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有太多的不定因素。
生離死別,也許只有一念之間。
那些逝去的人解月兌了。
可是活著的人呢。
同樣還是要活下去。
*
蘇顏淡淡地掃視了一眼站在底下的十二個太監和宮女,臉上看不出絲毫的喜與怒,偌大個未央宮,也許在不久的將來會變成一個雜草叢生的地方,這樣其實也沒什麼不好,冷宮,也就只有雜草叢生才能看得出冷宮的影子吧!
呵……她在心里笑著,只是她蘇顏又怎麼會這樣甘心認輸呢?
「娘娘,他們都在這里了。」花溪輕聲說道。
蘇顏微微頷首,唇角揚起一絲極淡的笑意,「皇上的旨意大家也都听見了,本宮不勉強你們留下,你們當中有想要離開的,在花溪這里領了銀子就可以走,從今以後便與未央宮無任何的關系。」
有人站了出來,不敢看蘇顏,只是低著頭,「娘娘,奴才家里還有父母需要贍養,所以……」
「花溪拿銀子給他。」蘇顏淡淡道。
「奴婢叩謝娘娘隆恩!」
「還有誰想要離開的?」
「娘,奴婢家里也有父母要贍養……」
……
最後,就只剩下除花溪之外的三個宮女和兩個太監,蘇顏覺得自己能從他們的眼里看到什麼是忠誠,至少在自己落魄的時候他們沒有選擇離開。
「奴才、奴婢誓死效忠皇後娘娘。」眾人皆跪下。
「都起來吧!以後未央宮的人不用動不動就給人下跪,每個人都是有尊嚴的,不分貴與賤,既然你們留下來跟著本宮,本宮便不會虧待與你們。」蘇顏看了一眼眾人,指著年紀稍長一些的紫衣侍女,說道,「以後你和花溪負責內院,其他人的活由你和花溪安排。」
「奴婢遵命!」紫衣侍女恭敬地回答。
蘇顏滿意地點點頭,從第一眼她便覺得這個女子必不簡單,而且花溪說過,她是在皇宮里呆的時間最長的宮女,而且她曾經侍奉過先皇最寵愛的倩貴妃,對于皇宮的規矩和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她自是比別人多幾分計較。
「本宮知道這段日子你們會比較幸苦,但是只要我們未央宮的人上下一心,這個難關一定會渡過去的。」她充滿信心地說道。
總有一天,她會在這個皇宮里翻身做主人的。
月上簾鉤,淡蕩初寒,晚風襲人,絮落無聲。
皇宮里的夜晚靜的出奇,但是卻讓人覺得一絲難言的壓抑和恐慌,那是一種發自內心深處的焦灼。蘇顏獨自一人坐在台前,抬起臻首望著溶溶殘月,不知道那個世界的他是否跟她一樣失眠了。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她喃喃念道,不禁自嘲一笑。
如今還有誰會陪她一起獨坐深夜?那些都已經成為了回憶。
「別動!」
忽然,一個低沉的聲音傳入她的耳膜,蘇顏猛地一怔,低首間,架在玉頸上的匕出銀色的光芒,心里頓時明白,自己這是遇上刺客,只是這刺客好像並不是沖著她來的。
才是一眨眼的功夫,她便看著無數的侍衛舉著火把朝著未央宮的方向跑過來,瞬間,便明白這刺客只不過是想借她的地盤躲一躲而已,而並非對她有敵意。
「我可以幫你躲過搜查。」蘇顏輕聲說道。
黑衣男子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幽深的目光冷冷地注視著這個說要救他的女子。蘇顏淡然一笑,「你現在除了相信我之外,已經別無選擇了。」
「我還可以殺了你。」黑衣男子陰冷地說道。
「你不會,因為你不會做這種得不償失的事情,而且如果你再不決定的話,我想就是老天爺也救不了你了。」蘇顏依舊淡淡的笑著,對于這個半夜闖進來的陌生男人她有一種非常好奇的心理。
也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蘇顏看了一眼黑衣男子,再伸手指了指床底下,無奈地聳了聳肩,「只能暫時委屈你了。」
黑衣男子微蹙眉心,卻收起匕首迅速地一滾,消失在了黑暗處。
「花溪,出什麼事了?大半夜的吵死人了。」蘇顏作出一副惺眼朦朧的樣子,走過去將門打開。
花溪看了一眼站在她身後的禁衛軍統領黃泉,恭敬地回稟道︰「娘娘,黃總統說有刺客進入咱們未央宮了,想進入娘娘的寢宮搜查一番。」
蘇顏微微蹙眉,目光落在一臉嚴肅的黃泉身上,冰冷孤傲的眼楮仿佛沒有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滿了平靜,烏黑的頭發散在耳邊,俊美的不得不讓人暗暗驚嘆,但是在他的身邊卻圍繞著一股冰涼的氣息,讓人望而卻步。
「卑職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吉祥!」黃泉有些不情願地行禮。
「黃統領是吧!」蘇顏漫不經心地微笑,清澈的眼底看不出有絲毫的慌亂,「你認為本宮的寢宮是你想進就能進的了的嗎?不過,你既要搜查,那本宮也就把話放在這里,如果搜不出刺客,那麼本宮的聲譽可要你來賠償。」
「娘娘,卑職也是為娘娘的安危著想,並不是有意冒犯娘娘。」黃泉低頭恭敬地回答。
蘇顏依舊笑著,原來當皇後也是挺好玩的一件事情,至少高高在上,不用看別人的臉色,而且還能順便利用職權做一些危險的事情。
她玩味地望著黃泉,唇角的笑意漸濃,「是嗎?那本宮就先謝過黃統領的關心,但是你現在也看到了,本宮毫發無損,根本就沒有什麼刺客進了未央宮,想必是黃統領看走眼了吧!既然未央宮沒有黃統領要找的人,那麼還請黃統領去其他地方繼續搜尋,免得驚了宮里其他娘娘的好眠。」
「是,娘娘,卑職告退。」黃泉恭敬說道,眉心卻緊蹙,諒她也不敢窩藏刺客。
待得所有人離開了未央宮,蘇顏才關上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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