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坦克後面的日本兵正目瞪口呆的時候,那架古怪的武器忽然被一雙詭異的黑手一下子扯回了暗堡里,不過轉眼間又被推出來,後面跟著冒出來一個妖魔一樣漆黑的腦袋,臉上還掛著憨厚的笑容,然後緊接著就再次瞄準剩下的坦克開了火。
就這樣不到一分鐘的功夫,原本被日軍寄以厚望的十輛坦克全部變成了燃燒的火團。接著就是後面的步兵了,就在坦克被全部擊毀的同時,兩挺從另外兩處暗堡里突然冒出來的高射機槍立刻噴出火舌,12.7毫米的大口徑子彈瞬間就撕碎了他們的身體。
緊接著原本被坦克上的機槍和火炮壓制得不敢露頭的東北軍士兵也紛紛從各自的射擊孔里冒出來,手中的各類槍支一起對準日軍瘋狂地射擊著。
負責指揮的日軍中佐見此情景,很明智地下令撤退了。他們剛一後撤,日軍重炮就開始了炮擊。一听到炮彈飛來的聲音,守衛陣地的東北軍士兵和剛剛趕來增援的美國大兵們立刻縮了回去。
這是一道弧形的防御工事,兩端直抵河岸,堵在江橋正前方。以一條戰壕為基礎,前面留出單兵射擊孔,頂部全部加蓋,里面挖好防炮洞,每隔不遠設置一處機槍暗堡。都是在老土匪教導下用木料,泥土甚至茅草混合在一起築成的。築好後在夜晚一遍遍往上澆水,雖然現在江面並沒有完全封凍,但氣溫也已經到了零下十幾度,這樣的天氣里泥土很快就凍結,將整條工事凍得堅愈鋼鐵,這都是老土匪當年對付張作霖的招,用他的話說,75炮打上听個響,105炮打上掉點土。
反正楊豐做過實驗,在兩公里以外,他用125毫米穿甲彈沒有打透工事正面一米半厚的土層,而在理論上它是可以穿透一半這樣厚度的鋼板的。
這讓楊豐不由目瞪口呆,然而更讓他目瞪口呆的還在後面。當日軍開始炮擊後,他在遠處用望遠鏡提心吊膽地看著一發240毫米炮彈落在一座暗堡的頂部,那巨大的火團瞬間將周圍幾十米範圍內的一切都吞沒,然而硝煙散盡後,那座暗堡居然還在那兒。
「這比鋼筋混凝土還結實。」楊豐不由咽了口唾沫,喃喃自語道。
對面的日軍也毛了,他們就只有兩門240重炮,原本這樣的大殺器就是為東北軍的防御工事預備的,在他們看來,只要這樣一發炮彈落下,不論什麼樣的堡壘也只有灰飛煙滅的下場,誰知道居然遇上這樣變態的東西。240的不行,150的更白搭,所以日軍才不得不用坦克掩護步兵老老實實地用人命去填。
第一次進攻失敗以後,日軍的炮擊更猛烈了,這樣下去在堅固的工事也抗不住,楊豐立刻下令坦克再次出擊。
遠處的天空中一直盤旋的日軍偵察機一看見坦克出現,立刻通知下面的炮兵。日軍陣地上原本就預留出來對付楊豐的十門150炮立刻就開始在飛機指引下射擊。
不過它們想直接命中高速行駛的坦克並不容易,T90很快就沖到了反坦克壕跟前,然後一邊轉向,一邊朝日軍陣地連續開炮。雖然距離太遠,已經超出了主炮的有效射程,但打到日軍炮群里還是沒有問題的。
這一次冒險出擊終于有了收獲,一門倒霉的150炮被直接命中,變成了一堆廢鐵,但往回撤的坦克也差一點被一發炮彈掀翻。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必須想法干掉日軍的重炮,尤其是這兩門240的。」楊豐心有余悸地看著被人從坦克里扶出來的三名士兵,對一旁的陳曦說道。
這時候天已經黑了,日軍沒有再繼續進攻,而是退入反坦克壕里,警戒著楊豐他們可能的偷襲。不過炮兵依然在那里用兩門240炮朝橋頭陣地射擊,至于150炮則全部調頭沖著楊豐他們所在的方向,日本人數夜晚吃楊豐的虧最大,現在都學精了,照明彈一刻不停地射向天空,十幾盞大功率探照燈也對準西面。
楊豐確實有夜襲的打算,他原本想讓那幫美國大兵玩一次對240重炮的斬首行動,可現在日軍防得水泄不通,他只好做罷了。
到了午夜,日軍才停止炮擊,應該是沒有240毫米炮彈了,他們並沒有想到會遇上如此堅固的工事,所以並沒有帶太多的炮彈,必須得從後方運來。
趁此機會,留守在工事里的東北軍士兵趕緊從女敕江取水,繼續往外面倒,一層層加固工事。
第二天一早,日軍的增援部隊到了,這是從朝鮮調來的一個旅團,很顯然它的指揮官是一個比較驕傲的家伙,剛下車不久就組織起部隊,開始向橋頭陣地發動進攻。
沒有了240重炮壓制,躲在工事里的東北軍立刻就讓他清醒過來,僅僅十幾分鐘的進攻,就已經讓他損失了上百人,這家伙再也不敢發動進攻了,老老實實在那里等炮彈運來。
楊豐也曾試過去襲擊日軍的運輸線,但只要他一離開,日軍立刻就向女敕江上游進攻,失去坦克和裝甲車的掩護,東北軍騎兵根本擋不住日軍。而且日軍列車都有裝備105炮的裝甲列車保護,他也很難得手。
「你們那里現在情況怎麼樣?」楊豐問工事里的尼爾森。
「如果日本人再用240炮轟擊,這里肯定撐不住,我們應該後撤,退到對岸,然後炸毀鐵路橋。同時北岸的守軍也後撤,放日軍渡江,他們的重炮都有幾十噸重,沒有鐵路根本過不了河。剩下的75毫米和105毫米炮對我們的威脅就小多了,北岸的炮兵也能夠發揮作用。」尼爾森隨即說道,在作戰指揮方面他肯定比楊豐要強得多,就算那些東北軍軍官也肯定不如這個老資格的特種部隊軍官。
「你讓徐團長聯系一下馬佔山,如果他同意,你們就撤退。」隨然馬佔山已經把南岸的指揮權交給楊豐,但撤退還是得先問一下他。
馬佔山很快就同意了,實際原本歷史上他們並沒在南岸固守,主要戰場也是在北岸,其原因同樣是日軍重炮。
尼爾森和徐寶珍隨即帶人趁現在日軍即沒有進攻,也沒有炮擊的機會,帶領部下迅速退向北岸。臨走前,尼爾森等人在橋墩上安放了大量炸藥,徹底炸斷了橋梁。
他們的撤退完全出乎日軍的預料,等他們反應過來,重新開始進攻的時候,對面已經沒人了,緊接著就看見在一陣爆炸的巨響中斷成兩截的大橋。
這樣一來,就算他們佔領橋頭,重裝備也沒法過江了。氣急敗壞的日軍隨即用150炮對準對面一頓猛轟,可惜對面的東北軍也已經撤退,全部退到了他們射程之外去。
現在反而輪到日軍郁悶了,他們的重炮陣地不能動,因為楊豐的坦克就在一旁等著呢!他們的240炮是不可移動的,除非拆開然後重新組裝,可楊豐肯定不會給他們機會的。
至于150炮雖然可以牽引移動,可它們得對付楊豐,只要一挪動,楊豐的坦克肯定會趁機沖上來。而且他們也沒有時間再重新挖一條反坦克壕了,這樣一來日軍的所有150重炮就都失去了作用,最多只能等炮彈來了後由240炮抬高角度後進行盲目射擊,那樣就沒有多大效果了。
楊豐在遠處看著日軍陣地直樂,他這兩天讓日軍炮兵給憋了一肚子悶氣,現在終于可以舒暢一下了。
到了下午,日軍的彈藥終于運到了,另外又新到了一個聯隊,而且由于楊豐提前讓人燒毀了附近所有渡船,他們還帶來了一批讓他目瞪口呆的東西。
居然是折疊式沖鋒舟,結果他一問陳曦才知道,這他媽又是張小瘤子送給日本人,而且都是法國進口的,日軍一直到太平洋戰爭都沒造出這東西。
有了這些好東西,日軍立刻開始渡河,渡河過程中日軍並沒有受到太大的損失,因為原本在對岸防御他們的東北軍都已經撤退,只有遠處的炮兵在按照設定的坐標朝河里射擊。
但登岸以後,他們就倒霉了,剛剛一離開150炮的有效射程,早就等在一旁的東北軍騎兵就在裝甲車地掩護下沖了過來。與此同時對面的步兵也開始了反擊,結果登岸的日軍將近一個大隊,全都被留在了北岸。
日軍一下子老實了,立刻明白過來,沒有重炮掩護,步兵即便沖過女敕江也是白白送死。開始現在橋已經被炸斷,而僅靠沖鋒舟肯定運不過火炮去,只有從上游淺水區直接過江,可問題是楊豐的坦克就在那兒看著呢!而且還有隨時可以調過來的裝甲車和騎兵,現在他們就只剩下了一個選擇,充分發揮武士道精神,用自殺式攻擊解決掉楊豐的坦克。于是戰場上對于日本人來說,非常悲壯的一幕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