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品悍妞 正文 第三十二章 離別(一)

作者 ︰ 二尺細妖

第三十二章離別(一)

听了女乃女乃的敘述,張依曾對媽媽的憎恨轉為同情,母親要是毫不顧念母子之情,為什麼還要偷偷跑回來看望他們?可見她當時也是迫不得已。張依曾自己放下了仇恨,還勸說哥哥和妹妹,不要對母親惡意對待,他們兩個的態度也大有好轉。

安海珍在這個家里待了三天,她來的時候為三個兒女和丈夫、婆婆,每人都買了一套新衣服,在這三天里,她盡到了一個做母親所能做的一切,把家里里里外外都收拾得干干淨淨,把髒了的被褥都拆洗了一遍,把每個人的髒衣服和鞋子都洗刷干淨,她常常眼含熱淚的悄悄打量著每一個孩子,當有人注意她時,她趕緊擦干淚水,低下頭干活。她極想讓孩子們到她跟前,可她不敢說,怕又傷到孩子們的自尊心,就這樣只是遠遠的瞧著。

就在她打量孩子們的同時,孩子們也在悄悄的對她注目。不得不說,一個家庭如果沒有女主人的存在,那麼對男主人和孩子們將是怎樣的一個災難?

張依曾雖然還有女乃女乃的存在,孩子們可以撒嬌,可以得到呵護,可是那與母親的愛是有分別的,這一點無論是已經長大的張義剛,還是不太懂人事的張依然,還有兩世為人的張依曾,都覺得母親的重要性。最起碼在村里走出去的時候可以昂首挺胸,不要看別人的臉色。要不伙伴們一起爭執,就會有人說出難听的話︰母親都跟著別人跑了的人家還能有什麼教養?什麼不要臉,厚臉皮之類的話都會冒出來,這些事經常讓小妹大哭著回去,也經常讓越來越粗暴的張義剛,開始動手打人,可到了最後,往往受到別人的圍攻,反倒是他受傷。

後來還是女乃女乃出面四處向他們的大人告狀,這種情況才有所收斂。可是在孩子們脆弱的心靈上,已經留下了永遠不可磨滅的印象。當然這些事情重生後的張依曾是不知道的,只是見別人說女乃女乃護短,誰要是欺負了他們兄妹幾個,回家後準沒好事。

張依曾開始主動接近母親,幫助她做一些活。在這個時候,母親往往停下手中的活計,小心翼翼的看著她,見她並沒有惡意,就又歡天喜地起來。

「細妹子,我能給你梳梳頭發嗎?」。安海珍見有孩子親近自己,心里很是高興,她沒有奢望孩子們親近她,只要他們不在恨自己,就是安海珍平生最大的願望了。

張依曾沒有吭聲,只是默默地拿起梳子,走到母親身前站住。安海珍接過了梳子,把張依曾的頭發打開,把梳子輕輕的插入頭發中,慢慢的梳了起來,有多少年了,沒有為孩子梳理過頭發了,她的眼淚再也抑制不住了,像小河一樣刷刷的流了下來,喉頭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張依曾心中也很亂,她以前世的觀點,非常同情這位失去了自由的女子。她內心對母親有一種概念,覺得母親只是一個名詞,是一種很強勢的,不容忍抗拒的。在前世中,母親始終都是身邊所有人都很尊敬的女強人,對她從來就沒有輕聲慢語過,有的只是雷厲風行。

可現在這個不熟悉的母親,卻給了自己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那是一種暖暖的、柔柔的情愫,就像一股淡淡的香味,深入你骨子中去了,雖然看不見模不著,卻讓你回味無窮。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模糊了雙眼,轉過頭來大聲的問道︰「你,為什麼離開了爸爸?為什麼不要我們了?是我們不夠好,還是咱家太窮了?」

安海珍听見孩子的責問,兩個人淚眼相對,她把孩子一把攬在懷里,就泣不成聲了,兩個人哭成了一團。等兩個人的情緒慢慢平復下來時,安海珍開始張依曾講起了事情的始末。

原來自從那天接到母親病重的電報後,安海珍和張鐵山商量了一下,決定在農忙的時節,自己先回去照顧母親,如果事情有變在拍電報通知。那只在她剛到了會昌鄉汽車站下車後,就看見自己的大姐和三妹都在那里等自己,當時心里還很奇怪,不是說娘病重嗎?怎麼你們都跑出來了?

大姐笑著說︰「那都是前兩天的事了,娘這也是老年病,到醫院里住了兩天,今天出了院在三妹家里住著,我們這也是上街買菜,順便接你的。」

知道母親的病已沒有大礙,安海珍也就放下心來,姐妹三個手挽著手親親熱熱的往前走,到了鎮子上照相館的時候,三妹安海麗忽然說最近鎮上讓辦身份證,今天有空,先照一張相,大姐也說正好自己也要照一張,安海麗還說,姐妹幾個這麼多年都沒有照過合影了,不如都進來照一張。

安海珍也沒有多想,就和姐妹一塊進去也照了一張,大家還親親熱熱的來了一張合影。然後又去鎮上買了許多的菜,母親已經痊愈,大姐夫和三妹夫也都在,一大家人高高興興的吃了一頓豐盛的午餐。飯後,大姐和三妹又提出帶著安海珍一塊去買衣服,安海珍說道︰「你們去吧!我在家里照料母親。」不料母親卻說︰「你們去吧!家里還有別人呢?海珍大老遠過來,你們那里又窮鄉僻野的,你們姐倆先跟海珍買身新衣服。」

安海珍萬萬沒有想到,這竟然是自己家里最親的人為自己下的圈套。當天下午當安海珍穿著一身入時的衣服回來,發現三妹家里多了一個三十來歲的胖男人,只見這個男人長的肥頭大耳,中等身材,一身肥肉勉強的塞進一身嶄新的西裝里面,一看見海珍出現,馬上兩眼放光,不住勁的點頭哈腰,兩只眼楮想生了根一樣,牢牢地鎖在了海珍身上。

海珍娘立即介紹說,這是鎮子上的劉廚子,這次自己能夠到及時醫院治療,還是虧了劉廚子給找的好醫生,今天要好好謝謝人家。劉廚子一听這話,更加笑容可掬,並慷慨大方的提議︰「既然這樣,那麼大家就干脆到我的飯店,咱們慶祝一下安老太太的康復。」

大家都各懷心思的迅速交換了一下眼色,然後都紛紛表示同意。安海珍雖然心存疑惑,既然為了感謝劉廚子,那又何必讓人家破費呢?同時安海珍對劉廚子,不時射過來的色咪咪的眼神很是不爽。可自己不明情況,也不好掃大家的興,只有偷偷的拉了一下母親的衣角,「媽,這不合適吧!」

海珍娘早就被這位未來的女婿的大方打動了,她拉了一把還蒙在鼓里的安海珍,「什麼合適不合適,這劉廚子也不是外人,沒準他早就準備請我們去呢?你說你不,劉聚全。」

那劉廚子的心早就飛到了安海珍身上,根本就沒心思听別人說什麼話,見有人向他詢問,他滿面笑容,嘴里應承著︰「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說完眼光又盯在安海珍身上。

安海珍心里一陣厭惡,自己已經離開家多年,自然對一些家里新熟識的人不知底細。這位劉廚子,在她心目中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好人,再說自己平時就不善于應酬之類的事情,于是干脆說道︰「媽,你們去吧!我也不會喝酒,就跟三妹家看門吧!」

大家一听這話馬上安靜下來,面面相覷。劉廚子一臉的張恐,海珍娘的臉也一下子拉長了,「你這個孩子真不知好歹,大家都要去,就你扯後腿,劉廚子家有的是錢,還怕讓咱們吃一頓?再說人家這一次可是專門請你的,你還這麼不開眼!」安海麗一听娘說的這話,覺得太露骨,就一把拉住滿臉疑惑的安海珍,「二姐,娘也沒有別的意思,你也是不經常回來,娘的意思是說,既然這次趕上了去劉廚子的飯店吃飯,就當是給你接風,在慶祝娘的平安無事!」

安海珍沉默下來,這十來年中,大家不常團聚,她覺得現在有些看不懂這些家人了,難道是這里的風俗習慣又有了新變化?

海珍娘急忙朝自己的兩個女兒使了個眼色,姐妹倆不由分說拉起安海珍往外就走,安海麗嘴里還說著,「管那麼多做什麼,有人招待我們好酒好菜的,我們還求之不得呢?劉廚子,咱們先說好了,到時候我們可是會放開肚子吃的,到時候你可別哭鼻子!」

劉廚子急忙跟過來說道︰「哪里哪里!到時候隨便吃,就把那里當成自己家里,還客氣什麼!」大家一听這話,重新又興高采烈起來,夜色漸濃,一行人浩浩蕩蕩的直奔劉廚子的飯店走去。

飯店離安海麗家並不遠,安海麗的丈夫田立軍腿有點跛,可他的哥哥就是大名鼎鼎的鎮長田立武,所以這田立軍和安海麗夫妻也算得上鎮子上的名人,他們兩個一個在鄉財政上班,一個在鎮子上交中學,都是劉廚子飯店里的常客。于是這兩個人儼然主人般的陪著大家。

飯店坐落在一個繁華的交通路口,是一個兩進的院子,前面一大溜有八間正屋,後面還有幾間是廚房和儲藏間。據說這房子原先是鄉政府的舊址,在劉廚子翻新家里的房子,挖出一罐子銀元,獻給政府後,政府蓋了新的辦公大樓,就把原來的舊址給了劉廚子。劉廚子原來在鎮子上的工農兵飯店當廚師,有了這些房子後,正趕上縣里下來了撫民政策,扶持個人經商,索性就收拾了一下,自己開了一個「好運來酒店」。沒想到因為服務態度好,價錢公道實惠,只半年的時間,名氣就壓過了公家的工農兵飯店,賺了一些錢。

只是這劉廚子人長得不怎麼樣,祖上是富農,再加上出身不好,這一來二去的也就把婚事給耽擱了,最後娶了一個有病的丑女人可就在劉廚子開始春風得意的時候,那女人卻撒手去了。這俗話說得好︰人生奔波只為饑,吃飽便想身上衣,衣食兩樣俱都全,便思嬌容美貌妻、、、、、這劉廚子也非聖人,這有錢後自然就要討老婆的。

于是,劉廚子一下子就成了,會昌鄉中老年婦女心目中的偶像。一些人都挖空心思想給這位新貴攀上親戚,可那年代沒結婚的姑娘們都會顧及臉面,再說那時候姑娘們都是一些有理想的人,都以能和軍人結婚為榮。而別人介紹的,多是一些個小寡婦,而劉廚子的老娘卻是個極其迷信的人,她念念有詞︰既然是寡婦,想必就是命硬,克害丈夫,誰知道她們克害幾個才能到頭,我可就一個兒子,還想讓他為我養老送終呢?于是為劉廚子介紹寡婦的人們,算是到此被打住了,平時家里門庭若市,現在總算是消停下來。

安海麗一家和劉廚子常往來,一次吃飯期間听到這個消息,再加上喝了點酒,就熱血紛騰地拍著胸脯打包票,「劉哥現在怎麼說,也算是個鎮子上提得起來的名人吧!這些人也太不像話了,這麼著吧,這件事包在我的頭上,我一定給你介紹個年輕漂亮的,教那些瞎了眼的人看看,什麼才叫做相配!」當天晚上,劉廚子就給她家送來了一大頓的禮物。

安海麗當時就傻眼了,自己也就那麼隨便一說,對方可當真了。于是她急忙推拖著,「這可不太好吧!這事情八字還沒有一撇呢,我怎麼能收你這麼重的禮,這怎麼也得事情有個眉目了再說。」

「這算什麼?我早就听說你安海麗是個神通廣大的人,這點小事到了你的手里,那還不是鐵板上釘釘——十拿九穩的事,再說了,想妹妹這樣天仙似的又能干的人,眼光也自然和別人不一樣,那不入流的人也入不了你的法眼,事成之後,我再重重感謝!」

得,安海麗不得已接下這件事,然後就馬不停蹄的四處開始張羅,可事情並不想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在那個時代,並不是所有人都想安家母女一樣頭腦靈活。人們大多數還是思想落後,被滿腦子條條框框限制。條件好的自然對她的提議不屑一顧,條件不好的一听說對方是個富農的後代,現在手里又有些錢,要是再來一場革命,那不就徹底完了。無奈何,安海麗只好托母親給留心,看看三里五鄉的有沒有合適的,只是她沒想到的是,當時她老娘就動了心思。

再後來安海麗再回娘家的時候,大姐和娘才把打算把二姐騙回來,再嫁給劉廚子的想法告訴她。安海麗當時就嚇了一跳,她畢竟是個文化人,還在鎮上教書,這樣做豈不太傷天害理了!

可母親反過來問她,姐妹之中只有老二海珍在山里,過著窮苦的生活,現在有這樣的好事,俗話說得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與其拱手讓給別人,還不如讓你二姐過舒坦點呢!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女人,跟著誰不是那點事呢?生兒育女的!

「那二姐不同意怎麼辦?咱們還能強迫她不成?」安海麗又有些擔憂的問道。「海珍從小就性子綿和,沒有什麼主見,到時候我們先把她騙回來,給她說明劉廚子的好,她會明白的。」大姐安海華插花道。

「你們說的都行不通,你們難道沒有听說過,生米做成熟飯這個理。到時候先讓劉廚子偷偷相好,要是同意,馬上就辦,這是不能拖,恐怕夜長夢多。」海珍娘斬釘截鐵的說道。

安海華和安海麗姐妹倆一听這話,不由得身上打了一陣冷戰。看來娘的毒辣遠在她們計劃之外,這種法子都能使出來,可真是太絕了!為了錢,不惜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推進火坑,同時兩人又暗自慶幸,多虧了事情沒有發展到自己的頭上。

「可是娘,姐夫家能就這樣罷休嗎?听說姐姐兩口子挺恩愛的?」安海麗又繼續問道。

「就這事,倒是有些麻煩,再仔細想想!」海珍娘一听女兒問的問題,也禁不住抓耳撓腮,想不出好辦法。大家現在都沒有好辦法,商量了幾個辦法都行不通,就拉起了閑話,安海麗說︰「現在讓全國性的辦理身份證,听說以後了辦結婚證、生孩子、就是死了火化的時候都得用,我們學校剛集體辦理過,不知村里辦了沒有?」安海麗隨口問道。「也讓辦呢!大家這兩天正在照相,說很快就會辦好的。」安海華也隨口答道。

這時候海珍娘若有所思,「等等,剛才你們說什麼,身份證、結婚證的,對了海珍嫁給淅川縣的時候,那時候沒有領結婚證,對了,現在人們不是都說,沒有結婚證就不受國家保護,到時候,咱先給海珍和劉廚子搞一張結婚證,到時候就不怕那個淅川縣的。」

見娘的主意已定,姐妹倆只好把細節商量下來,這才有了把安海珍騙回來,沒進家先進照相館的事,安海麗回去後對劉廚子說,自己有個姐姐,和自己長得差不多,和劉廚子歲數相仿,嫁進了山里,那男人對她很不好,生活得很不如意,要不是有孩子糾纏著,早就離開那男人了,現在在自己娘家住著呢,也不打算回去了!等兩天到鎮上來的時候,可以先讓劉廚子相看,要是雙方都同意,就讓姐姐住到劉廚子家來,也就算是把事情辦了。

劉廚子當時還有點不樂意,可今天一看劉廚子臉上流露出的滿意,那麼去飯店這件事也就理所應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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