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古人說︰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宇文燁表示，在短期之內，實在不想動心了，真的，愛情這個東西，她有時候，傷人于無形，偏偏勢如雷霆，我表示我被她傷的元氣大損，我要修生養息，我要吃齋念佛去。」宇文燁坐在飛往美國的航班上，這麼調侃著自己。
冷清涵是誰？不認識，不知道，不熟！
兩年零十個月後
紐約華爾街戴蒙德大廈
「9992，3.5，買3500萬。」宇文燁托著尖尖的下巴，抬眼表情淡漠地看著面前紅綠交錯的大盤，悠閑地靠在牆邊，低眉深思半響，緩緩對自己手下的操作人員說道。
「是。」
「7442，7.萬，3445，10，買6300萬。」
「是。」
「9992，4.2，賣3200萬，1223,47.8，買5600萬。」
「是。」
「7442，12，賣2700萬。」
「是。」
「344萬。」
「是。」
「……把B散落在外的股票，全部吃進，價格控制在110以下。」宇文燁看著電視里的信息，低眉深思了良久，她修長的指尖無意識地拖著下巴，深吸一口氣，緩緩下達了這個命令。
「全部？」幾位操作員微微詫異。
「對，全部。」宇文燁點了點頭。
「可是，Elane（宇文燁的英文名），這個決策會消耗我們手里大約70%的流動資金，總額初步估計是8.6個億，按照公司章程，涉及30%以上的流動資金的投資，我們應該請示董事會的允許。」
「在這之前，我們炒的都是香港的恆指，而現在我說的，則是B這個在納斯達克上市的股票，所以，按我說的做。」宇文燁猛然轉身，看著自己面前這些資深的恆指股票經紀，漆黑的眼里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
「是。」
戴蒙德家族的別墅內
宇文燁淡淡地推開華貴的門，眼里有掩飾不住的疲憊，令她詫異的是，別墅一樓的大廳里卻是漆黑一片，宇文燁不動神色地皺了皺眉，這麼回事？停電了嗎？黑暗燁凝神看著眼前的人，終于松了一口氣。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來來，你們快點幫我把那個蛋糕推過來。」一個年邁的老女乃女乃在幾位佣人的攙扶下，推著一個足足三層的蛋糕走到宇文燁面前，眼角眉梢的皺紋無疑訴說著眼前這位老人已經不再年輕，但是蒼老也掩飾不住她曾經的風華絕代。
「少澤，生日快樂啊！」慈祥的老人笑得很開心。
「……女乃女乃，我和你說了多少遍了，我不是你兒子宮少澤，我是你孫女，我是宇文燁。」宇文燁苦笑著搖了搖頭，然後伸手上前去扶著自己的女乃女乃，淡漠地語調中，無奈里卻帶著欣喜，她揮了揮手，幾位佣人都退了下去。
「小燁？哎呦，你這個不孝子你還好意思提，你說你當初怎麼就把小雪給氣走了？還跟你鬧分居，我的小孫女小燁我可是一臉都沒見到，你還好意思提！」一提起宇文燁，老人難得不太高興。
「……」宇文燁嘆了一口氣，算了，還是繼續裝吧，「好了好了，媽，一年前的事情是我不好，來，你先坐下。」對于自己面前這個得了阿爾茨海默病，也就是所謂的老年痴呆癥的女乃女乃，會把自己認為是自己的父親宮少澤這件事情，宇文燁已經麻木了。如果非要找到一個緣由，那麼就算是要怪，也只能怪她長得簡直就是她爸爸年輕時代的翻版了。
「嗯。」老人在宇文燁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坐了下來。
「對了，我姐呢？」宇文燁問道。
「你姐？我說少澤，糊涂了吧？你沒有姐姐，你是家里的獨子！」
「……好吧，我是說，小 呢？」宇文燁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
「小 ？還沒回來吧？」
這個沒良心的家伙，把活兒全扔給我，連我生日都不來。宇文燁在心里不滿地翻了一個白眼。
「少澤，你在哪里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沒什麼。」宇文燁無奈地吐了一口氣，轉身溫柔地朝自己女乃女乃笑了笑。
「好了好了，快點吹蠟燭。」
「好的。」
「哎，別忘了許願啊！」
「嗯，我知道。」許願嗎？其實我現在挺好的，沒有什麼特別想實現的願望，如果可以，就先存著吧，宇文燁在心里這樣想著，深吸一口氣，吹滅了全部的蠟燭，等她想打開燈的時候，一個巨物朝她襲來，宇文燁像是習慣了一般，閃身敏捷地躲開了。
「喂，小燁，我拜托你能不能給姐姐我一點面子啊？似乎在我的記憶里，襲擊你就沒成功過幾次。」躲在暗處宮 一臉無奈。
「姐，給你一個忠告，下次想背後襲擊我的時候不要弄出，類似導彈研究院測試反恐導彈那麼大的聲響，這樣你成功地幾率說不定能高一點。」宇文燁很不給面子地朝自己姐姐聳了聳肩膀。
「小雪，你回來了？哎呦，你可算是回來了，少澤你還不給人家道歉！」老人看著宮 一臉驚喜，拍了拍宇文燁地記肩膀。
「我……」宇文燁看著自己的姐姐宮 一臉得意，心里很抑郁，憑什麼女乃女乃覺得自己是爸爸，姐姐是媽媽，然後每次看見姐姐和自己同時出現，都要自己道歉，誰可以告訴我，那時候，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
「快點啊~~Sauel~~~」宮 看著吃癟的宇文燁很解氣。
宇文雪和宮少澤在很多事情上都有分歧，大到動輒上億的負債重組案件，小到家里的地毯用哪個牌子，但是在一件事情上，他們達成了一致的共識——當時他們應該調換一下小燁和小 的撫養對象。
宇文燁從小跟著媽媽，偏偏在外貌和性格上極度酷似年輕時代的宮少澤，隱忍寡言，伺機待發，所以每次宇文燁用指尖敲擊桌子的時候，宇文雪就知道，這孩子現在一定很焦慮，因為這是年輕時代的宮少澤在面臨巨大壓力的時候慣用的動作。
宮 明明早早就和她媽媽分居兩地，但是從氣質到長相再到偏好，都繼承了宇文雪的特質，所以每次宮 想搞一點小獨立，都能被精明的宮少澤一眼看穿，因為宮 使用的那些招數，一個個，都是她母親宇文雪曾經使用過的簡化翻版。
「……well，’sorry.」雖然我也不知道SORRY什麼……——宇文燁心里欲哭無淚。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在這里好好解釋解釋，我準備休息了。」老人開心地看著兩個人，轉身離開，佣人連忙攙扶著她回房，臨走的時候，老人又忍不住回頭囑咐道，「少澤，你好好解釋啊！」
「……see。」宇文燁無可奈何地回應道，雖然我實在不知道需要解釋什麼。
「女乃女乃，她還是沒有任何好轉嗎？」宇文燁看著女乃女乃的背影，語調擔憂地對自己的姐姐宮 說道。
「你我都知道，這種病，是治療不好的，「老」這種病，無藥可醫。」宮 嘆了一口氣。
「……其實她這樣也好，」宇文燁突然抬頭朝自己的姐姐溫柔地笑了笑，一邊切蛋糕，一邊淡淡地說道，「她現在只記得以前那些快樂的事情了，幾乎沒有什麼痛苦回憶讓她難過，這種病癥讓她混淆了時間，她認錯了我們，把我們誤認為是我們父母，但是她也將錯就錯，認為他們已經和好，這樣，就很好，就讓她就這樣一直誤會著吧，現在的女乃女乃很快樂，不是嗎？」
「嗯，這樣，就很好。」宮 也笑了笑，下一秒她把蛋糕拍在宇文燁臉上，後者再次成功躲開，反手將手邊的蛋糕成功地砸中了姐姐漂亮的臉。
「你！」中招的宮 氣得牙癢癢，兩人頓時扭打在一起。
「死小燁，你偷襲我！」
「姐，冤有頭債有主啊！明明是你先偷襲我！」
「你被砸中了嗎？」
「姐姐，那是你技不如人！」
「是你小心眼！」
「你才小心眼，你全家都小心眼！」
「姐姐，我們是一家的！」
「你！」
「啊，姐姐，不要用這麼同歸于盡的招式好不好？」
「我樂意！」
「喂，我這件襯衫很貴！」
「彼此彼此！我這件也不便宜」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只是，這是那件DOR襯衫。」
「……這樣啊，看來，你還是沒有忘記那個人嗎？」宮 終于停止了打鬧，「我記得你說過這件襯衫原來屬于那個人，你可是一直寶貝得不得了啊。」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想來人和人還真是不一樣啊，Ellen（易夕）可以用不到三年的時間忘記Eva（程梓依），為什麼同樣的時間給我，我卻忘不了她？」
「因為Ellen（易夕）有onca（莫歆言）了，或許，你可以試一試重新去喜歡一個人，啊，話說為什麼那麼多人叫Eva，小燁，你說我要不要改一個英文名？」
「……」宇文燁毫不猶豫地朝自己的姐姐犯了一個白眼，「隨你，我沒意見。爸爸還在瑞士哥德堡那邊談收購？」
「嗯，他說這周五回來。」宮 試圖擦拭掉衣服上的蛋糕，不過似乎越越弄越糟糕……
「……這樣啊，那我這周四回原來的地方住。」宇文燁輕輕皺了鋒利的劍眉，放下手里的愛馬仕杯子緩緩開口。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我這麼乖，有沒有獎勵呢？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