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藤樺已經安然「月兌險」,自己再沒有理由不面對問題。他決心要去找尋一下這個神秘的白衣公子,以證實剛才藤樺的話是幻覺還是事實。
「藤姑娘,你到我們剛才吃燒烤的攤子邊去等我,千萬不要在我沒回來前就擅自離開!」藤樺一驚︰「你……要去找他?」小江故作輕松地笑笑,道︰「如果是烏大哥要這麼做,你也會害怕?」藤樺想了想道︰「還是有點怕,不過……烏大哥應該打得過他吧?」小江心里苦笑了一下,一股勇氣暗暗升起,道︰「你快過去吧,我很快就會回來的!」藤樺不安地看了他一眼,終于還是听話地朝艷陽下的燒烤攤子小跑過去。
看見她已經在攤子邊坐下來後,小江才轉過身去,重新面對著陰森恐怖的胡同。剛才他出來時,已經偷眼觀察了兩邊的牆頭,發現從胡同口到那轉折處這一段距離,右邊有一小段牆頭稍稍有些矮,最矮處好象僅有兩丈,所以他決定從那兒跳上去。小江故意大步流星,毫不膽怯地走到那兒。提一口氣,雙腳一點,人已平空騰起,穩穩地落在了牆頭上。
跟著院牆往前走了五六步後,突然眼前一亮︰只見轉折處一塊牆磚斷了半截,看痕跡顯然是剛斷不久的。而另一半剛剛斷折的牆磚此時正躺在右邊凶宅牆下的亂草叢中。
小江的眼楮跟著那半塊磚往前搜尋,很快又有了新發現︰在那個估計是茅坑的草棚邊的草地上,躺著一把劍----劍柄漆黑,劍鞘漆黑,劍惠卻是雪白。多麼熟悉的寶劍!這不是自己三年前曾今擁有的那把比紙還薄的傷心劍嗎?它怎麼會在這里出現的?難道是那個神秘的白衣公子有意留在那兒的?這把劍怎麼會到了他的手里?難道這個白衣公子竟是郭流!?如果是他,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小江沒有馬上跳下去。太多的坎坷和辛酸,已經使他由一個熱血少年變成了一個深沉的青年。他看著那口非常象傷心劍的寶劍,眼神冷靜得就象在看一個陷阱----假如那口劍旁邊真的有個看不見的危險,那麼危險一定就在那個茅草棚下!小江冷笑一聲,大聲道︰「出來吧!我已經看見你了!躲在茅坑里,不覺得太也可笑麼?」
無人應答。一陣微風吹過,茅草棚上幾片干枯的樹葉滾落下地。小江將右手無聲地探入腰間裝著暗器的小布袋中,抓了一把鋼針出來,手一揚,二十余根鋼針全部射入茅草棚里。
仍然沒有動靜,那些鋼針就象泥牛入海一樣。看來那個白衣公子並不在里面?小江遲疑了一下,便輕輕跳落到院內。走上前去看,里面果然無人。長長吐了一口氣,然後小心地走到了那把黑色的寶劍邊,慢慢將其拾起。
雪亮的劍身只拔出一半,他就看見了刻在劍背上的三個蠅頭篆書︰傷心劍。
真的是傷心劍!小江激動地看著寶劍,淚水差點掉下來!這口劍包含了多少故事?這口劍上曾今染過多少人的鮮血?唐芙滿臉是血的慘狀和唐蓉雪白的果背上那一道細長的血線,又浮現在他眼前。
「這個白衣公子難道真是郭流?他為什麼要把傷心劍交還與我?難道他也發現這口劍雖然鋒利無匹,但卻是一把不祥的凶器,誰成為它的主人,誰就會遭遇不幸,所以才決定物歸原主?」
正自思量,忽然听到背後遠處傳來一聲輕輕的嘆息。嘆息聲雖低,但在此時小江耳里听來,卻無異于九天雷鳴!他驀然回首,只見右前方那排瓦房的長廊處一條白影一晃即沒,消失在了柳樹林中。
小江冷笑一聲,立即展開「八步趕蟬」輕功,追進那片柳樹林里,但那公子卻已經不知所蹤。小江正自疑惑,忽然看見一棵柳樹少了一塊樹皮,痕跡甚新,是被人用刀劍類利器削去的,依稀可見上面刻著幾個字。上前一看,只見上面刻著五個字︰子時,此樹林。
小江見了不禁大吃一驚︰「刻這五個字的人和那個寫‘範’字的人顯然是同一人!難道我猜錯了,那個範字和範家父女並無關系?而是這個白衣公子把我們招進洛陽的?他到底是誰?如果是郭流,其用意是什麼?為什麼要寫一個範字?藤樺說她好象以前認識一家姓範的人,難道真的和她過去的某段經歷有關?」
他在柳樹林中悄立良久,方才離去,和藤樺回到客棧中,向她講了這番奇遇後,說道︰「我有一種感覺︰你一定和那兩家凶宅有某種關系……」
藤樺默想一會,不安地問道︰「那你今晚去不去?」小江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所以我一定要去。可是你,我又有點不放心,得為你找個安全所在……」藤樺道︰「這里人生地不熟的,離開你我害怕,我想和你一起去!」
這話正中小江下懷,原來他在路上就已經打好了這個主意。一是覺得把藤樺放到哪兒都不放心,二是懷疑她和剛才所闖那家凶宅和有某種關系,所以想帶她進去,或許能通過身臨其境甚至是刺激、驚嚇的方法幫她打開塵封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