歌的消息,立馬全部都趕來了韓家。
王紫慕最激動,不過她也想著人家小高剛剛從鬼門關掙扎回來,還是等他慢慢說的好。
小高被他們這幾個人圍著,有點不自在,直到韓亦柔拍他一記說道︰「小高,把你知道的都講出來吧都是自己人,有什麼好怕的?」
小高瞬間有了動力,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樣,大小姐下了命令,他只需去執行就行,他緩緩地說道︰「就跟大小姐的事情類似。林奇很早之前就開始搜集劉爺的陳年案底證據,安城歌起初確實是離家出走了兩天,並沒有打算跟C城的朋友們老死不相往來的。然後林奇先找到他,就跟要挾我一樣,他用這些來要挾安城歌。而他雖然還不能接受劉爺是自己親生父親的事實,卻還是不能坐視不理。他明白,如果他那時候不按照林奇說的去辦,劉爺不死也要坐幾十年的牢……」
「小高,那你知道他在哪里嗎?」。王紫慕眼里噙滿淚水,她就知道,城歌並不是那種絕情絕義的男子。
「我只知道,他們開出的條件是,讓安城歌放棄長安集團,放棄家人,愛人,遠走他鄉,永遠不準回來。」小高有點無奈地說道。
「慕,我不是告訴過你嗎——安城歌那小子還是很有血性的?」韓亦柔略微感嘆地說道。
「是啊……可是,如今我們要去哪里找他呢?劉爺也一直昏迷不醒……」王紫慕依然很怨念。
「他們還去慕斯咖啡館拿走了玉碗,我想他們也不可能拿去賣的了。等等看吧,我想他們一定會叫我們拿錢去贖的。」費斯藍冷靜地說道。
「是啊慕丫頭,你別急,起碼……起碼現在知道安城歌是安全的,他只是有不能回來的理由罷了。」李威也安慰她道,其實他心里的滋味也很復雜,這算什麼事兒呢?
「小高,你好好養傷,謝謝你給我們帶回來這個消息。還有——亦柔對你有些後知後覺,你要好好珍惜她我們就先回去了。」王紫慕附在小高耳邊輕聲說道,直接將小高一張俊秀的臉說得通紅。
「亦柔,我就先回去了。你好好照顧小高。如果劉爺醒了,記得通知我們。」
「慕,別太悲觀,總有找到他的一天。」韓亦柔握握她的手,又轉向李威道,「哥,你要好好照顧慕啊」
「恩」
李威攜著王紫慕離開了韓家,費斯藍因為還要在韓家協助韓先生,所以暫時就沒有跟他們一起回去。
「亦柔,你不會是來真的吧?」費斯藍看著韓亦柔一口一口地親手喂小高吃東西,他是小生揶揄著她。
「廢話這還能有假啊?之前我擔心得要死,你又不是不知道?」韓亦柔是個果決的女子,一旦她確定了自己的心意,便不會去在乎旁的什麼。
「嘖嘖……也太恩愛了一點吧?也不知道你老爸會不會同意……」費斯藍扁扁嘴巴,有點不是滋味地說道,就他形單影只一個。
「要你管雞婆你顧好你自己就好。」
「大……大小姐,我還是自己來吃吧」小高完全沒想到自己死里逃生回到韓家,會得到這樣的待遇,十分不適應地跟她商量道。
韓亦柔卻強勢地要他閉嘴︰「算了我不跟你這個婆婆媽**小子多說了,總之,從現在起呢——我說什麼就是什麼,你都不準反抗」
「母夜叉啊……」費斯藍發完評論,立即腳底抹油開溜,免得被那個女暴君給就地正法了。
「大小姐……能夠再見到你,真好。」小高閉上眼楮,慢慢享受著韓亦柔難得的溫柔,十分激動地感嘆道。
「你終于說了句中听的話了。就沒別的想對我說的了?」韓亦柔嘴角微微翹起,有點含嗔帶羞地說道。
「還有……許多許多話想跟大小姐你說,但是,我想等我身體完全好了以後,慢慢對你講。」小高也難得溫柔地說道。
「恩你要好好休息」他不說,韓亦柔還真差點忘記,他差點就死掉了。
王紫慕悵然若失地回到家里,她覺得現在的安城歌對她來說,感覺就像鏡花水月一般,每次眼看著就要找到他了,每次伸出手去,卻落了個兩手空空。
她很疲憊,一回到家里,拜托李威帶王馳出去吃飯,她去簡單洗漱了一下就上床睡下了。
連李威什麼時候帶王馳出門的也不知道,直到他們吃完飯回來,李威給她打包了不少吃的,拿進她房間里。
「慕丫頭,起床吃點東西再睡。」李威輕輕地喚著她。
她倦怠地翻了個身,心里一萬個不情願起床來,可是想著那是李威的一番苦心,還是勉強坐起來,馬馬虎虎吃了幾口東西。
「是不是身體不舒服?」李威伸手去探她的額頭。
「沒有,就是覺得有些累。」
「是……因為安城歌?」這是第一次,李威跟王紫慕正面談起安城歌。
「有這個原因吧……不知道他在哪里,在做什麼,吃得慣那些地方的東西嗎?是不是這一輩子都沒可能找到他了呢?」
「你想得太悲觀了。一切順其自然吧他也不是傻的,在他認為合適的時候自然會回來的。」其實他多想問問她,慕,你就那麼愛他,一點也看不見一直站在她身邊默默凝望著她的他麼?
「我……不知道。頭腦里很亂。我最怕……我們都經不起時間的考驗……」是啊,她最怕,時過境遷,人事皆休。
「總之水到渠成,你只需對你自己的心負責即好。」話是說給王紫慕的,李威卻覺得泰半是他之間在寬慰自己,他不就是照著這個方針一直走下去的麼?
「李威,與你談過之後,我好了許多。你一直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哎……如果哪個女子拍著擱下的肩膀,動情地對你說,你一直是她最好的朋友,那麼那一定是句大實話,你們確實是最好的朋友,也只能是最好的朋友。
李威卻只是淡淡一笑,說︰「心里好過一些就好。你還正是大好的青春年華,未來還有許多事情要做,人生的道路上也還有眾多的變數,別執拗于一時的小心結。好好睡一覺吧明早又是那個精力充沛的王紫慕」
「遵命」王紫慕調皮地行個童子禮,然後一頭鑽進被窩里,說,「李威,你也早點休息吧」
李威等著王紫慕睡熟了才走出她的房間,輕輕為她帶上門,而他又怎麼睡得著呢?她依稀還是那個天真懵懂倔強勇敢的女孩子,而他的心境早已歷經滄海桑田,想要將那張微笑的小臉擁在懷里細心呵護,可別人向往的卻是另一副懷抱。
他從冰箱里拿出六支百威啤酒,獨對天空,靜靜地喝起了悶酒……
半夜十二點左右,他差不多快將六支酒喝光了,可還是一點醉意也無,正想打電話給費斯藍那個同病相憐的家伙再出去續攤的,誰知費斯藍倒先打來電話了。別墅那次兩人同生共死的經歷讓他們的友情再次升華,他們可算是共患過難的兄弟。
費斯藍問︰「威哥你還沒睡啊?怎麼,失眠?」
「你小子我正說打電話給你呢想不想出來喝酒?」
「威哥還是這麼耿直我正有這個意思說吧,上哪里?」
「就去你最愛去的藍雨吧」
「好十分鐘後見」
十分鐘後,兩個相貌英俊氣質不同的男子走進了藍雨酒吧的大門,這里的生活才剛開始。
兩人叫了兩瓶威士忌,看來今晚都有點不醉不歸的意思。
酒過半巡,費斯藍才打開話匣子︰「威哥說實話,我知道你喜歡慕姑娘。」
費斯藍既然這樣說了,李威也不打算回避,他坦蕩蕩地承認︰「是啊。我是喜歡慕丫頭。可她只當我是哥哥一樣的好朋友。你呢?」
「我發現自己也挺喜歡她的,說不上為什麼,大概是在意大利的那段時間吧……可惜,她也只當我是大叔一樣的好朋友。我們還真算是同為天涯同病人啊」
「同病人,哈哈干杯」
他們又喝光一整瓶威士忌,這下兩個人都有點暈陶陶的了。
「其實,對于找不找安城歌回來,你又沒有起過私心?」費斯藍喝高了。
「有那麼一會兒想過吧可是,看著慕丫頭那麼悲傷的樣子,又想,不如把他找回來,讓她笑吧可是——我們上哪里去找他啊——」
「威哥,你確實是個男子漢這點我不如你。這樣我也放心了……」
「什麼意思?」
「威哥,我真的要回意大利去一趟了。那邊工作室出了很多問題,我不能一直丟之認知了。」
「你不想走的吧?保重我等你回來干杯」
「愛她就讓她笑吧」費斯藍在清醒的最後一刻,突然這樣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