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歌吟心中一震,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以往早課,最多是講訴神荒十億大道三千六的歷史往事,都是籠統的說一說,不會講具體的,這次不但講具體的,竟然還講外道的總綱,這是非常罕見的事。蝦米文學.]
清揚幾人也很驚訝,但都沒說什麼,早課十分都是師傅講課,眾人很守規矩禮儀的。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元上真人師者風度凜然,他端著一本古卷,徐徐念誦出來,聲音和緩悅耳,聞之特別舒服。
一整版經文念過之後,元上放下古卷,又和聲道︰「有問題可以問,為師給你們解答。」
「師傅,這句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很奇特,與我們造化一門的天道忘情類似,這兩者誰夠更透徹的說出了天之含義。」風無悔舉手發問了。
元上真人點點頭,他道︰「造化忘情,說的是天道無情,求道之旅猶如逆海行舟,需要徹底忘情,方能踏入可與天地爭鋒的神境。這與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有類似之處,但實際而言,差距還是不小的。」
「師傅,我們驕陽峰的道統傾向感性,認為修道發自人性本心,這麼一看問題就來了,是要造化忘情,一如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維持本心不動,繼續走感性悟道的道路,還是應該也似造化忘情那般追逐言出法隨的自我境界。」風歌吟一腦袋困惑,之前不講外道,哪怕這總綱他也知道,但沒具體研究過,突然之間早課十分講這些和造化忘情以及感性悟道差距很大的經文時,反而有些霧罩罩的。
「天之道、損有余而補不足。」元上真人語聲清淡的道︰「假設神荒法則就如此,那麼如何平衡就成了規則,而這規則就是天道。假設所有事物都是有缺陷,有偏謬,有誤差的,那麼,你可以將修道理解成彌補先天缺失的重要一環,也就是所謂的大道獨一,修道修道,就是要補全那失去的一。這一點,不論感性派系或者是理性派系的觀點都差不多。蝦米文學.]」
「哦?」風歌吟心中一亮,他不無困惑的眨巴眨巴眼楮︰「修道修道,就是要補全所謂的缺失嘛。」
元上真人點點頭︰「這是假設缺失成了法則,並且缺失的法則無處不在,那麼修道就可以被解釋成補全,就似將一只洪荒下品的劍修煉成神器一樣,用修來補全法則的缺失。」
「嗯。」風歌吟輕撫額頭心下沉思,他師傅畢竟是神級大能,方方面面造詣精深,講話也不是他隨意就能理解的,有些事是需要足夠經驗與體悟,遠不是听一听就懂的。
風朝陽心頭閃過一絲明悟,他忍不住道︰「師傅,那修道修道,豈不就是追逐那消失的一,而這個一,就是獨一嘛。」
「簡單的說就是這樣。」元上真人微微嘆了口氣︰「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是說天道守恆,也正是因為天道守恆萬古不變,所以一旦產生缺失,那缺失就會變成重大缺陷。補全補全,也是為了補全那冥冥之中的真諦。感性也好,理性也罷,都是所站角度不同的差異罷了,此兩者其實都是偏頗的,絕對感性等于絕對的瘋子,絕對的理性等于絕對的魔道。歷史多次證明過這一點,只是沒人似天那般,亙古不動,靜觀萬世悠悠罷了。」
理性派系追逐絕對的實力,追著追著,眨巴眼楮干死一千萬人也面色不變,這一派系的人甚至認為修道過程中的一切種種都是浮雲虛妄,唯有自身實力才是衡量一切的準繩,只有自身的實力強橫到扭曲萬般規則時,永恆自然就會出現在眼前,所以,哪怕殺死千萬人也沒什麼。
荒謬的是,感性派系的頂尖大師認為,眼前若有一千萬人被殺死也沒必要擔心,因為神荒平衡,既然有那麼多人被殺死了,也肯定有被絞殺的基礎和理由,所以不必理會,而這群感性派的大師就沉浸在類似的意境之中無可自拔,神神叨叨似悟平衡哲理一般。
這些事初級弟子肯定不懂,也是因為類似的原因,元上一直不肯附庸理性派系的神荒爭霸,也不願意單純讓門下弟子神神叨叨的投入感性派系去追逐永恆的真諦。
神荒十億浩瀚無窮,一切殺戮和爭霸的起源,都和永恆有莫大關聯,兩個派系的道統無處不在,加之皇朝帝國的現實主義的政治利益,也在相當程度助漲了殺戮的進一步擴展,在這個過程當中,唯有普通生靈的基本利益無法得到保證,而屢次淪為悲劇的主角。
或許是矛盾,總之,元上真人顯得頗為怪異。
不等眾徒弟插話,元上真人又嘆了口氣︰「說簡單點,神荒十億大道三千六五花八門覆蓋無窮,各種爭斗和殺戮不少見,其中一些有心人的目的,其實也都是為了追求似天那般亙古不動的境界,這個過程中,有人沉浸絕對的理性而爭霸十方,有人沉浸虛無縹緲的感性之中而神神叨叨,不管哪個,在某種意義上,都是沒有窺竊到天之道,更無法似天那般永恆不變。所謂獨一這個說法,其實也僅僅是猜測而已,沒有證據表明獨一了,就一定會永恆,這也是為師不肯附議造化峰絕對理性派的關鍵理由。」
「師傅,要這樣的話,我們這些新人該走哪條路。」風無涯頓了一下︰「感性也好,理性也罷,如果都在某種意義上無法似天道那般超然于萬般事物之上,弟子們該如何補全自身缺陷呢……」
「問的好!」元上真人重重點頭,三弟子這話問的非常強大,這是道心和學識修為都很高的表現,他道︰「以前我們側重感性,有人認為我們走的道路是有情大道,是不遵守禮法的瘋子,其實理性道統也一樣,言出法隨固然威儀無窮,看上去規規矩矩,但還是無法永恆不變,甚至連永遠不死都很困難,哪怕突破滅心大劫進入神位也是無法永恆不滅的,所謂的威勢也僅僅是權力很大罷了,站在天道的角度看,這些都是浮雲,沒有意義的。」
風歌吟忍不住月兌口而出的問道︰「那我們該如何做,才能永恆呢。」
「我也不知道。」元上真人搖頭一笑︰「永恆不動那是天道,我也不懂,這也是你們繼續修行的基礎,只有什麼都懂了,連永遠不死都看透時,回過頭才能解釋你的問題。很遺憾的說,眼下師傅也回答不了你的提問……」忽然,真人收斂目光,向外面掃了一眼。
眾人都很驚訝,師傅從來不在早課之時分心的,難道有人拜訪不成。
這時,天際高空一陣陣強大無比的法力波動彌漫開來,強勁封鎖住大範圍時空,驕陽峰剎那間即籠罩在莫名威嚴之中。
一抹金光燦爛如虹,猶如大日般,徐徐自天際鋪開。
發散開的金光中,連襟走出五位身穿道袍的修士,他們容貌俊秀氣度森嚴,似乎舉手投足之間就有著移山倒海的莫大威能般,讓人不敢與之對視。
「元上,接法旨!」居中一人身材高挑,他自鋪展開的金光中飄身上前時,就出現在竹舍外面,他自袍袖中拿出一卷卷軸,卷軸金光流淌,一看就是件難得的奇寶。
另外四個道人肅穆站立,氣息沒有掩飾,強大無比的法力波動剎那間即封鎖大範圍空域,仿佛隨意一擊,偌大驕陽峰都得徹底消失般,給人以無可名狀的威懾力。
風歌吟這一代人面色狂變,前所未有的惡劣感受頓時涌上心頭,這時,誰都感受惡劣,在竹舍中被抑制得猶如嬰兒般,脆弱的不值一提,似乎來人動念之間,他們都得死的連渣兒都剩不下。
「稍等。」元上真人語聲清淡,也充斥著一股莫名威嚴,聲音雖然不大,卻恰如其分將來人的莫大威儀消減得干干淨淨,竹舍內再次恢復了充滿學識的氣息,他漫不經心的對來人道︰「我在給弟子上早課,你們在外面稍等片刻。」說完,他再次扭頭,正視著弟子時,又道︰「無涯的問題很好,如何補全自身是至為關鍵一環,若是走錯了路,則可能會出現重大問題,所以,如何補全自身是需要仔細斟酌的。」真人特別鎮定,絲毫看不出任何意外之色,就那麼和諧的給七個弟子講課。
或許是修為到了一定層面,任何外力真是很難撼動分毫了,元上的坦然與鎮定,真有一股凜然大家風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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