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斯咖啡館 第二卷 慕斯慕斯 第40章 天人永訣

作者 ︰ 王紫慕

王紫慕只是死命得捏著手機,僵立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李威一听到她電話響就察覺不對,再看她現在完全懵掉的神情,心里暗叫糟糕,他一把搶過她的電話,她也絲毫沒反應的樣子。

與此同時,電話的另一端已換成了韓亦柔,她自然以最快的速度跟李威將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下。

他們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又有誰能想到呢?但是,這真的就是結局了嗎?王紫慕心里在吶喊,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而費斯藍也眼睜睜看著李威的臉色一寸一寸得黑下去,他也早知道事情不妙,正準備問問他的,眼角余光卻只見王紫慕像是突然被抽走了全身的骨血一般,整個人軟趴趴得歪倒了下去。

她總是這樣猝不及防得暈倒,她自己都很討厭這樣的自己,為什麼,重生之後,竟然還三番四次讓她經受比前一世更悲慘的事情?

費斯藍只來得及丟掉手里的行李,險險將軟綿綿的王紫慕接住,攬進懷里,一雙眼楮再也難掩驚詫,直直地看向李威,他太急需听到一個合理的答案了。

王馳則一下子傻掉了,他撲過去一迭聲得叫著姐姐,費斯藍又急忙安慰他沒事。

「安……城歌……出事了……」李威很難厘清自己此刻的心情,要他說出這個事實就像要讓他接受這個事實一樣,個中滋味難以言說。主要是因為看見王紫慕那樣無法面對的模樣,內心隱隱也在痛吧?

「他竟然還在國內?」聰明如費斯藍立即就想到了,他們這兩個月幾乎足跡遍布天涯,卻原來都是徒然,他們要找的人一直就是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李威艱難得點頭,一雙深邃的眼望著尚在昏闕之中的王紫慕,心疼滿月復,他牢牢得牽住王馳,簡短得跟費斯藍說︰「你抱上慕丫頭,我們還是先去醫院吧我想她只是昏過去一下,一會兒就會醒的。她應該會想再看看他的……」

他真沒法說出最後一面四個字。

他這幾句話,听起來有點混亂,費斯藍卻是懂了,他猜到安城歌大概凶多吉少,所以並沒有多問,李威大概也只知道個大概,現在最要緊的事情,便是要滿足那個痴痴的小姑娘最大的心願了。

他毅然得跟李威點點頭,表示贊同他的提議,兩人當即打車往醫院狂奔而去。

只但願還來得及。

「費斯藍……你知道嗎?我只是不想讓她留下終身的遺憾。我也不知道我做了這麼多,到底是對是錯了。」李威在車上,狀似喃喃自語得問費斯藍。語氣里是滿滿的惆悵跟怨嘆。

費斯藍很認真得點頭︰「我知道,我何嘗不是這樣想?」

說完,兩人同時望了那個臉色蒼白,薄如紙片的女孩子一眼,才發現她還不過是個十八未滿的小女生,她遠遠不像他們以為的那麼堅強成熟,她能接受這樣殘酷的事實嗎?

眼看她又一次暈過去,他們心里不只盛滿了擔憂,也滿是對她的歉疚,還有對安城歌那個人的不解羨慕嫉妒恨。

真實的王紫慕卻也並不像他們所想的那麼脆弱,她听見這個消息的時候,先是松了一口氣,心想,城歌,我總算知道你在哪里了,我總算不用滿世界去找你了,我總算可以見到你,以慰藉我的刻骨相思了,我總算……

她意識清醒而凌亂著,就是醒不過來。

等李威跟費斯藍帶著他們兩姐弟到了醫院,小高一臉悲傷在大門口等著,待看見費斯藍橫抱著王紫慕當先走來,他深深嘆了一口氣。

李威讓費斯藍抱著王紫慕先進去病房,他將小高留下,之前韓亦柔只是說了安城歌傷重在醫院可能不行了,又說了這家醫院的位置,他最需要知道的是他到底為什麼傷重到不治的地步。

「他回來了。可是,到底發生了什麼?」李威言簡意賅地問道。

「他是在王紫慕老家的時候出事的。」小高冷靜地說。李威心想,難怪連王紫慕的父母都在醫院里了。

然後小高詳詳細細將這整件事情都說了。原來安城歌去看過交大教師公寓那套老房子之後,還是忍不住想去王紫慕的老家探望了一下她父母。

他過了幾天才去的,去之前還匿名打了個電話過去,確認了一下王紫慕不在家,他自嘲原來自己是個如此膽小的男子。

也許這正說明他真的很愛王紫慕,愛到可以放手將她推入另一個溫暖的懷抱。

安城歌在王紫慕的老家沒有意外得看見了劉世明——他的生父。他看見那個他本該叫父親的男人兩鬢已生出許多華發,如今還像個無知的孩子一樣,他心里百感交集。

王紫慕的父母並不知道他們年輕人之間的事情,更不知道劉世明就是安城歌的親生父親。

所以當安城歌問到劉世明怎麼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他們自然一五一十將知道的都說了。當他得知劉世明如今得了老年痴呆只記得王紫慕一個人時,頓時放心不少,也敢于上前跟他打招呼。

一下子,心思百轉千回,終究在心底輕輕叫了一聲︰爸爸。

雖然那次爆炸事件跟劉世明受傷的經過,被王紫慕跟李威將其中那兩個始作俑者的名字替換了,安城歌卻一听就知道這是在說林奇跟楊澤。

他沒有開口承認這個父親是事實,可是不代表林奇跟楊澤那兩個混蛋這樣對待他,以及王紫慕。

他沒有當著王紫慕父母的面爆發,可內心的震蕩還是巨大的,他想不能再逃避下去了,是來個當面對決的時候了。

也是遇得巧了,就在這天,楊澤跟林奇找上門來了。

自從上次爆炸事件之後,楊澤跟林奇這兩個一直躲著李威等人,給人的感覺就是不會再出來尋事生釁了,所以李威在陪王紫慕出國之前才沒速度料理掉他們。

這就給安城歌遇害埋下了一顆定時炸彈。

他們是來找劉世明的,可沒想到還會遇到滿腔怒火無處發泄,正打算找他們報仇的安城歌。

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不用小高多說了,李威自然就猜到了,林奇其實身手很不錯,再加上一個楊澤,二對一,怎麼都是安城歌吃虧。他心里說不上是懊悔還是怎麼,反正他是真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一切都是天意吧?

可是,如果慕丫頭知道了,她會怪他嗎?

小高說,最後安城歌跟他們兩個幾乎同歸于盡。不得不讓李威由衷得佩服了這個小子一次,之前只當他是一個怯弱的懦夫,沒想到他竟然還能爆發這樣的勇氣。

那麼,看來,他也真的是命不久矣了。

李威想至此,急忙拉著小高往安城歌的病房跑去。

王紫慕似乎潛意識里就不願意相信安城歌遇害了,怎麼都醒不過來。韓亦柔看著只余一口氣的安城歌,眼里噙滿了淚水,他是她最好的兄弟了。王紫慕的父母都站在一邊,默默垂淚。

安城歌看見王紫慕昏睡在一旁,真想去模一模她的臉,可惜,他動也動不了,也根本說不出話來。還有,以後,誰來照顧這個傻女孩呢?到此刻,他才知道,他們彼此有多麼相愛。卻已經太晚了。

他看見李威沖進來,眼楮直勾勾地望著他,又望向王紫慕,他真希望這個男人能夠懂他的意思。

李威也不知道自己理解得對不對,看安城歌的樣子似乎馬上就要離開人世的樣子,他是在交待遺言了嗎?

他走過去握住他的手,堅定而低沉地說︰「如果你是放心不下慕丫頭,我答應你,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一輩子。還有劉爺。」

安城歌想扯出一個微笑,卻始終不能夠,他望著李威的眼神越來越迷糊,漸漸將那訣別的視線轉到王紫慕虛弱的臉龐上,他多想一直這樣看著她……永遠都不合上眼楮啊……

王紫慕沒能見到安城歌最後一面,他已經合上那雙帶著愛意跟遺憾的眼瞼。

他們竟然就這樣匆匆得天人永訣了。而王紫慕此刻還完全不知道她錯過了什麼,她只依稀記得昏過去之前,听小高說,安城歌出事了。

她想怎麼可能呢?他不是在國外嗎?連安城萱都說過的,他還要過幾年才會回來的不是嗎?

所以她壓根兒就不會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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