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悍妞 正文 第十一章 趕集(三)

作者 ︰ 二尺細妖

第十一章趕集(三)

在大人的帶領下,依曾穿過這個農貿市場,繼續向前走著,前面的建築多了起來,有好幾處還是嶄新時興的,象是這兩年才蓋的。

街上有七八家擺著成衣服裝攤子,前面用細鋼筋搭成架子,上面蓋上一層木板,再鋪上一塊布就做成櫃台,後面也是用細鋼筋做成立式的架子,上面掛滿了五顏六色的衣服。還有一些賣鞋和雜貨攤,都是地上鋪上一塊布,上面擺放上東西。大人們一到這里,立刻呼啦啦的消融在同樣擁擠的人群中,依曾和玉秀手牽起手,玉秀的一只手也緊緊的被她媽拉著,生怕把這兩個人擠丟了。

玉秀她媽可是听說過,就是上半年龍馬鎮大集的時候,一個離鎮子很遠的村子叫什麼馬後里的,就有一家兩口子,帶著一個八歲的男孩來鎮上賣羊和農產品,兩口子只顧賣東西,沒留心孩子出于好奇心的瞎逛,只一會工夫,孩子就沒了。弄的這兩口子也沒心情賣東西了,把攤子托給一個熟人就都去找孩子,街上人山人海的,到哪去找,晚上回家的時候兩個人的嗓子都哭喊啞了,孩子最終被鄰村一個人看到,給送回家了。可據這位好心人說,當時正有還幾個人準備把孩子強行帶走,估計是人販子,他只說是孩子的親娘舅,這才把孩子救下來。唬得方圓幾十里的人都一愣一愣的,好幾個月都再也沒人帶孩子趕集。

在來的路上,玉秀她媽也是把兩個人千叮嚀萬囑咐的,讓她們一定不要離開自己,兩個孩子自然是鄭重而緊張的點頭同意了,在孩子們的心里,第一害怕的是大灰狼,第二就是人販子。大灰狼的可怕就是能吃人,而人販子的可怕,則被無數家長編輯成不同的版本,最廣泛流行的版本就是,小孩被人販子捉去,就會被粘上一張小猴皮,再毒成啞巴,從此只讓吃少量的飯,專練翻跟斗到馬戲團去演出,演不好了就挨一頓打,經常被打死。

所以在孩子們的心目中,人販子甚至比大灰狼更可怕。張依曾雖然對這些話不太相信,可她前世和人交往的經歷很少,對一些社會上的事情也知道的不多,尤其在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

玉秀媽有意滿足一下孩子們的好奇心,不顧頂著大太陽,一家接一家細細地看過去,其他幾個妯娌更是一副見什麼都過去問問價,再上前模一下衣服的料子,甚至試穿一下,這些都是她們以前沒有見過的。

依曾臉上也裝成一副見什麼都好奇的樣子,象別人一樣模模這一樣,看看那一樣的,心里也有些激動,從小生長在省城的她,這些日子居住在與世隔絕的小山村,乍見這些東西,有一種恍然若失的感覺。並不是能看上這些,只是勾起了她對前世的一種親切的記憶,同時也進一步讓她下定決心,先把家里的日子過好,讓親人們先月兌離苦難,也能過上自己前世那樣的生活。

前面還有幾個賣布料得攤子,旁邊有幾位婦女前邊支著一張大案子,在上面裁裁鉸鉸的,後面放著一張縫紉機,在上面縫衣服,來裁衣服的人也是絡繹不絕。

「大娘,你裁衣服、做衣服的手藝那麼好,還不也來擺個做衣服的攤子?」依曾想到平時自己家里的衣服,大多都是玉秀她媽幫著做的,裁剪的都非常合適,這時不禁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啊!瞧你說的,我那點手藝,還能見了大世面?咱這是狗肉上不了大席。」听了依曾的建議,玉秀她媽心眼活動了一下,就馬上大這個異想天開的想法否定,到鎮子上擺攤子,她還沒那個膽量,自己才幾斤幾兩啊,別看在他們村能算上個人物,在鎮子上就提不起來了。

「怕什麼,媽!就我瞧著你那手藝比這些人都強,要不讓我爸在鎮上熟識的人打問一下再說。」玉秀也趕緊跟自己的媽媽打氣。春雪的心一下子有些慌亂,自己能出來掙錢固然好,手藝也可以再學學,就是家里那些地,到時候就只苦了鐵鋼一個人,這事還是以後再說吧!

過了這些繁華地帶,就到了鎮上的供銷社,這個原來在人們眼中不可一世的建築,現在看來是那麼破舊和頹廢。供銷社里面也是冷冷清清的,現在貿易恢復了自由,外面賣什麼的都有,除了還掌管著煤油、農藥、化肥等供應比較緊張的物資,這個地方已失去了昔日的輝煌。

兩家都分別打了一斤煤油,煤油現在漲了價,得一塊二一斤。依曾想起女乃女乃說過要她買一些紙和筆回去,今年小妹也要上學了,而哥哥小學畢業了,決定不再上初中,幫助家里干活。這件事雖然她心里很著急,可同時也很無奈,家里做活缺人手,再說爸爸一個人供他們兄妹三個人上學,確實供不起。

想到這兒,依曾又在這里買了五毛錢的鉛筆和一塊錢的白紙,玉秀也挑了一些筆和紙,向人家要了一個塑料袋子裝上,幾個人這才出來。

「大娘,我提著煤油吧!你都提了一路了。」依曾很感激大娘對她的照顧,這是趕緊懂事地說道。

「不用了,只兩個瓶子,才多點斤秤,你們小孩子不小心踫壞了到幫了倒忙,這樣吧!一會我買了別的東西,你們再幫我拿著。」見玉秀她媽這樣說,依曾只得作罷,也就不再說這話了。

走出供銷社門口,其他幾個嬸子大娘的正在門外等著,她們看上去也收獲頗豐,每人都拿著一兩件物品,正相互說著誰買的東西劃算。供銷社的南邊還有幾個攤子,大伙抬腳酒依舊往南走,農村人趕集就是這個習慣,別管買不買東西,整個集可是要轉一圈的。

依曾想起臨來的時候答應妹妹賣辮花的事,可以向小妹這一陣子很是羨慕同學小梅的發夾,何不今天就給她買一個。跟著玉秀她媽來到一個雜貨攤,正巧玉秀媽要買一些做衣服的線和別的用品,玉秀她倆個也就蹲下來,看一些感興趣的小物品。最後玉秀花了五毛錢買了一些皮筋和辮花,依曾花兩毛錢給妹妹買了一個大紅色的發夾。

在南邊是個鎮上的衛生所,門口也不知貼著一張什麼告示,有不少人圍著觀看。她們這一幫人也不甘示弱,擠了進去。山花擠在前面,玉秀媽提著兩瓶子柴油,不好進去,就在外面問里面是干什麼的。山花念書也不多,認識不了幾個字,結結巴巴的也念不成句,倒是旁邊的一位男子告訴大家,這是衛生所再收藥材,並且把上面的物品名字一一為大家介紹了一番,還拿著一些彩色的宣傳畫,上面畫著一些藥材的樣子。並且說歡迎大家踴躍來賣藥材,這位原來使這個衛生所里面的工作人員。大家都跟著眾人散去,山上真正懂藥材的人也不多,再說大人們有那閑工夫早出門打工去了,誰有空去倒騰那些玩意呢?

可張依曾卻暗暗把那人的話記在心里,還隨手要了幾張宣傳頁。別的不說,上面有一味叫蟬蛻的藥材,剛才那人可說了,就是知了月兌得皮,在這個季節里,他們那里的樹上到處都是,听說每斤還兩塊多呢?既然自己做不了別的,何不先掙些小錢?

再往回走的時候,玉秀媽買了一些布料,依曾也準備再給爸爸買一頂草帽,他如今戴的那頂頂子已經壞了,帽檐也掉了一層,早就污穢不堪了。玉秀媽和別的長輩相幫著給講了價,結果八毛錢錢買了兩頂,手里剩余的錢,索性又給女乃女乃買了一塊擦汗的手帕和一塊毛巾,剩下的幾毛錢買成水果糖,回去也讓小妹高興一回。

玉秀媽看在眼中,不住勁的點頭,真是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呀!看著孩子的花錢,沒有浪費一分錢,而且除了她自己,全家老少都想這哩,真是個懂事的好孩子!

早就過了午飯時間,雖然鎮子上幾家飯鋪門前車水馬龍,兩邊賣吃食的攤子上香味撲鼻,可她們這些人還是決定回家後在吃飯,她們手中的錢還不足以讓她們在鎮子上擺闊,只是玉秀媽從一個賣燒餅的的攤點上三毛錢買了兩個大燒餅,給了玉秀和依曾每人一個。

依曾推辭說自己不餓,讓玉秀吃吧!玉秀媽不由分說的硬塞在她的手中,依曾也趕緊把水果糖抓出一把,分給眾人吃,別的嬸子大娘的家里也有孩子,早就都買了食品,並沒人留下,最後依曾就把它們都裝進了玉秀的衣兜里。依曾這才咬了一口燒餅,覺得從未有過的酥脆。

太陽毒辣辣的在頭頂照著,雖然路兩邊都有樹木,可是汗水還是順著每一個人的臉往下流。這些天熱得要命,自入伏以來,天就沒有下過雨。空氣中到處都是一團燥熱,好像劃一根火柴就能把天地點燃,遠遠緊緊的山頭,樹木和莊稼的顏色也不再鮮綠,好像是月兌了水的老干菜一般,蔫巴巴的一片,玉秀和她都戴上了一頂草帽,可絲毫也沒覺得涼快些,大家都覺得喉嚨里好像是快要冒煙一樣,誰也沒有了說笑的興趣,都後悔著剛才在鎮子上沒有買碗水喝。

看看路,現在也快走到李家莊了,山花突然說道︰「一會兒大家伙先到我娘家去歇下腳、喝口水什麼的,我娘家就在村口,耽擱不了多少功夫的。」大家一听這話都挺歡喜,心里有了盼頭頓時又來了精神,一幫人說笑著進了李家莊村口,來到了山花的娘家。

進了門山花的父母正在睡午覺,見來了這麼多人很是高興,絮叨著和大家拉著家常,山花則麻利的跟人們倒水,暖瓶里的開水也不能立刻喝,大家索性就用舀水的大瓢在水缸中舀了涼水喝,半瓢水下肚,才覺得渾身精神一震,渾身又充滿了勁。怪不得女乃女乃經常說︰「這水呀!真是好東西!」

大家都灌足了水,山花為父母留下些食物,大家就又想跟著趕路,在下午四五點的時候,這些趕集的大軍才陸續回到了村子。

看著依曾為家里打的煤油和毛巾,為父親和哥哥買的草帽,為小妹買的發夾和水果糖,為女乃女乃買的手帕,可為自己除了學習用品,卻什麼也沒有買。女乃女乃的眼圈只發紅,這才多大點的孩子,在別的孩子還把眼光盯在吃喝的時候,就知道為家里的事情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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